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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第256节

      第三百七十三章 火炮初议
    以苏油颗粒归仓的性格,卖刚经冬的牛羊那就是傻缺,除了支付修渠的百姓,剩下的全都送到狼渡滩军马场进行育肥和选种。
    四通商号完全不着急,因为小油说了,只要再过两个月,这批羊不用杀就能带来第一笔大收入。
    从长安出来,想到高士林就在长安东南面的商州,也该去见见了。
    商州城,古称上雒,周为古鄀国地。
    据《左传》记载,秦国为将其势力发展到汉江流域,联合晋进攻鄀国。
    楚出动申、息之师援鄀,并使子西为商公,秦晋兵始退。这就是商州这个商字的由来。
    秦孝公二十年,卫鞅破魏有功,封之商於十五邑,号曰“商君”。
    此地气候不错,西北有秦岭天然屏障,冷空气不易侵入,向着东南开口的山川地形,又有利于暖湿气流进入。
    但是此处川道少于山地,高山多于低山。除了一条丹水两岸适宜种植,其余地界,草药不算,多数宜牧胜过宜耕。
    商州境内因为落差较大,水力资源丰富异常。
    能够通航的河流,只有一条丹水。
    然而这条河流却不能小看,唐广德初,“河运不通,漕挽由汉沔至商山,达京师。”“于时周郑路塞,东南贡赋之入,漕汉江,转商山。”
    唐代称此路为“贡道”,可见至少在唐广德年间,整个长安的粮食供应,基本依赖汉水至商山一线保证东南贡赋,这是沟通唐京城与吴楚各地的一条交通运输动脉。
    从襄阳府城溯汉江,经六百里至荆紫关。又百一十五里竹林关。又百一十里龙驹寨,全程凡八百七十余里。
    然而这条道路,如今却没有利用起来,原因很简单,陕西废了,襄阳不缺盐。
    襄阳水路便利,如今属于淮盐经济区,没有经济需求,水路就没人走了。
    苏油的到来,让高士林倒履相迎,这娃假模假样,在城西关龙王庙接待探花郎。
    如今的商州,堪称泉城,满城都是秦岭蓄养出来的清泉,龙王庙泉水色清味佳,是可与江南惠泉媲美的一等名泉。
    胄案如今已经印上了深深的苏油特色,简洁高效不失精致,因此玻璃盖碗泡峨眉雪芽,成了胄案高官们的标配。
    高士林如今很抖,刚到商州便发现了优质铁矿,这娃如今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行规守矩,利用大苏的关系混进了文化圈子,大冬天的在苏油面前摇着折扇,疯狂暗示苏油看扇子上的题词。
    苏油将折扇接过来,然后对着松果炭炉子煽了起来。
    “诶?诶诶……明润你干啥?”高士林一把将折扇抢了回来:“这是跟欧阳永叔求来的扇子!”
    “扇子不就是用来扇风的?”苏油一脸的没好气:“可以啊高小国舅子,装纨绔像纨绔,装干臣像干臣,这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你这称呼也太难听了!”高士林珍而重之地将扇子收起来:“全看姐姐跟官家需要,官家要我当纨绔,我就当纨绔,官家要我做干臣,我就做干臣。”
    说完贼兮兮地笑道:“现在哥哥可是勋戚里边的人样子,皇帝姐夫立起来跟曹太国舅打擂台的……”
    说完拱手道:“明润就是哥哥我的福星,大石头搞出来的钢材见识过了?”
    苏油点头:“运气不错,硅铁搞出来,矢镞可以采用铸造工艺生产了。”
    高士林笑道:“大宋的矢镞本就是铸造出来的,是你苏明润非要弄锻钢破甲锥,怎么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扛不住了吧?”
    苏油翻了个白眼:“大石头的研究报告你到底看了没有?那东西弄出来,铸铁的性能已经接近胄案新钢了!有了这个打底,新型破甲锥可就能够铸造了!”
    高士林“啊?”了一声:“哎哟你早说啊?我治平骑刀的奏章都送上去了!”
    苏油手扶脑门:“你这奏章又是谁代笔吧?”
    高士林笑道:“这人一会儿就来,待会儿你也得见见,说起来还是你老上司。”
    苏油讶异道:“洪掌书记?他怎么来了?”
    高士林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还是倒霉。这不去年各州闹了一次水患吗?胄案正管河渠,新判官上任,说洪书记名字犯了忌讳,一道奏章给发落出来了。”
    “啊?”苏油都傻了:“这样都可以?”
    高士林给苏油续上茶:“不过也难说不是好事儿,跟着哥哥混,不比胄案强?”
    没一会儿,石通和洪江过来了,石通见到喝茶的两人就嚷嚷:“什么地方见面不好?案判怎么安排师父在庙里头见面?这么大冷的天在四方不靠的亭子里吹凉风!”
    苏油呵呵笑道:“大石头你这就不懂了,这不配合小国舅子演戏嘛!”
    说完站起身来:“苏油见过掌书记,掌书记别来无恙?”
    洪江赶紧扶住:“哎哟可使不得,当初受你的礼,那是明润你非要依官场规矩,如今老洪可在明润之下。”
    说完躬身施礼:“商州胄案判官洪江,见过副都承旨。”
    苏油有些啼笑皆非:“以洪大哥的功劳,的确该升判官。可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洪江也觉得有些神奇:“不管如何,总算是从伎术官转出来,进入正经京官序列了。”
    石通在一边不以为然:“伎术官就挺好的。转京官干啥?”
    苏油给了石通一脚:“转京官就能继续往上升,你连这个都不懂?”
    石通摇头:“做官没有炼钢好玩。”
    苏油都气笑了:“飘了是吧?炼出球磨铁感觉自己了不得了是吧?安排你来商州,就是要你解决铣床刀头的问题,搞定了吗?”
    石通说道:“师父,你这么纠结铣床刀头,到底为了什么?”
    苏油说道:“没什么,本来想着一步到位的,如今啊……唉……还是一步步来,铜的就铜的吧。”
    说完从包里取出一张图纸:“看看这个。”
    图纸上是一架奇怪的四轮车,只有车架,没有车厢,车架上放着一根粗筒。
    苏油说道:“大宋的火器中,有类似的吧?”
    洪江看了:“有,这东西,像一支大型的突火枪。”
    “突火枪有两种,一种喷射火焰,以烧毁敌方器械为主,还有一种能发射子窠,杀伤敌人。”
    接着取过一张纸来:“不过是这样的。”
    苏油看了看那古里古怪的弹丸,好像穿了一个苹果的箭,不由得有些蛋疼。
    洪江指着苏油的图纸:“呃,不是我质疑明润啊,这弹丸前头不带箭头,杀伤效果,不及突火枪吧?”
    这事情跟土地庙小组解释起来容易,不过跟洪江解释起来就有些麻烦,而且属于军工机密,流传太广也不行。
    苏油想了想,说道:“我在胄案的时候,查看过大宋的药信配方,不过这东西成分太复杂了,效果主要用来发火,生毒烟。”
    “但是我们在可龙里玩鞭炮的时候,曾经玩过一个游戏,将鞭炮点燃后,用一个铜碗盖住,爆炸之后,铜碗会飞起老高。”
    高士林点头道:“对的,汴京城的药发傀儡也有这戏法,发药将能驱动傀儡做出各种动作,其中一样就是将花球抛向空中。”
    苏油说道:“嗯,总之就是,为了让铜碗越飞越高,我们走了一条与大宋胄案作坊完全相反的路。”
    “老三样,更精,更细,更纯,配方不需要太复杂,只要保证了纯度,便可以产生鞭炮那样的爆炸,不过威力大了很多。”
    第三百七十四章 河湟变迁
    “我们来看这图纸,这其实也是一个炮仗,不过是钢铁或者铜的,炮仗的引信在这里,点燃之后,膛内的火药会发生爆炸。”
    “由于炮管的约束,瞬间产生的大量气体,只有通过推动弹丸,才能得以释放,由于力量强大,弹丸会获得极高的初速……”
    洪江手扶下巴:“当年辽国名将萧挞凛,在澶州城下被我军用三弓床弩射杀,我们的三弓床弩,在城上发射,射程可以远达千步,还有必要搞这个吗?”
    高士林也点头:“嗯,明润这个的确不太靠谱,相比之下,还是治平骑刀讨喜。”
    石通却不敢不给师父面子:“呃,师父这想法……师父啊,我估摸一下这大突火枪的用法啊——立起炮身,填药,放下炮身,填弹丸,怼实,插引信,瞄准,点火……师父,这玩意儿用青铜锻造淘镗,管筒厚达一寸,得多重啊?”
    苏油不服气:“这要不是你们造的熟铁不够多,用锻熟铁就轻得多!”
    高士林摆着手:“可得了吧,就算小一号,那也得两百来斤!哥哥有了两百斤熟铁,立马就能产出五百斤好钢,这就是近两百柄骑刀,三百把鹤胫弩!明润,你都精成猴的人了,这笔账还算不过来?”
    苏油喊道:“你们!老子要是在二林部,稀罕来找你们!几百斤铁都舍不出来?!”
    洪江赶紧当和事佬:“呃,明润啊,这熟铁是真不好糟践,要不这样,我做主,给你五百斤铅!”
    “你再等等,等我们的大炉起来,一日能出钢万斤的时候,几百斤熟铁,玩儿一样!”
    苏油都气疯了,站起来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抓起图纸:“一千斤!没有熟铁炮,老子铅也要了!”
    洪江赶紧拱手:“没问题!明润今后要再有治平骑刀,铸钢破甲锥那样的东西,尽管拿出来,我们多多益善!”
    高士林也连连点头:“明润的东西,大多数时候还是靠谱的,不过这次嘛……要不,你给大家做顿饭消消气?”
    苏油暴跳如雷:“老子还没贱到这份上……”
    商州的事情不顺利,大宋对冶金技术最了解的三个人都不支持苏油,可见他的建议的确太超前了。
    回到渭州,榷场的税收入库,整整六万贯的收益,苏油总算放下心来。
    二林部的红衣和尚们已经出发去蕃部走亲戚去了,既然是亲戚就别吝啬,苏油让他们给蕃部的红衣和尚们带去了奶酪,茶叶,还有装饰有雪巴珠的琉璃珠串,以及精美的佛经。
    别的都好说,这佛经可是费了苏油老鼻子劲。
    因为大宋对西夏和辽国是禁书的,甚至高丽因为从大宋取书后,高价卖给大辽,也一起被禁了。
    不过苏油认为佛经这种给世界带来和平的东西,蕃部中不妨多一点,于是通过二林部从大理搞了一批过来。
    这是正儿八经的转口贸易,雅州榷场的火印明确标示着这东西是大理佛国来的,跟大宋一毛钱关系没有,小苏太守可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落人把柄。
    唃厮啰,一代雄才。
    大唐末年,那个曾经与大唐对峙、称雄青藏高原两百多年的吐蕃王朝,在一系列的内忧外患中迅速衰落坍塌。
    王室遭到杀戮,族种分散,不相统一。
    北宋初年,一支吐蕃王室,亚陇觉阿王系的后裔,为躲避宗室战争和军阀割据,流落到后世的吐鲁番地区。
    宋太宗至道三年,一个吐蕃孩子在吐鲁番诞生了,他就是唃厮啰,意为“佛之子”。
    十二岁的时候,一个叫何郎业贤的吐蕃人,将唃厮啰从西域接回河州。
    当时西藏本土早就四分五裂,河陇一带,“族种分散,大者数千家,小者百十家,无复统一”。
    西夏强盛后,南侵大宋,西略回鹘,河陇吐蕃的生存空间一步步受到挤压。
    宋真宗景德元年,李继迁的儿子李德明用计擒杀西凉吐蕃六谷部的领袖潘罗支。
    河陇吐蕃各部失去了统一的领袖,成为一盘散沙,大有被西夏军队吞食的危险,形势十分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