看似阴沉难测，好像有滚滚阴婺翻涌，却又夹杂着那么些个难以言状的复杂。
    好像有什么浓烈的东西，被狠狠地压制住的感觉。
    可完全不像是单纯对她穿着挑剔的表现。
    这样的眼神，她曾在冷君遨的眼睛里头，也看到过。虽然只有一瞬，却捕捉的清楚，跟这个前三皇子此时此刻，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可她现在并不是单纯的白怜，而是等同于带着云子佩的假面！
    对方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到底还是令白怜心头忍不住就划过了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念头。
    莫不是这位前三皇子，跟那位云贵妃之间……也有什么牵扯不成？
    不然断然不会如此看她。
    经过细心的装扮，换上绣云纹白衣，白怜心中清楚，自己跟画上那位云贵妃到底有多相像。
    所以，她这是……暂时不用死了？
    福至心灵，突然就像是有了灵感一般，她的眼底精光闪烁。
    人却是抬起手，琢磨着角度搁在腮边，蜷起手指做了一个将散发理在耳朵背后的动作。
    也不说话，只慢慢抬头，双眼似嗔还娇地看着前方椅子上的人。
    看的对方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给击了一般，呆若木鸡。
    就连身上那股子令人胆颤的阴冷，也一瞬间就消散了许多，起身后，目光痴痴地行来。
    走到两人距离不过两三步之遥时，堪堪顿住，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忍住心头的恶心，还有头皮发麻的惧怕，白怜一动不动。
    嘴角勾起，突然魅惑一笑。
    也就是那一笑，让冷君扬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
    面对着那份痴痴然，白怜酝酿好了情绪，正打算张口说话，至少让对方放松对自己的监视，好找机会逃出去。
    结果声音都还没有出来呢，只见眼前突然一花，一股子大力直直冲着面颊而来，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去。
    耳边，是冷君扬低沉森冷的嗓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一般，带着蚀骨的狠绝寒意。
    “就凭你，也想假扮她？！”
    “啪……”
    耳光响亮。
    白怜：“……”
    不是你让我穿，让我假扮的吗？
    可是这话，她却不敢说。
    因为对方用足了力道的缘故，这一巴掌下去，白怜的半边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满嘴的血腥，就连又疼又麻的感觉，都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
    半拉耳朵顺着带脑子，都嗡嗡作响，整个人只感觉天旋地转。
    可是这些，都没有什么，强自将满口的血腥给咽了下去，白怜抬头。
    骤然望见双目微红的冷君扬，一下子就慌了。
    双腿已经软的彻底使不上力气了，她满眼惊恐，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只是拼命挣扎着后退，不住地摇头。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视线中的人，楚楚可怜。
    那张脸，那双眼，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利刺，直往冷君扬的心头上扎。
    恍惚之间，画面又好像是变成了别的。
    似熟悉又陌生，朦胧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