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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应对

      “陛下,梁家军骁勇善战,梁将军忠肝义胆,臣以为,此事可行。”
    皇帝小意看了眼朱宕。
    见他面色诚恳,一副为国为民着想的模样,暗自松了口气。
    “爱卿能如此,朕很欣慰,只是此事却是不成了,”皇帝叹息道。
    “怎么?”
    朱宕疑惑道:“莫不是梁将军”
    “不是,”皇帝打断他揣测道:“是他擅自离城,结果遭遇贼匪袭击,他不敌,身受重伤,已回汴州休养了。”
    “怎会这样,”朱宕纠结着一张老脸。
    那模样,要不是顾忌皇帝,怕不是要顿足嗟叹了。
    皇帝见他这般,残存的那点顾忌也都没有了。
    暗道朱宕大气,一心为公。
    “因此,此事就只能劳烦爱卿了,”皇帝言道。
    “臣义不容辞,”朱宕拱手,跪地行大礼。
    皇帝道:“备战期间,所有事情皆由你全权调遣。”
    他说得很是轻松,左右他现下所有皆是剑南提供。
    “臣谢陛下信任,臣定万死不辞,”朱宕面带激动,再次行了个大礼。
    皇帝点头,转去侧殿,写了手书。
    内侍急忙递上玉玺。
    皇帝在上重重卡了个印,递给朱宕,道:“军务紧急,爱卿且去忙吧。”
    朱宕身体微躬,双手举过头顶,接过手书,万分恭谨的出了内殿。
    皇帝直到他远去,才微微松弛的向后靠。
    开阔的椅背支撑着他的重量。
    皇帝目光虚浮的盯着半空。
    不想承认,把事交给朱宕时,他心底升起的那一丝陌生的忐忑。
    他努力的压制,说服自己。
    朱家照比桀骜的梁家,更加可信。
    朱宕回到府邸,立刻叫来朱小郎,将皇帝手书拿给他看。
    朱小郎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他只是有些不明。
    要知道打仗打得就是钱粮。
    即便他们库房里的钱粮堆积如山,但那都是为了以后做准备的。
    当下,其他几家实力同样不弱,尤其梁家,地盘越打越大。
    阿耶为何不把梁家推出去挡枪?
    他将心里的疑问问出。
    朱宕微微笑了笑,道:“你也莫把旁人当做傻子。”
    “山南对咱们的重要,只要明眼人便能看出。梁家若出兵,你可敢保证能把这请来的大佛送回去?”
    “有梁家那个老的在,梁二不敢放肆。”
    梁帅的忠心,只要有眼就能看见。
    对于这一点,朱小郎并不担心。
    “可是那个老也不知能活到几时,”朱宕打断他道。
    朱小郎顿时梗住。
    他小心的看了眼朱宕,低声道:“阿耶可是怪我冒失?”
    朱宕摇头,道:“你做这事也是想把人留下而已,你我不过凡人,怎会知道汪家会在此时发难?”
    朱小郎听出父亲话里的宽和,心也跟着放下。
    “你准备一下,你二兄打前锋,你在后,领大军殿后,”朱宕交代。
    朱小郎答应,往外行去。
    朱宕转去案几,摊开地图,埋头研究山南与邠宁交界的地形。
    而在邠宁,汪三郎很是谦和的请了族里长辈,道:“我年纪轻,虽说也曾跟着几位兄长打过几仗,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如今事关我族将来,我不敢专断,还请几位帮我决断。”
    族老们踩下汪家嫡子,捧他上位,本就带着点推举傀儡,进而自己当家做主的意思。
    眼见汪三郎如此上道,众人很是欣慰。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意见,大意无非是趁着剑南尚未反应,一举将山南拿下。
    山南一地乃是产量丰厚之地,只要盘踞几年,汪家以后的粮饷也就不用愁了。
    汪三郎笑呵呵的听着众人乐滋滋的展望未来,仿佛山南就是他们的囊中物一般。
    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
    且不说朱家在山南压下的重兵,就是梁帅也不可能眼看着汪家如此。
    要知道,梁家在帝都可是还驻扎这几旅兵马,那些人被圈在那里,早就闷坏了,没事都想打一架,何况这种名正言顺,又能赚军功的仗呢。
    众人商讨半日,基本定下策略。
    汪三郎很是识趣,立刻道:“那就依诸位所言,咱们这就发兵。”
    众人很是满意,接下来便是敲定谁人打前锋了。
    “山南便是收到风声,也不打紧。他们水平有限,便是驻防,也不会有太大冲击,”汪三郎笑道:“前几日我看三叔家的小六枪法极好,不如就让他去试试?”
    “这,不好吧,”汪三叔面带喜色,才要应允,就听得身侧有人反对。
    “怎滴不好?”
    他拧着眉头立时怼了回去。
    “我也没说小六不好,”汪四叔道:“只是小六年纪太小,又从未上战场历练过。有些应对,他一人怕是不成,还是磨练磨练,再考虑领兵一事吧。”
    众人哪里甘心明摆着的好处分给汪三,闻听此言,皆点头称是。
    汪三叔气怒,奈何他一人不敌,只得别开脑袋,独个声闷气。
    汪三郎心底暗笑,面上则是一脸为难。
    “那该派人去才好呢?”
    众人急忙推荐自家儿孙。
    听着七嘴八舌,恨不能立时把人塞进来的话音,汪三郎浅浅勾了勾嘴角,道:“诸位,诸位叔伯,听我一句。”
    众人一静。
    汪三郎道:“我也知晓,咱家儿郎个个都是好样的,上阵杀敌,皆不在话下。”
    众人点头。
    “只是,我以为,四叔说得也有道理。”
    “打仗凭得不光是武艺和勇气,还有临阵对敌的经验和应变。”
    “我想,不如把众兄弟匿名散与队伍里,多看多听,待到立下军功,便可将其提拔起来,”他环顾站了几乎一屋子的叔伯们,道:“如此军中的弟兄也能心服口服。”
    众人听得这话,顿时傻了眼。
    不是说谁人领军吗,怎么忽然就拐到参军上面去了。
    “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一个想法,”汪三郎微笑道:“若叔伯们不舍儿孙受苦,我也是不会强求的。”
    他笑容得体,眸色却很平淡。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这时要是拒绝了,以后再想捞好处,不用汪三郎自己说,旁人也能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