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酒是喝完了，相苒也直接趴在桌上起不来。她酩酊大醉，脸红透了，咿咿呀呀哼唧着，小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胡话。
    太丢脸了，这是其她实习生共同的心声。她们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也如此生猛、在第一次的公司聚会上喝大了的场景。女孩子、尤其是做模特的最容易孤傲清高，她们大多数都拉不下来脸做这种事。
    霍沉南在那边愁的捏鼻梁，唯独李副总很振奋，他知道自己的大好机会来了。
    “相小姐？相小姐？”他叫了两声，不过相苒没有反应。
    李副总高兴，正要提议亲自送相苒回去，那边霍沉南就先开了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和相苒都是一个寝室的，就带她回去休息吧。”
    李副总一愣，那两个被点名的模特立刻同意下来，“好的霍总。”
    “我们这就去。”
    她们早就不想在这儿呆了，过去拉了相苒就要拽走，江绾也赶紧起身跟上，生怕被漏下了。
    李副总诧异，“不是、这……这就走了？”
    霍沉南沉稳道，“一路小心，到了就在公司群说一声。”
    “是，知道了。”
    “霍总再见，李总再见。”
    很快这一群莺莺燕燕就逃似的出了包厢门去，李副总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只觉得霍沉南太不懂事。可他又要面子，还不能直说……
    偏偏霍沉南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很无辜的问李副总道，“您吃好了么，我这就安排司机送您去酒店吧，您今天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公司工作。”
    “行，走。”李副总斜了他一眼，无奈的起身。
    ……
    李副总这次过来是有对接和视察任务的，要在星辉停留几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又来了公司。
    他这段时间的办公地点就在霍沉南的隔壁，是李副总亲自选定、霍沉南让人连夜收拾出来的。这个大房间视野宽广，设备齐全，李副总对此很满意。
    他坐在办公椅上休息了一会儿，就有人把财务报表等需要他视察的文件送过来了，堆了一大桌。
    他装模作样地先翻看了几下文件，可是一句话都没往心里去，心里想的还是昨天看到的那几个美女。
    他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招呼助理说道，“这样吧，你带我去公司转转。”
    “好的李总，我带您去转转。”
    两人各个楼层巡查了会儿，李副总咳嗽了一下开始进入正题，“我们总公司对星辉的新人也是比较在意的，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培养啊！”
    助理连连点头道，“这个您放心吧李总，我们知道上面的人很重视，所以我们的霍总都特意留意了她们的各个方面条件，包括面试的时候也是我们霍总亲自去面试的，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主动提议道，“李副总，不如我带您去她们的练习室看看吧？她们都是由我们公司非常厉害的老师一对一培训的，您看了就知道我们对她们有多重视了！”
    “行，那我们这就去。”这话让李副总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满意，他表面严肃，心中却已是激动不已。
    霍沉南在总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出类拔萃，年纪轻轻就是总经理了，他的严谨和能力谁不知道。所以看这个那个还有那些什么报表汇报、那都是没用的，霍沉南那么厉害的人手底下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了他也未必看得出来，李副总对于自己有多少能耐还是很清楚的。
    现在他主要还是想看看那几个美妞啊！
    助理带着他来到练习室，由主管亲自接待他，三人一起去了摄影棚。
    李副总推开门就看见姑娘们认真拍摄的身影。主管介绍道，“今天是她们第一次尝试多人组合的拍摄，配合度还是挺高的。”
    李副总目不转睛的看着美人倩影，完全没听主管在说什么，只知道跟着点头称是。
    姑娘们穿着统一的白色露脐短袖，和修身低腰的黑色长裤，以及黑色的短靴高跟鞋。鞋跟踩在地上会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简直每一下都踩在了李副总的心上。
    她们露在外面的腰都那么纤细，一只胳膊能够轻松圈住，皮肤白嫩极了，摸一下一定滑手舒服吧……
    李副总满脑子黄色废料，光是看着那一截腰，他几乎就能想象到这些漂亮女孩们在床上的模样。
    这边模特们一组照片拍摄结束了，换场景搭配的间隙，刘嘉爱看见了不远处的李副总。
    她小声调笑相苒，“哎，相苒你看啊，李副总来看你了。”
    相苒回头，正瞧见李副总放光的双眼落在自己身上。不过她忽视了那其中的情yu，只觉得她们是嫉妒罢了。
    相苒不咸不淡的说道，“李副总看看我怎么了，毕竟昨天还选了我当首席，他肯定担心我给他掉链子啊，当然要多盯着我点。”
    相苒在给自己找台阶，只是旁边人不接那一茬，还纠正她道，“咱们实习期都没过，也不是首席啊，你那个应该叫首席的预备役吧？”
    “不都是一个意思。”相苒傲然说着。她认为只要她不出大错，这个位置就跑不了的。
    一旁程湘韵和江绾咬耳朵，“李副总真有这么大权利做决定么？”
    江绾摇摇头，她是认为没有的，相苒能“首席”多久，这只看霍沉南能给多少面子。
    李副总乐呵的欣赏了半天，后来接了个电话，总公司那边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他这才恋恋不舍回到自己办公室去。
    ……
    但相苒的“走运”之处还远远不止如此。这两天晚上商圈有一个大型宴会，有很多名流权贵都要去。李副总既然来了，那他和霍沉南也就都在邀请之列。
    李副总抓住机会，理所应当的要求霍沉南给他安排女伴。
    霍沉南第一反应就是要他的秘书去陪李副总，可李副总就不乐意了。讲道理啊，按照正常来说，他昨天晚上刚说过欣赏某模特、要培养某模特，正常人不是正应该把这模特找来给他做宴会女伴么。
    奈何霍沉南高冷禁欲可以、装傻充楞也会，就是不接李副总的茬。最后李副总干脆直接说了，点名就要相苒。
    霍沉南不应，他是做不出喊实习生过来入虎口这种事的。但李副总是个人精，他也不发火，还拍着霍沉南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身为她们的直属上司顾虑太多，也要考虑在公司的声望，我都明白的。”
    霍沉南一挑眉，“那您不用女伴了？”
    “哎你看你，”李副总爽朗的笑，“我以私人名义去邀请相小姐不就行了，这就无关乎工作问题了，只是作为朋友请她去参加个酒席而已。知道你重视你秘书，这样，我带了相小姐，你带你秘书，这不挺完美的。”
    这下就连霍沉南都无从制止，他是无权干涉艺人的私生活的。但假设说相苒真的和星辉签长期合同了，他倒是可以额外要求一点私下的个人形象……
    李副总见霍沉南不语，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火急火燎的叫助理去给相苒带话询问她答不答应。
    ……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相苒正在练习室，跟大家在休息。当时的所有人——包括实习生和指导老师、摄影摄像、场记杂务都听见了。
    相苒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立马同意下来，“好的，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办好。”
    李副总的助理点头离开。等助理一走，刚刚还谦虚模样的相苒立马就得意了起来，扬眉吐气地昂首挺胸，只觉得自己在这儿和别人不一样了。
    “哎，有些人啊……”她嘲讽地望了江绾一眼，“就算能陪得了霍总一次两次，可等到霍总的秘书休完假回来，自己还不是要被挤掉？替补就是替补呀，想必你也很不开心很失落呢……”
    她说着，嘲讽地目光变成了同情。
    大家看在眼里，面面厮觑，倒也都没说什么。毕竟相苒平时就跟江绾不对付，经常这样阴阳怪气的，她们都有点习惯了。
    可程湘韵就不乐意，平时讥讽两句就算了，但也没这么直白直接的说过人啊。如此程度若不反击，那不是叫人在头顶上拉屎。
    她站起身替江绾回敬，“某些人干啥啥不行，经常被老师责怪也就算了，但人家自信呀，当个临时女伴还给高兴得持宠而娇，蹬鼻子上脸，人家替补还能替补好几次，可某些人也就这一次了吧？毕竟人家李副总视察两天就走了呢！”
    “你——”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程湘韵反问。
    程湘韵说完后拉着江绾去别处休息了。江绾是懒得跟相苒计较，也懒得多拌嘴。可程湘韵这个小可爱倒不会像她一样，每次都要怼回去才舒服。
    相苒怒极，可大家倒是心里暗爽。她们多多少少是瞧不上相苒的，只是平时相苒只针对江绾一个，和她们没多大关系。但这不代表她们就喜欢看相苒吃瘪。
    ……
    当天晚上的宴会，李副总带了相苒，霍沉南跟以前一样带着秘书作为女伴，分了两车前往赴约。
    霍沉南的秘书已经三十五岁，不过保养很好看着年轻，更重要的是她结婚十年孩子都有了两个。带她参加大型宴，就不容易起谣言，否则带个年轻漂亮的，又要被人说是他的哪个情人……
    在去宴会的路上，霍沉南闭目养神，秘书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小声叫醒他，“霍总？”
    霍沉南朝她看去。秘书举了举手机，小心翼翼道：“霍总，我儿子他在学校跟人打架受了伤，还惊动了警c，他爸爸出差了，我——”
    “那就去吧。”霍沉南困顿的闭眼。
    秘书很不好意思，这已经是她这段时间第n次因为儿子的问题临时请假了。
    “那您的女伴，我去给您联系好？”她虽然牵挂着儿子，可也不放心工作。
    霍沉南让司机停车，“没关系，我叫别人来。”
    秘书也不啰嗦，点了点头就推开车门下车了。等到她走了以后，坐在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霍沉南道，“老板，不如再把江绾小姐叫过来吧？”
    他的话是说在了霍沉南心上的，他早就想到江绾，可是又有些犹豫不决。他想不明白这其中原因，所以后来也就不愿意再多想了。
    但是司机也这么提议了，就相当于推了他一把。霍沉南顺势点头说道，“你联系她吧。”
    司机曾经联系过江绾接送，也有她的电话，商议好后又折回去公寓门口接人。
    江绾速度很快，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们寝室有存放的公司的衣服，她选了一套小礼服换上，又加重了一点妆容换了口红颜色、散了头发披在身后，看着也很精美适合宴会。
    她上车后先跟霍沉南打了声招呼，“霍总。”
    霍沉南正在看电子邮箱的眼睛移到她身上，嘴角的弧度柔和起来，轻轻地回了她个：“嗯。”
    江绾无论何时总是让他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