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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过了一些天,林晓霜陪着保清去御花园闲逛着。
    这时节正是花开的好日子,朵朵花儿绽放开来,百花争艳的场景可真是绚丽极了,看的保清开心得不得了,拉着他的额娘东看看西瞧瞧,不肯落下一朵花儿。
    “你走慢点呀,额娘跟不上你啦。”在他身后的林晓霜,有些无奈道,这小脚步走的倒是挺快的,就是有些走不稳,害的她在后面都担心起来。
    “知道啦,额娘!”保清状似无奈道,唉,额娘走得好慢呀,他还是等等额娘吧。
    看着他一脸小大人的模样,林晓霜又好气又好笑,是谁走路都走的不稳,还走得那么快让他的额娘担心的呀。
    若竹在后面笑道,“五阿哥是太开心了,小主,您不用太担心,奴婢会在后面好好看着五阿哥的。”
    “你这是太护着他了。”林晓霜没好气的说道,瞧瞧这小家伙,策反能力多么强呀,她的宫女都向着他了。
    不过林晓霜也没法拿保清怎么样,小孩子都是爱走动的,她也只得在后面喊他慢慢走。
    “额娘,你看,这朵花漂亮吗?”保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朵花,还骄傲的把花拿到林晓霜面前。
    林晓霜定神一看,原来是一朵玉兰花,玉兰花外形极像莲花,花开时很是美丽,有一种优雅大方的气质。
    “额娘,保清把这朵花送给你,额娘比花花还漂亮!”保清有些害羞的说道。
    “那额娘谢谢保清了。”林晓霜笑眯眯地收下了她儿子的心意。“不过,你是怎么摘到这朵花的?”她就奇了怪了,她记得这种花还是生长的比较高的,在玉兰树上,依保清的身高怎么可能摘得到呢?
    不知道被他额娘暗地里鄙视了一下身高,保清还一脸高兴的说道,“就在刚才,有个大哥哥给了我。”
    大哥哥?谁呀?林晓霜颇有些疑惑,宫里除了可以随意走动的太监和皇帝,还有哪个男性能够随便过来?
    “爱妃可真是好兴致呀!”突然闯入她耳边的声音,让她惊了一下,这是皇帝?!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她的身体却马上反应过来了,“妾身给皇上请安。”接着一双手拉住了她,“爱妃免礼。”
    “是皇阿玛!”保清开心的叫道,“保清也给皇阿玛请安。”
    “保清也免礼,不过,刚才皇阿玛替你摘了朵花,保清居然没有认出皇阿玛呀,皇阿玛有些伤心呢。”康熙装似有些伤心的说道。
    原来是刚才保清看了树上的那些花有一阵子了,想摘却又不够身高,就在这时,有个人突然帮他摘了朵花下来,他就开心的没有顾得了其它,就是感觉这是个大哥哥帮了他,也没有注意到他长什么样,就拿了他的花,道了谢,就匆匆忙忙向他额娘走去了。
    保清当然不知道他皇阿玛是假装伤心,小孩子最容易把这种事当真了,他无措的摆摆手,“皇、皇阿玛,保清没有看见你的样子,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
    “是吗?可皇阿玛还是觉得好伤心,怎么办?”
    “那、那保清把保清最喜欢的糕点给皇阿玛吃,好不好?那可是保清最喜欢的糕点,可好吃啦,额娘都不让保清多吃,保清都让给皇阿玛......”说到后面,保清竟然有些小委屈了。
    林晓霜看到后面的有些瞠目惊舌了,多么无耻的人呀,还哄骗小孩儿,简直就大写的三个字“不!要!脸!”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她自己的双标的,她哄骗小孩儿是陪他玩,而康熙哄骗小孩儿在她眼里是欺负小孩儿。
    “好好好,那皇阿玛原谅保清了。”康熙笑道,手还顺带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不一会儿,他又开心起来了。还要站在他额娘皇阿玛中间,两只小手都分别牵上了大人的手。
    这副场景远远看上去,特别像是饭后散步的一家三口。不过这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正当几个人开开心心前往延禧宫的时候,一段声音打断了他们三个人的谈话。
    “皇上,钟粹宫那边四阿哥有些不好了。”梁九功脸色有些不好的说,旁边站着神色焦急的雅清,那正是马佳氏身边的宫女。
    康熙脸色难看起来了,“那还多说什么?快随朕去钟粹宫。”说完马上动身起来,却又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对林晓霜说: “你先带着保清回延禧宫。”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额娘,皇阿玛怎么了?”保清疑惑地看着康熙远去的背影。
    “没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宫吧。”林晓霜拉紧了保清的小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
    保清皱着小眉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他额娘皇阿玛的不开心,皇阿玛那里太远了,他管不了,可是额娘这里,他想让额娘开心一点。
    小孩儿精明的小脑袋一转,好了,想到了,待会陪额娘玩,额娘就会开心起来了吧?
    嗯嗯,对,这样没错,就这样啦!保清开心的点点头。
    林晓霜没有注意到保清丰富多变的表情,她这注意力完全到别的地方去了,四阿哥快不好了,这就意味着新的一轮的纷争开始了,这对她来说意味着麻烦就要到来了。
    钟粹宫
    康熙一来到宫里,就看见一排排的太医站在那里,而最前面为四阿哥诊脉的那个太医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四阿哥现在虽然看起来好多了,可这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皇阿玛!”虚弱的声音响起,赛音察浑好久没有看到他的皇阿玛了,这几天他都处于昏迷的状况,更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皇阿玛在这。”康熙走向前,坐到赛音察浑的床上,握着他的小手,眼神示意的看着太医。
    太医只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看到太医的这副样子,康熙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他只得强忍住悲痛,强颜欢笑对着赛音察浑。
    “额娘呢?皇阿玛。”赛音察浑声音勉强的说道。
    他沉声问道:“马佳氏去了哪儿?怎么没有见到她。”
    太医回道:“马佳小主刚才太过悲痛,已晕过去,现在在寝宫里休息着。”
    “她腹中胎儿无事吧?”康熙已经有些生气了,她不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吗?就算是伤心她也不能不顾他的孩子,大的都已经这样了,小的还不好好顾好!
    “小阿哥现在已经好多了,请皇上放心,奴才已经让人去煮药了,马佳氏小主喝下就会好多了。”
    最好是这样,康熙想到。
    “皇阿哥,额娘没事吧?我好想看看额娘。”赛音察浑有些难过的说道。
    “你额娘没事,但是你的弟弟现在正在你额娘的肚子里睡觉,待会你额娘就会来看你,好不好?”这几乎是康熙少有的温柔时刻了,他几乎都没有这么耐心过对待别人,但是在生老病死面前,就算是帝王也奈何不了。
    “嗯,皇阿玛,我想去外面看看。”赛音察浑渴望着看向宫殿外面,他身体太弱了,平时都没有多少机会能够出去玩,现在他好像是察觉到了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平时能够抑制住的渴望现在如洪水般宣泄而出。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好不好?”康熙还是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说不定上天没有那么残忍呢。
    “是吗?可是赛音察浑真的好想出去外面呀......”说着他的双眼慢慢合拢,手也慢慢垂下,直至从康熙的手中滑落。
    寝宫里一片悲痛之色,康熙不可置信地看着在他眼里渐渐失去生命的孩子,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让他一次次看着他的孩子逝去。
    康熙久久不能回神,望着四阿哥的容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马佳氏也醒过来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踉跄的走过来,“皇上,赛音察浑,这是睡着了,对不对?你告诉我是这样吧?”
    康熙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甚至还有些怨恨马佳氏,为什么把赛音察浑生得如此体弱,让他的孩子白白遭受一次人世之苦。
    马佳氏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了,眼前的这一幕让她莫过于心碎,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呀,孩子生前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她还想要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可是这一切通通成为了妄想。
    马佳氏上前抚摸着她的儿子的脸,手慢慢的颤抖着把赛音察浑的衣服整理好,她的孩子要整整齐齐的走!下辈子不要再生病了。
    额娘舍不得你呀,慢慢的,泪水从马佳氏的脸颊滑落,哀痛无声。
    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四阿哥赛音察浑逝去的消息从后宫传开,林晓霜听到后,也只淡淡的叹了口气,这宫里面的生命呀,就是这么脆弱。
    人活着总得向前走,永不停歇。再过不了多久,宫里还记得赛音察浑还放在心上的人,估计只有他额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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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