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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

      背后的女人声音越来越悲惨,她喊着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对的,她分明在喊救命,只是那声音听上去那么微弱。
    杜韵懿加快脚步冲到了大马路上。她头也不回的走到公车站后上了公车,直到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的心才真的平静下来。
    晚饭没有吃,妈妈问她怎么了,她说大姨妈没来了肚子疼。然后就不说话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照旧去学校。
    多年以后她依旧记得那个女的头发遮住脸的样子,她的哭声,还有那微弱的救命声,这成了她心底的梦魇。
    虽然日子一如既往地平稳前行,可是那个女人的哭声总是时不时的响起。
    她怎么样啦?是不是平安无事?那个打她的男人到底是谁?这些个问号也一直萦绕在杜韵懿的周围。
    她想把这件事告诉赵乙木,顺便说一下自己内心的愧疚和自责,赵乙木一定会安慰她说:这不怪你,你能怎么办?
    她还想让赵乙木去打听打听,是不是一切都平安无事,那个女孩是不是平安无事?
    第二天来到学校,大家都在努力的学习准备备战高考了,教室里安静的令人不敢大声呼吸。同学们之间也很少交流了。
    看着安静的教室气氛中,实则已经风雨欲来风满楼。而赵乙木绝对是这些苦学的同学里面的一份子,现在每周基本都是连轴转,赵乙木基本都留在学校不回家了。
    曾经每周日思夜想的偶遇也彻底的没有了。
    杜韵懿妈妈说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要住在学校了。回家住吧!
    杜韵懿不同意,她心里担心这样就离赵乙木远了,在学校好像还离他近点,她可以多看看他的背影,在回宿舍的路上偷偷的看几眼男生宿舍。
    看着几乎头也不抬的赵乙木,杜韵懿心里的话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就这样这件事她再也没有跟赵乙木说起过。
    高三下学期,一股诡异的氛围围绕整个班级里。那些不学习的基本上也都不来了,留下的都是备战高考的。
    杜韵懿对自己总是还有那么一点信心的,她认为自己怎么也能考个二本吧!她想揣摩一下赵乙木会去哪?杭州?对,肯定是杭州。
    她知道赵乙木想学医学,至于问什么他没说。想想穿白大褂的赵乙木肯定帅惨了。
    该怎样才能让自己在以后的日子也在赵乙木身边呢?跟他考入同一所大学,可是自己明明就没有赵乙木学习成绩好啊!
    那么在同一个城市也行。
    高中毕业那年的八月份赵乙木就已经离开绍兴去北京了,他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杜韵懿也准备去职业学校入读了。
    有一天晚上她一个人来到那条街上,她想一个人走一走,跟赵乙木告别,跟这条街告别,跟高中三年告别。她更想跟那个懦弱的自己告别,可是可以吗?
    街上的梧桐树是最茂盛的时候,路二边的大树在空中汇合。
    她看着交织在一起的树叶树枝,想它们不能行走,只能原地不动,却这么努力的去在一起。而我们走来走去还是走散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也不知道再见是又是什么样子?不管怎样,再也没有这样的日子了,这样数着,盼着,等着与他一起走在这条街上的时光了。
    这条街的二边没有任何门市店面,只有二排高高的院墙。这边是他们的学校,那边是另一所学校。一路上少有见人。你可以听到落叶随风飘落的声音,泥土蠢蠢欲动的声音,鸟儿煽动翅膀,
    她和赵乙木的胶鞋一轻一重的踩在石板上。有时候她都能听到脚步踩下去后,石板路下面传上来的回声。
    她知道赵乙木哪件t恤上有一个钢笔水的印记,知道赵乙木后脖子上有一颗黑痣,还有他喜欢把手塞进裤兜里,塞进去又拿出来,一路上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
    这样的街,这样的二个人这不是恋爱是什么?可是就还真不是。
    开始赵乙木推着他的一辆崭新的山地自行车,二人走到309车站后他就骑上车扬长而去。
    有一天周五放学,赵乙木一个人站在那,杜韵懿走过去:“怎么一个人?你的自行车呢?”
    “丢了。”
    打那以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走了。
    走着走着,偶尔会被突然骑过来的自行车打扰一下彼此的心绪。
    那个骑车按铃的人根本就不是在按路上其他的自行车,分明就是在按走在旁边的他们,只不过是故意挑逗这对小情侣。
    杜韵懿心里总是感觉赵乙木陪她在这条街上走了好多好多回。后来她仔细想想倒也没有那么多,更多的是她想的太多了,想多了,所以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多了!
    走秀时台下那双令人恐惧的目光,开始杜韵懿觉得自己是多心了,台下那种色眯眯的眼神多了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套衣服里,那个目光一直都在,而且就是在一个特别明显的位置上,肆无忌惮的盯着杜韵懿。杜韵懿确实怕了,但是她依然完美的把台走好。
    没有任何证据,她就是确定那个男的一定会在一个地方等着她,她要想办法。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他,那么多美女,为啥那目光独独就给了她?
    当时的杜韵懿不知道,后来她知道了,那是恐惧,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恐惧感吸引了他。
    为了消除这种恐惧感她开始锻炼自己的目光,起码下次再有人这样盯着她时,她要狠狠的盯回去,或者蔑视回去。
    做这一行总是要给人看的,难道害怕别人看,岂不是笑话。
    那么如果在遇到那个扇女人耳光的男人,她是否会大喊一声:“嗨,干嘛呢?”也能同样的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感呢?
    台下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她们看,但是杜韵懿十分肯定那个目光让她特别不舒服,能有那种目光的人也是非常少见。
    完活以后她问桑尼怎么回家,桑尼说她开车来的。她问可不可以把她扔到公交站?上了桑尼车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才平静下来,那种恐惧感才随之消失。
    虽然在公车里,人们也都会偷偷对她瞄上几眼,都是些正常不过的目光了。即使不看她也分辨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