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没事吧？”
    齐易文睨着陈雪手上的伤，他的眼神有些偏寒，像是刺刀在从里面往外蹿，逼得在场众人人心惶惶，个个噤若寒蝉。
    他有些明知故问，可却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包括陈雪，也只能摇摇头说：“不疼。”
    齐易文这才嗯了一声，接着扭头看向助理，说道：“带她上楼。”
    助理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地发问：“齐总，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陈雪工作的部门，就在公司底楼啊。
    齐易文神色恹恹，“去我办公室。”
    他话音落下，在场围观的职员们个个脸色大变，纷纷用一种暧昧富含争议的眼神冲着陈雪看了过来。
    陈雪倒是很享受这样的眼神。
    听到齐易文的话之后，她也从起初的震惊，变为最后的得意。
    沈芊芊瞥了陈雪一眼，心中怎一个烦字了得。
    “还愣着干什么？把别人的衣服弄脏了，不去另外买一件来赔？”
    沈芊芊正在心里破骂陈雪这个搞事精的时候，头顶忽然响起了齐易文的喝声，她眯着眼睛抬头，只看到齐易文用一种凛厉的眼神看着她，眼神中完全透着不容置喙的味道。
    沈芊芊的心头一紧，什么？让她去给陈雪买衣服？
    笑话吧！
    陈雪配吗？她即便是买来了，她好意思穿吗？
    只是，沈芊芊没想到的是，陈雪还真是又一次刷新了她不要脸的下限。
    当齐易文话音刚落，沈芊芊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是与否的时候，陈雪娇弱地开了口：“芊芊，那就麻烦你了，我手有点不方便，再说这么脏就出去，会影响公司的形象的，只能麻烦你了，等你回来，衣服的钱我给你。”
    沈芊芊唇角扯了扯，演戏。
    “她敢收钱！”齐易文冷喝一声。
    他的眼神愈发清冷逼人，寒芒乍现的一瞬瞬，让公司底楼整个大厅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沈芊芊看看陈雪，又看看齐易文，笑容变得讽刺，“不敢收，不敢收，我现在就去买。”
    说完，她掉头往公司门口走。
    心里，布满了讥嘲。
    好一番妇唱夫随的戏码，大清早的就演给她看，膈应谁呢！
    沈芊芊直到走出公司大门，都没有再回头来看齐易文和陈雪一眼，隐约听到身后助理在轰各位职员，让大家都散了。
    商场，沈芊芊挑了一家门口贴着“店铺转让清仓打折”的店走了进去。
    当店员热情上前打算给沈芊芊介绍的时候，沈芊芊开门见山：“给我一件你们店里质量最差的女士职业装吧。”
    她说完，店员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沈芊芊眨了眨眼，没什么奇怪的。
    她继续说：“我之前念大学的时候也在服装店打过工的，店里总会有一件两件质量不过关的衣服，要么返厂要么低价出售给顾客。你要是不给我低价我没话说，但是，只要质量够差，就行。”
    她都已经来给陈雪买衣服了，就已经是突破了自己的下限。
    从头到尾她又没犯错，齐易文宠陈雪可以，只是为什么要拿她来当跳板？
    沈芊芊不乐意。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那儿，店员盯着她看，确定她十分有底气，也确定她是真的懂行，犹犹豫豫片刻之后，她转过身去跟经理商量了一下，结果真的从仓库里翻出来了一套外包装都积了一层灰的职业装。
    “小姐，这一套是因为缝制不合格，所以需要等年底返厂的，你看……”
    店员把职业装从袋子里面抽了出来，沈芊芊接过来，翻开看了看，外面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仔细去看里面的缝制，是真的很烂。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即便此刻这件衣服还在她的手上，可她都已经可以联想到陈雪穿上这身职业装的样子了。
    笑意渐浓，沈芊芊把衣服递给了店员，“行，我买单。”
    最终，店员还是怕落人诟病，给了沈芊芊四折的折扣。
    四，谐音死，沈芊芊挑挑眉，真的非常不错。
    从商店离开，再到总裁办公室，沈芊芊的心都是飞扬着的，把职业装交到陈雪的手上时，当着坐在一侧的齐易文的面，她友好地冲着陈雪鞠了个躬，要多礼貌就有多礼貌，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陈雪，我的条件你是清楚的，买不起太贵的衣服，再说你自己身上的价格估计也不算贵，要是还有很大的差价的话，你告诉我，我可以补给你。”
    沈芊芊笑盈盈地看着陈雪，眼底明明是笑意，可嘴角勾勒出来的弧度中却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坐在一侧的齐易文，从沈芊芊迈进门开始，眼光就变得有几分捉摸不透。
    当沈芊芊笑着跟陈雪说话时，他眯着一双凤眸，眼底的探寻渐浓。
    陈雪从沈芊芊的手中接过装着衣服的袋子，这上面的品牌她逛商场时曾见过的，不是大牌，却也不算便宜。
    她把手伸进袋子里面去摸了摸衣服的面料材质，的确上乘。
    心里有一丝疑惑。
    虽然知道沈芊芊是必然会买一身衣服回来的，可是，她怎么会这么好心买这样的？直觉告诉陈雪，不会太简单。
    “芊芊，对不起啊今天，让你忙活了一趟，这样吧，我知道你最近条件也不算好，这衣服多少钱我给你，”说着，陈雪便开始摆弄起自己的手机来，转眼就跳转到了手机银行转账的界面。
    “我钱包里的钱应该不够了，我网上转账给你吧？你的账号给我说一下。”陈雪做戏就要做足，有些话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可是，这话音刚落，她说者无意，齐易文听者却有了心。
    齐易文的眼底，骤然划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危险光芒。
    两个人不是特别好的朋友吗？
    可是，关系这么好，陈雪却连沈芊芊的账号都不知道，即便不记得，难道手机里面没保存？
    齐易文看陈雪的眼神，骤然变得诡秘多端。
    倒是一侧的沈芊芊，她很明白陈雪这是在齐易文的面前耍什么伎俩，她笑了笑，笑容明晃晃的说：“不用了，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之间说这么多做什么，再说念书的时候老师不是教过吗？真的有心的人啊，就不会是嘴上说说了。”
    说完，沈芊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她扫了一眼陈雪面前抱着的装衣服的袋子，转眼，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