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保持那个开枪的动作，停顿了几秒钟。
    那一刻，顾小北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许小山的脸。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和小时候阳光温柔的样子别无二致。
    顾小北看见许小山朝她招了招手，然后向着更远的地方一路狂奔。
    像是小的时候，他们在山野间奔跑着玩耍的样子。
    小山哥哥，再见。
    顾小北在心里说道。
    许小山的死，这么多年，在顾小北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结，终于，这个结解开了。
    易连久死了，她终于给小山哥哥报了仇。
    小狸和仇默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大！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仇默和小狸异口同声地说道。
    小狸下意识看了仇默一眼，差点没憋住笑。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仇默居然没死！而这一切，都是顾小北和纪凌天做的一个局！
    “老大！你也太不地道了！居然连我都瞒着！”
    小狸撅了噘嘴。
    “我也没告诉别人啊，”顾小北抬眸，轻描淡写道，“谁让你和我没有默契的。”
    “老大……！”
    小狸气呼呼地跺了跺脚。
    “你这就不错了，我才是真的惨！”仇默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道，“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死了，谁知道醒来以后，却发现，我死是没死，但是头发却没了！而且还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面好几天，直到今天才被放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开灯？”
    顾小北问道。
    “啊？”仇默一时间愣住了。
    “我还以为你省电，一直不舍得开灯呢，那屋子里又不是没有灯，我也没绑住你的手脚，你为什么不开灯呢？”顾小北道，“寒二还和我说，问我那个屋子里住的是谁，每天去送饭的时候也不开灯，害得他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我……”
    仇默委屈到快哭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谁能想到那个小黑屋里面居然有灯呢！
    小狸看了看仇默的光头，想了想，好像的确是仇默更惨一点，至少她的头发还在啊！
    “好了，你的委屈我记住了，我一定会给你补偿的。”纪凌天宽慰仇默。
    仇默本来以为纪凌天至少会拍拍他的肩膀，或者给他一个拥抱，但是没想到，纪凌天只是站在那里牵着顾小北的手，完全没有过来靠近他的意思。
    “老大，金龙那边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所有名单上的人都已经死了，凤虚内部已经彻底处理干净了。”
    这一次，顾小北和纪凌天演这一场戏，还是值得的。
    前几天凤虚虽然有损失，但是其实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顾小北给藏起来了而已，今天也都让仇默带过去处理金龙那些人了。
    而凤虚在争斗中死掉的人，也基本都是易连久手下的人。
    小狸皱了皱鼻子，“老大，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这么忙，我连薯片都没吃到几包呢，最后其实都是在帮凤虚做事，难道凤虚不应该给我们一点补偿吗？！”
    小狸看到纪凌天和老大亲近的样子就生气！
    那明明是她的老大，现在却被纪凌天天天赖着！
    “就是就是，我也要心里损失补偿。”仇默也道。
    小狸道：“你就是凤虚的人，最后好处都被你们占了，你还好意思要补偿？”
    “我头发都没了，为什么不好意思要补偿！”
    “头发没了正好还能反光呢，省得你下次被关在小黑屋里面没有照明！”
    “你……”
    经过这次的战斗，小狸和仇默也熟悉了起来，开始互怼。
    “当然有补偿，”纪凌天从后面抱住了顾小北，“大恩不言谢，我要以身相许。”
    小狸和仇默：……
    为什么刚刚大战结束，就要被塞一嘴的狗粮？
    “小狸，我已经让人搜寻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薯片，让人给你送到别墅去了，你处理完事情，回去就可以吃了。”
    纪凌天道。
    小狸瞬间眉开眼笑。
    “谢谢纪少！祝福纪少和我们老大长长久久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老大被人抢走是不行的，但是如果用好吃的薯片来换那就是可以的！
    仇默目光灼灼地看着纪凌天。
    纪凌天道：“仇默你放心，我给你安排了帝都最好的理发师，他回头就过来帮你接发。”
    仇默：……
    这就是所谓的补偿？
    仇默感觉自己心都碎了。
    纪凌天和顾小北一起往外走，仇默也跟在后面。
    “老大，接下来我们去哪，易连久的手下都处理干净了。”
    “嗯，你先回帮派那边忙吧。”
    “老大我不忙。”
    “你忙。”
    “好的老大，那我去忙。”仇默委屈道。
    纪凌天则直接带着顾小北开车去了一个地方。
    这里位于京郊，前面是海中间的一个小岛，这片海不深，这个小岛下面还有一块其实是和陆地连接在一起的，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个半岛。
    只是这块连接的地方常年藏在海水下面，一年之中会有几次机会露出海平面。
    “上来。”
    海边停着一架直升飞机，纪凌天轻快地跳上去，然后对着顾小北伸手。
    “让你看看我现在开飞机的实力。”
    顾小北抿唇一笑，跟着他一起上了直升飞机。
    从高空往下看，这个岛的形状就像是一颗心。而周围散落着的一些礁石，像是迸溅而出的火星，又像是激荡开来的涟漪，或者耀眼星星的光芒。
    “顾小北，从前我的心就像是平静无澜的海面，自从你闯入这里，它就只会为你一个人发光，只会为你一个人激起涟漪，从此万物归你，你归我。”
    纪凌天说完，倾身朝着顾小北吻了过去。
    这一次，顾小北没有拒绝他的深入。
    忽然，眼前有什么东西，亮光一闪而过。
    顾小北下意识警觉起来，纪凌天闭着眼睛将飞机调成了自动驾驶模式，侧身更用力地抱住了顾小北，制止了她的动作。
    “夫人，别动。”
    纪凌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海风从窗口习习卷进来，海鸥在半空中飞行，他五指穿梭于她发间，而她紧闭双眼，忽然反客为主。
    纪凌天被顾小北压在座位上，听见她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忘了北爷的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