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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人有失手,再所难免

      梁二攻势一顿,他呆呆的看柳福儿,迷离茫然的眼睛有了瞬间聚焦。
    柳福儿小心肝颤颤,赶忙赔笑,道:“失手,失手,一时失手。”
    梁二张了张嘴,没发出一点声音,人就栽倒在她身上。
    强壮的身体重重撞上她肩胛,柳福儿张大嘴,感觉胸腔里仅剩的一点空气都被挤压出去,她就是三明治里的肉饼,被彻底压成个扁。
    她痛得手脚抽搐,连话都说出来。
    周小六顾不得被踢得生疼的腰际,赶忙把梁二扶去一旁,把柳福儿解救出来的同时,又顺带扫清床上的碎瓷片。
    梁二脑袋边气吹似的鼓起个大包,两人看到,面面相觑。
    周小六没柳福儿耐性好,先问““怎么办?”
    柳福儿转了下眼睛,把小桌几往跟前挪了挪,道:“快去拿个瓷枕过来。”
    周小六折身回自己屋。
    柳福儿听到西厢传来开门的声音,赶紧揉揉疼痛不已的前胸,自我安慰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压完之后,还是会反弹的。
    待到疼痛舒缓,她寻来抹布等物,急三火四的把床榻地上,边边角角的碎瓷片收拾妥当。
    等周小六过来,又和他把梁二重又扶去枕上,把床榻重新收拾一遍。
    确认没有问题,才端着药碗和周小六一并退出。
    坐到耳房的凳子上,柳福儿抚胸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周小六苦着脸,揉着腰际,道:“让你别去,你偏不听,这回吃着苦头了吧。”
    柳福儿很不服气,道:“你满天下打听打听,有谁有这怪病?”
    “真是的,就算喝醉了不认人,也不能跟头疯牛似的,逮谁打谁呀。”
    周小六叹气,道:“这也不能怪参军,都是那些老兵油子太坏。欺负新兵,给他们灌酒,醉了之后就作弄戏耍。参军那时人小,没能受住,这不就落下病根了。”
    柳福儿挑眉,想起坐在电脑前等着客户上门时无聊看到的某些网页消息,便道:“后来呢?”
    周小六道:“后来事闹大了,梁帅都知道了,赔给那些老兵银钱,送回去养好伤了呗。”
    柳福儿呵了声,又好事的道:“那参军有没有,啊……”
    她拉长了调子,韵味悠长。
    周小六先是一呆,片刻就明白她想得什么,忙道:“没有那事,不过是腊月天让他穿着单衣去营外蛙跳,又故意给他泼冷水。”
    “哦,”柳福儿咂吧了下嘴。
    适当的八卦可以松懈紧绷神经,闲聊一会儿,柳福儿也困了,沐浴的心思也没了,两人便各自回屋歇了。
    第二天清早,柳福儿还没起身,就听到周小六一阵急敲门板,道:“大郎,赶紧的,参军起来了。”
    柳福儿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确认胸前衣襟合好,才套上外衣,把门打开。
    周小六一步跨进屋里,又赶紧合上门板,压低了嗓子道:“参军正研究小桌几呢,我瞧着像是骗不过去。”
    “怎么不行,”柳福儿瞪他道:“待会儿你就咬死了,昨晚你和我谁都没过去,知道吗?”
    “也只能这样了,”周小六叹气。
    他转过身要出去,梁二正按着脑袋也出了门。
    周小六赶紧缩去柳福儿身后,并推她道:“你先出去。”
    柳福儿鄙视瞟他一眼,轻咳一声,挺直腰板往外去。
    梁二正轻揉右边脑壳,看到柳福儿,他咧嘴道:“你昨天是不是进我房里了?”
    “什么,没有啊,”柳福儿做出舒坦的样子道:“这两天可累坏我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又问:“怎么了?”
    梁二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柳福儿做出不感兴趣的样子道:“我去给你熬药,就差几幅,可不能断了。”
    她快步往耳房去,状似无意的道:“参军,今天没事咱们出去逛逛,看看这武安县城如何?”
    梁二点头,不慎带着脑袋一疼。
    “啊,我忘了昨天吃酒,这会儿你还宿醉着,”柳福儿道:“要不改天?”
    “不用,”梁二瞧了眼身上的衣裳,除开泥,就是灰,便道:“我去跟管县尉借一身去。”
    梁二阔步往正院行去。
    柳福儿见顺利蒙混,便叫出周小六,道:“你都听到了,那就宿醉。”
    周小六点头,佩服道:“你还真能掰,参军他怎么就信了。”
    周小六话里带着完全的不可置信。
    “怎么就不信,”柳福儿斜他,道:“参军这是用人不疑。”
    她道:“去搬些柴火来。”
    周小六听话的抱柴火,过后才反应过来,用人不疑这话可不是这么用的。
    吃过早饭,柳福儿和梁二便去街市。
    管大怕两人不识路,特地告诉两人西边富荣坊更繁华些,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东边的和合坊多是牲口、人口买卖,东北边是渡头,往西不远就是船坞,往东的话,如果遇到公差把守,那就说明前面不远就是粮仓。
    管大叮咛两人多加小心,多避让着些公差,便去县衙当值。
    柳福儿和梁二则在出了管家之后,直奔合和坊。
    柳福儿以为,一地稳定与否,只从人市买卖就能看出端倪。
    合和坊里,十分热闹,除开卖人的,过来买人的也不少。
    两人绕着坊市转了一圈,挑了个牵着插着草标的女童的汉子,道:“多少钱?”
    汉子伸出两个手指。
    柳福儿微微皱眉。
    汉子立刻收回一根,道:“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不然就一贯半吧。”
    女童也凑上来,道:“郎君,你就买了我吧,我会厨下事,也会缝补,还会洗衣做饭。”
    汉子见她这么懂事,顿时抹泪。
    柳福儿瞧着两人互动,就知道定是一家人。
    但这也太奇怪了。
    这汉子和女童的虎口都或薄或厚,带着条形的茧子,这表示两人都是长期参与耕种劳作的。
    时下才刚刚秋收结束,正是农民日子最好的时候,怎么就能混到卖儿卖女的份上了?
    她给了汉子三个铜板,道:“先买张胡饼垫垫吧。”
    汉子先是愣了下,忙拉着女童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