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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命不久矣

      卢幕僚半息之间便衡量出自己涉足之后的得失。
    “愿为郎君解忧。”
    他起身,拱手躬身。
    “有先生出马,我就放心了,”徐大露出舒心的笑。
    卢幕僚笑着做了个揖,退了出去。
    门扉轻轻合拢,徐大长长的吁了口气。
    有了这一遭,以后真要有个什么,也不怕了。
    徐大随手收拾了案几,才要起身,就听仆从来报,徐家三爷来了。
    徐大手指一顿,改抓为撑。
    “快请,”他望着紧闭的门扉,缓缓的坐定。
    另一边,梁二一直昏迷着。
    昔日壮挺的汉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好在他自己很有求生欲,硬是提着那口盘桓在胸口的气。
    韩将军守了两天,见他始终如此,便安心的料理军务去了。
    毕竟敌城就在近前。
    便是不进攻,该有的防守还是要有的。
    负责盯守的两兵士不错眼的看着。
    直到某天,梁二呼吸居然急促。
    兵士一个箭步窜到近前,巴着床边,叠声唤将军。
    梁二却始终没醒。
    兵士命同伴盯着,他急急奔出去。
    没出几息,韩将军带着负责梁二的郎中和彝族长奔来。
    待到近前,彝族长一把抓住梁二手腕,反复切过之后,面色转黑。
    郎中看他一眼,也跟着切。
    待到松手,他忍不住叹气。
    “如何了?”
    韩将军急急的问。
    彝族长抿嘴,微微摇头。
    韩将军又去看郎中。
    郎中也跟着摇头。
    韩将军脚下微软。
    彝族长忙拉住他,看了眼兵士,几人快步转去主帐。
    这会儿韩将军已经缓过来。
    他道:“就没有法子了?”
    彝族长摇头。
    “他这不是病,那东西就在他身子里日夜啃着,能撑过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韩将军拧着眉头,道:“这可如何是好:”
    “谢郎君那边怎滴还没动静?”
    彝族长没有言语。
    他出身山野,对那些什么家族一类的从来敬而远之。
    韩将军说了一句,便转头折去案几边。
    没多会儿,便有信鸽儿带着信飞往南地。
    而此时,柳福儿正和狗蛋行走与山林之中。
    冯家那庄子三面临水,一面环山,端是风景秀丽。
    当然,其周围的视野也是极好。
    未免被人发现,柳福儿不得不弃了便宜的水路,和狗蛋一块攀山。
    如此行了尽两天,两人终于绕到庄子后身。
    遥望高高耸立的屋檐,柳福儿抹了把额上的细汗,解了身上包袱。
    在确定狗蛋是自己人之后,柳福儿也去了隐藏。
    她将手套脚套武装上后,道:“行了,你这就下山,去船上等我。”
    “我不,”狗蛋道:“大兄走时交代,让我跟着你。”
    “他也听我的,”柳福儿强调。
    “那我不管,”狗蛋梗着脖子,一根筋的道:“我反正听他的。”
    他执拗的迈步紧跟。
    柳福儿无语,道:“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虫子啃成一堆骨头。”
    狗带脸色微白,眼睛里满是恐惧。
    柳福儿放软语调道:“我进去之后,就从东边角门出来,你去那儿接我,不是正好?”
    狗蛋抿起嘴,不再吭气。
    柳福儿转头,迈步。
    身后响起落叶陷下的哗啦声。
    柳福儿转头。
    狗蛋半步不错的跟着。
    柳福儿瞪他。
    狗蛋低头盯脚尖,只等她迈步。
    柳福儿无法,只好道:“那这样,你先猎足够做你脚套手套的兽来。”
    “不行,”狗蛋道:“那你就丢下我跑了。”
    话音里,满满的不信任。
    柳福儿无语。
    她是那么随便骗人的?
    狗蛋眨巴眼,显然是没想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
    柳福儿翻了下眼道:“我保证,哪里也不去。”
    狗蛋挠了下脑袋,道:“那你把脚套手套给我。”
    “等我回来就还你,”他知道柳福儿很是宝贝那东西,伸了手,盯着她。
    柳福儿瞪他。
    一脸无可奈何的脱下来。
    塞到他手里,她道:“这样行了吧?”
    狗蛋点头,露出灿烂的笑。
    “阿嫂放心,我打猎也是行家,你且稍坐,我去去就回。”
    他把东西胡乱收起,抓着修得尖利的树枝阔步走了。
    柳福儿在后,看他背影,微微摇头。
    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竟真的以为收了手套脚套就能束缚住她了。
    不过,未免他胡乱行事,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柳福儿寻了块平整地方,依树而坐。
    没过小半个时辰,狗蛋拎着两只兔子回来。
    “阿嫂,这些先弄着,过会儿我再去?”
    柳福儿望了眼山庄,道:“不急,还是转远些再说。”
    狗蛋点头,随她往另一边去。
    待到走得足够远,柳福儿才让他剥皮,收拾内脏,她生火。
    把几只兔子烤的外焦里嫩,才把火堆熄灭。
    待到彻底凉透,她要回脚套手套,套上之后,手脚并用的揉搓散在灰里的皮毛。
    狗蛋赶忙跳起来,道:“我来。”
    “你坐那儿吃吧,”柳福儿摆了摆手。
    皮毛有限,容不得浪费。
    她好歹硝过一次皮毛,知晓怎么做。
    狗蛋见柳福儿用力的踩着兔皮,只好坐在一边,边啃兔肉,边看柳福儿动作。
    等把两只兔子啃完,他摸着滚圆的肚子。
    柳福儿这会儿已把兔皮表面的血肉磨得差不多干净。
    她转头看看仰靠着树干的狗蛋,“去寻个结实的细藤来。”
    狗蛋唔了声,转着脑袋,左右看了圈,寻了一个方向走了。
    柳福儿将揉搓得皱巴成一团的兔皮抻平,左右看了圈,抓起被狗蛋修整过的枝杈,在兔皮上戳洞。
    等到狗蛋寻了细藤回来,她又小心的挼搓,取出外面发脆的表皮,留下内里的纤维。
    狗蛋歪着头看她将纤维搓成细绳,将兔皮穿成怪异形状。
    待到一切妥当,柳福儿望了眼天色,叫他到跟前,一层一层的把他两脚绑好,才道:“行了,走吧。”
    狗蛋低头,看绑成粽子的两脚两手,又看柳福儿妥帖的脚套手套。
    柳福儿佯作没看到他眼神,率先往前走。
    “进了庄子,你不许动任何东西,知道吗?”
    狗蛋举了举伸出来都分不出拳和掌的手。
    他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