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废话，阎锦川甚至都没有给顾余诺开口的机会，直接命令式地丢下一句话便又挂了电话。
    这些天，顾余诺就像是一条躺在砧板上等待被宰的鱼，如今这一刀终于落了下来，她也算是煎熬到头了。
    回去的路上，她依然很忐忑，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或许离婚已是最糟糕的结局了。
    这些天她也有仔细想过，就算阎锦川真的想将她送进监狱，可还有老爷子那关恐怕他是过不了的。
    “苏姐，好多路人都被你圈粉了呢！”
    王招娣正捧着手机在看《妈妈冲鸭》第一期，本来应该是半个月前播出的，最后却改了播出时间。
    顾余诺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兴趣缺缺，不过当她听到小乖的声音时又瞬间有了精神。
    她已经好些天没跟他通过电话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哭闹。
    拿出手机，她也点了进去，贡献一点儿热度的同时最重要的还是想在节目里看一眼儿子，以解自己的思念之苦。
    顾余诺没开弹幕，她可不想让弹幕挡住她的宝贝儿子。
    看着小乖黏她的同时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的心一阵阵地揪疼。
    录节目的时候她还没怎么察觉，节目播出后有小乖的单人镜头，当看到他冲着镜头小声地说‘我好爱妈妈’的时候，她的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她就这么哭了一路，以至于回到老宅时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
    “少奶奶回来了。”
    陈管家笑着跟顾余诺打招呼。
    顾余诺朝对方微微颔首叫了声陈叔。
    “爷爷在干嘛？”
    陈管家：“在看电视呢，快进去吧。吃过晚饭了吗？我让赵姨去给你做点儿。”
    顾余诺确实没吃，也没胃口吃：“吃过了。”
    本以为她能很快见到小乖的身影，可当她拖着行李箱进屋时，小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跑出来往她的怀里扑。
    “爷爷。”
    顾余诺先松开行李，到客厅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小景回来了啊。”
    见老爷子依然对她很热情，顾余诺便以为阎锦川还没有将那件事告诉他，估计也是怕他的心脏会负荷不了这个重磅炸弹吧。
    “这眼睛是怎么了？”
    顾余诺尴尬一笑，解释道：“今天最后一场戏是哭戏，ng的次数有些多了，最后就成这样了。”
    老爷子立即朝陈管家吩咐道：“赶紧去给小景取冰袋敷一下。”
    顾余诺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瞅了眼楼上，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小乖他们呢？”
    老爷子没说小乖生病住院的事儿：“锦川接走了。”
    顾余诺面色一僵，阎锦川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一眼都不准她见儿子了吗？
    顾余诺的落寞，老爷子看在眼里，可事到如今他也无能为力了。
    “你们的事儿，锦川跟我说了。”
    顾余诺意外地看向老爷子，见他如此镇定，她松了口气。
    “爷爷，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老爷子却反过来安慰起了顾余诺。
    “是人，就难免会犯错，尤其在年轻的时候，人只有犯了错才能学会成长。”
    “爷爷也允许你犯错误，但你这次做的事儿……确实有些过分了。不管什么事情，一旦触犯了法律，那性质就变了。”
    “你老实跟爷爷说，小乖是你从他生母那里抢来的，还是买来的？”
    顾余诺撒谎道：“我抱走孩子，她是知道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她……现在可安好？”
    顾余诺想了想自己，然后颔首道。
    “嗯，她挺好的。不过，她并不想跟阎家有什么交集，所以，我不能告诉您她是谁，她现在在哪儿。”
    老爷子叹了口气，点头表示理解。
    “锦川这次很生气，他要跟你离婚，语气坚决。”
    “这回，爷爷是护不住你了。”
    顾余诺鼻子莫名一酸，然后笑着回道。
    “爷爷对我好，我心里知道。”
    “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和爱护，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次又一次地让您失望了。”
    “也怪我自己不争气，老是做一些蠢事。”
    “虽然不能做您的孙媳妇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但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我的爷爷。”
    “至于跟锦川离婚，我没有异议，但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爷爷能帮我在锦川面前说些好话。”
    “虽然，我跟小乖没有血缘关系，但跟他相处的这几年，我是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离婚后，小乖的抚养权我可以不要，但我希望我可以有探视孩子的权利。”
    老爷子露出了欣慰一笑。
    “你能想得开，我也就放心了。也别说什么探视权不探视权的，太生分了。以后想什么时候看孩子都行。”
    顾余诺紧提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一半。
    “谢谢爷爷，锦川那里，就麻烦爷爷帮我做一下思想工作了，他好像并不希望我跟小乖再有任何牵扯。”
    老爷子爽快同意了。
    “这件事，我来跟他说。”
    顾余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从老爷子的态度上看，她应该不会有牢狱之灾，如果离婚后她能获得小乖的探视权，那就再好不过了。
    接连几日的焦虑在这一刻总算有所缓解，顾余诺上楼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洗了个澡便开着空调钻进了被窝。
    剧组的戏份杀青了，真人秀那边也已经解了约，她终于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老爷子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她便无所顾忌了。
    …………
    顾余诺的行踪，阎锦川是知道的。
    回到老宅后，他原本想直奔上楼，去她卧室找她的，结果本该休息了的老爷子竟然破天荒地等他等到了现在。
    “爷爷，怎么还不睡？”
    老爷子用眼神示意让他在沙发上先坐下。
    阎锦川只好照做：“有事儿要跟我说？”
    老爷子直接道：“小景今天回来了。”
    阎锦川没吭声，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自然清楚，因为有人会向他汇报。
    老爷子看向孙子，语重心长地继续说着。
    “她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做错事，当然错了就是错了，我也不会包庇她，她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她呢，也同意跟你离婚了，只是，她毕竟跟小乖一起生活了几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有感情的。”
    “离婚可以，但你不能剥夺了她看孩子的权利。”
    阎锦川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又在老爷子面前说什么了，她很清楚，只要她一掉眼泪或是一撒娇，老爷子就会招架不住。
    她那套哄人的本事，他可是见识过的，而且屡屡中招。
    “她求你了？”
    老爷子替顾余诺说着好话。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小乖的，而小乖也很喜欢她，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折腾的住了院。”
    “小乖还小，正是需要父爱母爱的时候，你们离婚这件事恐怕是瞒不了他，但小景不是他生母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的比较好。”
    “听小景说，小乖的生母并不想认小乖，你将来若是再婚，娶的媳妇也未必能有小景待小乖这么好。”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