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看到进来的人并不是李特助，挑眉问道，“怎么是你，李璐人呢？”
    苏黎有些尴尬，的确，以自己一个小职员的身份出现在总裁办公室的确是有些奇怪。苏黎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苏黎耳根通红，端着盘子的手指都用力了不少。
    季莫安闻言转过头，看到来人是苏黎的时候，季莫安心头一跳，像是蚂蚁咬了一口一样。
    苏黎和季莫安视线相撞的时候明显也愣了一下，好像有多蘑菇云在脑海里炸开了一样。
    季莫安？他怎么会在这？他和陆总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错？这是怎么回事？
    一千个问题萦绕在苏黎心头，思绪杂乱。
    苏黎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两人面前，把茶水放在了茶几上，稳了稳声音解释道，“李特助身体不舒服，要我帮忙把茶水送进来。”
    “身体不舒服？她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泡了个茶就身体不舒服了？”陆然皱了皱眉。
    苏黎把茶杯摆好，右手把着茶壶柄，左手轻轻按在壶盖上。
    没完全泡开的茶叶顺着壶口滑进杯中，随着茶水在杯中上下浮沉。苏黎紧盯着茶杯，心下思绪却像这茶叶一般。
    “她……例假。”苏黎咬了咬牙，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
    陆然一愣，面上微微带了些尴尬，模糊的应了一声，“哦。”
    季莫安的视线从看到苏黎的那一刻起就黏在她身上没有下来过，那双幽深得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苏黎能清晰的感知到那宛若实质的视线，像是针。苏黎浑身都不自在。
    苏黎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朝陆然挤了个微笑，“陆总您慢慢忙。我先下去了。”
    说完，苏黎就准备下去了。哪知苏黎没走注意盘角，刚一用力茶杯就有倾倒之势。苏黎下意识的就去扶茶杯，但还是没来得及，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到了苏黎的手上。苏黎的手背瞬间就红了一片，缕缕白色的雾气从苏黎手上蒸腾上来。
    目睹了全过程的季莫安呼吸一滞，“小心！”
    季莫安出声的同时，陆然也喊了出声。偏偏苏黎像是没感觉一样，只是轻轻的抖了抖手上的水，低着头连声说着“抱歉抱歉。”
    陆然眼疾手快的抽了两张纸巾给苏黎递过去。苏黎接过，道过谢后又把茶水重新满上。苏黎还准备拿纸把桌上的茶水擦干净的时候，陆然摆了摆手，说道，“别弄了别弄了，快去用凉水冲一下。”
    苏黎这才停止了动作，端着盘子出去了。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之后，季莫安才把视线收回来。他想跟上去看看苏黎的伤，也想和苏黎好好谈谈，把话说清楚，但是碍于陆然还在这里，季莫安也不好这么急着跟上去。更何况，自己今天来是处理正事的，这么冒然跟上去指不定要被陆然说些什么呢。
    苏黎关上门之后就撑着李璐的办公桌上站着。右胳膊在刚才倒茶的时候用了点劲，现在还有些胀痛。苏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去。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苏黎不知道自己看到季莫安为什么会慌乱成这样。还在陆然面前出了丑。苏黎心里是一万个后悔，自己就不应该逞能帮李特助送茶水，当时真该找个人替自己过去。
    如果今天坐在陆然对面的是个普通客户，苏黎出了差错，她都不会这么懊恼。偏偏是在季莫安那个混蛋面前。苏黎越想越气，在心里暗骂着自己的笨手笨脚。
    说不定，季莫安又要猜测自己是故意找了个借口送茶水进去，然后接近他呢。像季莫安那种阴谋论者，肯定就是这么想的，以为每个人都是看上了他的钱，想接近他。
    苏黎对着地面呸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呸季莫安的阴谋论，还是呸自己的笨手笨脚。
    等苏黎平静下来了一些之后，她才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细小的，密密麻麻的痛感，像是被容嬷嬷用针扎了一样。
    “嘶……”苏黎刚一动手背，就疼的一抽气。
    季莫安就是个灾星来的，跟他在一起总没好事。苏黎在心底默默给季莫安扎小人。
    苏黎拿起桌上的文件和水杯，把盘子放回了茶水间，然后把文件给上司送过去了。
    苏黎绕了一圈重新回到自己的小隔间之后就开始做自己的工作了。不管季莫安怎么样，自己分内的工作还是要做好。
    但是很快，苏黎就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手头的工作总是出错，想问题的时候思路总是动不动就跑偏到季莫安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来这里干什么上面了。
    在第五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苏黎把水杯打开猛灌了一口水。尝试让自己静下心来工作。
    正巧李特助给苏黎发来了消息，苏黎点开看了看，是李璐对她的道谢。
    纵使苏黎心里再憋屈，也还是礼貌的给李特助回复了“不用谢”。毕竟这事儿也不能怪李特助不是？
    苏黎本来以为话题会这样结束，没想到李特助像是和苏黎心有灵犀一样的又发了一条消息给苏黎。
    “陆总办公室的那个人叫季莫安，是我们陆总的好友。两人关系一直挺好的，咱们公司和季总的公司也有很多很多合作，你刚来，可能不太熟悉情况。”李璐介绍道。
    苏黎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季莫安会在陆然的办公室。
    不过既然李璐已经开了个头，苏黎就干脆开口问了，“季总今天过来干什么？”
    “你没来之前，咱们公司和季总的公司合作了一个建材项目。本来这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昨天刚被爆出来说我们涂料有问题，有批工人说是中毒了，都进医院住院了。你还记得昨天下午来咱公司门口闹事的那群人吧？就是那批工人的家属。”
    苏黎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昨天办公室里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来着，但是苏黎没认真听，到这会儿才知道怎么回事。
    “真是我们涂料的问题吗？”苏黎问。
    “当然不是了。咱们公司从来不干那些事儿。估计有人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