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波鲁纳雷夫犹豫了很久。
打败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和吸血鬼dio之后,他追查“箭”的下落一路来到意大利。“箭”的持有者,‘passion’的首领迪亚波罗废掉了他的右眼、右手和双腿,甚至让他失去了完美控制替身的能力。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他在意大利东躲西藏了整整五年,现在这副残疾虚弱、苟且偷生的狼狈模样,是当初与承太郎分道扬镳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的。‘passion’已经成长为了他难以战胜的黑暗,波鲁纳雷夫无法逃脱,无法与外界联系。任何一点差错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以为自己会如过街老鼠一般苟活着,直到等来能够帮助他打败迪亚波罗的人,为此可以丢弃自己的姓名和尊严。他失去了一切人际交往,没有人能和他说上超过三句话。沉默与虚弱如影随形,他只能独自吞咽所有痛楚。
曾经开朗热情的骑士成为了坐在轮椅上的阴谋家,网络成为了波鲁纳雷夫探索世界的触须。他在网络上设置了拦截网,拦截每一个搜索“迪亚波罗”的人。日子一天天平淡地过去,没有监控能搜索到迪亚波罗的身影。但是一则不被重视的小新闻引起了波鲁纳雷夫的注意。
梵蒂冈博物馆的暴动,全馆的游客和工作人员在发狂后陷入昏厥。波鲁纳雷夫调出了梵蒂冈博物馆的监控,原本的监控已经被人删除,剪贴上了新的内容。五年隐姓埋名的生活让波鲁纳雷夫的电脑技术突飞猛进,他还原了原本的内容,也因此看到了解决事件的那一群少年。
年轻、热血、充满活力、相互扶持,他们就像二十二岁的波鲁纳雷夫,就像在埃及阳光下大笑的星尘十字军。
尤其是那个扎着米奇头的年轻女孩,不知为何,波鲁纳雷夫在他身上看到了挚友空条承太郎的影子。他唯二活下来的朋友,现在又在哪里呢?就那家伙不解风情的性格,一定还是可怜兮兮的单身吧?
还原视频的第二天,波鲁纳雷夫收到了一只手。一只右手。
没有人找上他,那只手只是装在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里,和一袋棉花糖一起,静静地躺在波鲁纳雷夫门前。没有任何可以追踪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异常。
不管波鲁纳雷夫怎么处理那只手,用火烧也好,雷击也好,还是用剑把它切成无数个小碎块,手都会在下一个呼吸里恢复原状。
除此之外,波鲁纳雷夫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打扰。如果不是手超乎寻常的再生能力,他甚至会以为这是街上孩子的恶作剧。
很快,他就知道这只手有什么作用了。罗马正在发生一场大混乱,人灾、车祸、逃亡、暴动,古老的城市混乱如失落之地。波鲁纳雷夫一拳砸在轮椅的扶手上,无助地看着自己居住了五年之久的国家陷入阵痛。
他闻到一股恶心的腐臭味,腐臭的来源正是那只被他架在桌子上的断手。
波鲁纳雷夫看向电脑屏幕,城市的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穿着红色兜帽卫衣的少年带着金发的男孩在大街上飞奔,背后跟了一连串追逐而来的感染者;米奇头的少女强硬地掰开卡在路边的小轿车车门,却发现被困在里面的人同样正在发狂;青年漫画家躲在轿车车顶,一边一脚把追着他的感染者踹下去,一边在速写本上疯狂画画......
???
画画???
都这时候了还在画画???
波鲁纳雷夫原本沉郁的心情变得诡异起来,银色战车推着他的轮椅,把他送到桌边。他伸手取下那只断手。
他不应该随便相信一群人。他的上一次轻率葬送了自己的右眼、右手和双腿。
他应该躲起来,潜伏在影子里,成为网络中的幽灵,等待能够将迪亚波罗一击必杀的机会。
就算是最好的情况,那群少年是可以信任的勇敢之士,再次露面的波鲁纳雷夫,会不会引起‘passion’的注意,会不会被迪亚波罗发现他还活着的事实?
波鲁纳雷夫早就不再年轻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他都与正常的三十一岁相差甚远。一步错步步错,他把自己的爱情洒在埃及的风中,把友谊扔进尼罗河里,把热血埋在意大利的小巷深处。
......可是,如果他真的躲起来了呢?
他的第二家乡,美丽的意大利,这朵雏菊会因此花瓣凋零吗?
监控中传来声音。人的哭号、求救,车辆相撞发出的悲鸣,路边的小摊倒下,苹果滚了一地。米奇头的少女回头,眼神无意识地对上监控探头,那双眼睛,那个眼神,真的和空条承太郎一模一样。
波鲁纳雷夫捏紧了断手,他还有虫箭,这两者一定能带来解救的方法。他切换电脑界面,给少年们身边的公共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
***
“别告诉我,兰谢尔又动用了他的能力。”杰森背着乔鲁诺从广场的十级台阶上一步跳下来。有感染者紧跟着追过来,杰森顺手抡起乔鲁诺,“伸腿!”小孩的腿直接蹬在感染者胸口,把人踢翻在地。
被当作武器使的乔鲁诺面无表情,眼神一片死寂,“他的能力范围应该没有这么大。我倾向于这些人和兰谢尔本身的症状是一样的,并非是替身能力的影响。”
“这我当然知道啊,问题是我们总不能一个个打过去,把感染者全塞进精神病院吧。”杰森一步跃上轿车,把沉迷画稿的露伴扯下来,他简直是要被这人整疯了,“不要再去招惹他们了,取材也给我看情况啊!”
露伴被他拽得双脚离地飘起来,杰森一只手一个,拖着两个拖油瓶在街上拔腿狂奔,吸引了整条街感染者的注意力。红色多米诺面具出现在他脸上,杰森恨不得摇着自己的电话型替身大喊,“罗宾——罗宾——你听得到吗?”
无人回应,只有杰森的声音穿越了街道,“罗宾也好,不管哪个世界的我也好,接——电——话——”
“真是凄惨。”露伴讥笑道,“啊,你都要把我逗笑了,作为奖励我是不是应该以你为原型画一个搞笑角色?”
“不想挨打就闭嘴。”杰森愤愤地道。虽然情况看起来很惨不忍睹,但好在感染者本身的身体素质似乎也被增强了,即使是车祸也无法伤害到他们。杰森他们这群正常人反而变成罗马中处境最危险的人。这样也好,他们暂时只用担心自己的安全,而不用害怕其他人受到什么伤害。
他们拐角的电话亭响起一阵铃声,杰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感染者仍穷追不舍。杰森撇过头,带着乔鲁诺和露伴旋风似地从电话亭旁边跑过,和为了查看车祸情况跑到前面的徐伦会合。
徐伦正把一家三口三个感染者用丝线捆在一起扔进路边的便利店,丝线抽回店门反锁,她对着他们摇摇头,“不行,他们都失去理智了,这里正常的只有我们。”
“就算所有人都和兰谢尔的情况一样,总要有一个感染条件吧。”乔鲁诺说,和感染者拉开了一定距离,他召唤出黄金体验,将路灯变成高大的树木,徐伦配合着用石之自由将树木从中间打断。枝叶树干倾倒下来,暂时给他们拦截出一片安全的地方。
杰森猛然想起,“水,喝水的动作,兰谢尔感染之前喝了水。我们这几天一直待在酒店里,酒店有自供的水厂,短时间内不会受到外界污染。”
“那么问题就是水了。”露伴把画稿收进速写薄,轻飘飘地道,“跟你们在一起这几天的经历比我生命的前十七年还要离奇。快点解决这件事吧,我想看到更多东西。”
“我也想知道怎么解决啊,可恶。”杰森扶住自己的额头,“总之,先找台电脑吧,我要看看罗马其他地方的沦陷情况。”
距离他们周围十五米远的电话亭,又一次响起“叮铃叮铃”的电话铃声。杰森察觉到了什么,放下掩面的手,定定地看着那里。
“叮铃叮铃——”一片嘈杂中显出一丝诡异的安静。
露伴也收敛起轻松的神色,“喂,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乔鲁诺离电话亭最近,他绷紧神色走过去。电话还在响,他拿起了听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惨叫,一个披头散发的感染者从斜次里冲出来,挥舞着一根棒球棍冲向乔鲁诺。
乔鲁诺反应迅速,右脚往后一蹭。黄金体验出现,一拳打在电话亭上,红色的电话亭和乔鲁诺手中的听筒一起,变做一只健硕的公牛,牛蹄踩踏地面带起滚滚烟尘,公牛横冲直撞,把强化后钢筋铁骨的感染者直接撞进墙里。感染者的手伸出来,扒住墙面,“咔嚓”一声,大半面墙塌陷,把感染者埋进废墟里。
杰森:......
徐伦:......
露伴:......
乔鲁诺扬起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有点可怕呢,我被吓到了。”
杰森叹了一口气,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在干什么呀,giogio,你在干什么?”大概是错觉,他听到空气里传来一声嗤笑。
“我们再找一个电话亭。”杰森当机立断,带着其他几个人往另一条街道赶。他记得清楚,这片街区一共有三个电话亭,错过最后一个,他们就必须离开去下一个街区,或者折返找回第一个电话亭。
他用脚把路边的凳子腿踢起来,在手里颠了颠,“感染者的身体素质很强,大家不要留手,以自己安全为先。”
不知不觉中,这个一直跟在蝙蝠侠身后的小助手已经在他们一行人中担任起了指挥的角色。杰森在原本的世界基本上没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少年义警朋友,但在这里,虽然大家都很不靠谱。可是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寂寞了。
第三个电话亭就在眼前,为了防止再次出现电话亭被他们自己破坏的情况,这一次杰森自己来到了电话亭前。
“叮铃叮铃——”电话铃如约而至。杰森拿起电话放到耳边,绷紧嗓音,“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你们......”
电话那头的话没说完,一个感染者被徐伦一拳打飞,身体抛起一道优美的弧度,朝杰森这边飞来。
杰森握着电话听筒,看着感染者的身影遮蔽视线,影子把自己包裹在内。
杰森:“......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电话听筒脱手而出,被杰森当做武器防护自身,听筒卡住感染者的脖子,杰森顺势双腿一盘,做了一个标准的十字固将感染者按倒在地。等到感染者被徐伦用线捆住,他才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重新拿起听筒,“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给他们打电话的波鲁纳雷夫心情复杂地叹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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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提示,新的替身已经到了。
那么这个只看戏不出手的屑人是谁呢?
考研的小伙伴们加油,祝成功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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