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他和你的奶奶长得一点也不像
    “话说回来，你们那啥和谐吗？”
    瓦妮莎的问题，就像摔杯为号的那个杯子，但他们并不是古代故事中的人物，餐桌附近不可能有几百位随时准备现身将人劈成肉泥的刀斧手，因此，大体还是安全的。
    韦夏使用轻微的咳嗽来掩饰尴尬：“这个……瓦妮莎你应该知道伊莲和科比一样都是天主教徒。”
    瓦妮莎点头：“我知道呀，所以我才问嘛。你们这类人最让人头疼了，人生在世不就应该自在洒脱吗？为什么要被几千年前传下来的条条框框约束本性呢？”
    科比附和道：“没错，天主教徒又如何？我们的确不能再结婚之前那啥，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可以做。”
    他们确定要在饭桌上讨论这个问题吗？
    韦夏和特洛维斯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慌张。
    “依你之见……应该怎样呢？”韦夏问。
    “你是蠢货吗？伊莲没有经验也就算了，别告诉我你也没有经验！你之前交了好几任女朋友，其中还有一个为了搏出位把自己脱得一件不剩的奇葩，你敢说你和你的前女友之间没发生过点什么？”
    这个，韦夏不敢说。
    他更加确信的是，最好不要在现女友面前提起前女友。
    科比是不是白痴？他是故意的吗？
    还是说，韦夏先是过分低估了场外的科比，又过分高估了场外的科比？
    真相是什么呢？
    真相是韦夏既没有过分低估了场外的科比，也没有过分高估了场外的科比。
    科比是个怎样的人？就是连他的枕边人瓦妮莎都无法说清楚。
    他的球迷总说他偏执。偏执一词，往好了说，便是他有恒心，又毅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往坏了说，是方脑壳，铁头娃，憨批，不见棺材不落泪。
    场外的科比的确远比场内的科比亲近人，但是有限制条件的。
    比如，对方是瓦妮莎，那么科比绝对是世界上最绅士的男人，独孤求败的那种。
    如果对象是韦夏，那他就没有那些温柔和体贴了。
    韦夏正犹豫如何回答，特洛维斯吃了点开胃菜，好奇心跟着泛滥：“也是啊，你好像从没有和我提起过更早之前的女朋友。”
    韦夏不才，生而为人23年，只谈过四个女朋友。
    而且，严于律己，只要有女朋友，绝不沾花惹草。
    事实上，自从他升入劳尔梅里恩高中篮球队的一队以后，冲他勾手指的女孩就不在少数。后来进入大学，他成为维拉诺瓦的王牌，如果有心，完全有机会在离开大学之前达成百人斩的成就。
    结果他硬是和拉拉·达比谈了两年。
    达比也是天主教徒，她没有特洛维斯那么守旧，在学校期间打破了千年的誓约，和韦夏一起从孩子变成了成年人。
    突然提起她，让韦夏想起不少往事。
    他刚到维拉诺瓦的时候谈如何在那里安定下来，又是如何进入校队？又是怎么认识达比，他们曾经有过甜蜜如糖水般的过往，最终却没有走下去。
    他想起了他和达比是如何结束的。
    选秀大会期间，身为纽约人，达比自然希望韦夏被她的家乡球队选中。在这件事上，他们产生了分歧。
    韦夏如实告诉了特洛维斯和科比夫妇。
    由于故事本身比花边八卦更有吸引力，科比的经验之说，被韦夏的故事掩盖了。
    “这么说，你又被甩了一次？”科比惊讶地问。
    韦夏点头承认。
    ”真是想不到……”科比啧啧称奇。
    关于那啥的内幕，以及微笑在那方面的经验，由此被带过，随着服务员把他们的晚餐送上，他们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开动之前，瓦妮莎自得地说：“这家餐厅是我偶然发现的，我敢保证，科比一定会非常喜欢这里的食物，至于你们嘛…”
    她弟嘻嘻笑道：“希望你们也能适应地地道道的黑人美食。”
    陈设在韦夏面前的，是一块铺设了许多点缀的牛排。
    摆盘是一门学问，有的厨师光靠摆盘就能勾动客人的食欲，还有的厨师在摆盘上做到了极致，每次端上来，都美丽的让步不舍得破坏。
    韦夏当前面对的正是这么一道完美的菜。
    从摆盘来看就很精致了，韦夏无情地拿出刀叉，切下一块肉来，放进嘴里。
    第一口，肉质鲜嫩，嚼劲上佳……接着，可能连一秒都不到，韦夏的口腔内一阵酸麻，大约有两三秒的缓冲，他的味蕾反应了过来。
    ——巨辣！巨辣！巨辣！
    菊花开的警报已经拉响！
    “席巴儿！！！”
    特洛维斯还没吃，韦夏的反应让她很在意：“味道如何？”
    “你喜欢吃辣吗？”韦夏喝了满满的一口酒后问。
    特洛维斯摇头说：“一点都不行。”
    她说轻了，她所谓的一点都不行，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他每次去外面吃饭，都会提醒服务员，她都这一份不要辣。如果最终端过来的饭菜有一点点的辣，她就会投诉这家店的服务员，最后闹到饭店经理那里。
    其结果，不外乎免单赔钱，从此不再光顾。
    听她这么说，韦夏已经被辣到爆红的脸将她面前的一盘七分熟的牛排拿到自己面前：“我建议你吃点别的。”
    看见韦夏的样子，特洛维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很明显，他也吃不了辣，但这个地方是瓦妮莎精心挑选的，他不能因为这东西辣——是辣得要命！——就拒绝。
    瓦妮莎惭愧地说：“亲爱的，我把你吃不了辣的事情给忘了…服务员！”
    服务员在来的路上，科比往嘴里放进去一块金黄色的鸡肉块。
    即使在外面吃饭，他也恪守咳嗽，饮食条例。
    一边吃，他一边说，“wish，这就是违背健康管理法则的下场。”
    “你那个味道怎么样？”看外表，好像很好吃的模样。
    “抱歉，奶奶。”
    科比驴唇不对马嘴地感叹：“我在这个世界上发现了比你更会做鸡肉块的厨师。请你原谅。”
    男友力爆棚的韦夏让特洛维斯心中暖洋洋的，不过，他那涨红的脸色和快速溢出的汗，同样证明了他也是吃不了辣的人。
    “没事吧？你出了好多的汗？”
    “没事…”韦夏又喝掉一整杯的酒。
    服务员到来，韦夏从科比那“偷”去来一块鸡块：“抢断成功。”
    “你会付出代价的。”科比警告。
    如果科比所说的代价是帮他把面前的两份牛排给消灭掉的话，他可能会跪下来给他磕几个响头表示感谢。
    再造之恩，无以回报，只愿下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谁知，他放进嘴里的鸡块却是一个更辣的玩意儿。
    然后，就算是科比，都想不到他的反应。
    “fuckyoukobe！”韦夏大叫。
    瓦妮莎不满地说：“你‘做’这件事之前最好向我请示一下！”
    为啥不再喝酒了？因为再喝下去他一定会醉掉。
    他那服务员带来了一大瓶冰水，然后大概一口气喝了400ml。
    “我感觉我的嘴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韦夏绝望地说。
    科比得意地笑道：“这就是乱吃东西的下场，wish！”
    “******！”
    “哈哈！”能够见到韦夏像泼妇般骂街的科比高兴不已，“这就是黑人以外的族裔无法理解我们文化的原因！这就是体现了我们黑人人民，我们的血汗和眼泪的食物！每道菜都蕴含着几百年的韧性，从为了将奴隶解放的战争开始，再到金博士中枪的那一天，无数人的抗争，养育了无数个伟大的黑人的食物！”
    “又来了…”瓦妮莎摇头道。
    科比随心所欲的吃着韦夏永远不会再吃的超辣鸡块：“这就是餐盘上的骨骼，饭碗里的灵魂，那道极致的辣酱是除了黑人之外的人种完全无法承受的味道——哈利路亚！哈利路亚！主啊，你与我同在！”
    服务员看见科比盛赞他们的食物，自然非常高兴：“大家用餐如何？”
    可以把这句话用同样简短的话语再发你一遍：继续夸，我听着呢。
    “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伙计，太惊艳了！”科比感慨道，“这顿饭把我带回的童年的时光，我的奶奶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会下厨的女人。”
    最后科比说：“代我向你们的主厨致敬，他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韦夏继却已经喝完了足足有800ml的冰水：“再给我来一点冰水，谢谢。”
    服务员点头的同时，回应了科比的请求：“你可以自己跟他说，他也是你的球迷，如果让他知道你如此推崇他的食物，他一定会高兴坏的。”
    接着，服务员大叫了几声，将主厨从后厨里叫出来。
    来人是个男性，短发，然而——他明显是科比口中那些无法理解黑人传统美食的亚洲人…
    “你们好，我叫高达，来自中国湖南，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激你们喜欢我做的菜，可以请你们给我一个签名吗？我是你们的超级粉丝！”
    看着科比发呆，韦夏大仇得报般戏谑道：“我猜，他和你的奶奶长得一点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