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道主义撤离点，压根就是个幌子！
    去教堂集合的人将会遭到军队的屠杀。
    秦善想了想，将纸条揣进兜里，没有选择拿给亚当看。
    现在他们还没去教堂看过，这事说出去，除了让亚当徒增担忧没什么卵用。
    “快，我们去老教堂！”亚当已经跟医生结束了交谈。
    “好。”
    秦善点点头，早已等候多时。
    他从死去的士兵身上共找到了两把步枪以及一把散弹枪，顺便还找到了几十发子弹以及一件防弹衣。
    这一趟出来可谓收获颇丰，有了这些枪，在这城里不碰到军队就能横着走。
    哪怕不去搜集物资，靠贩卖军火也能活的不错。
    此时亚当已经推门走出去。
    秦善本来想要跟上，医生却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好他。”
    “什么？”
    “唉……你到了就知道了。”说完，医生摇摇头，又坐回到了地牢的椅子上。
    “快点，我们要来不及了。”亚当在外面催促。
    秦善皱了皱眉，没有选择再追问下去。
    教堂的位置并不远，两人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便赶到了附近。
    但越靠近教堂，秦善亚当两人的心情就越沉重。
    尸体！
    大量的尸体！
    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儿童，没有人能幸免于难。
    这个情况，秦善并不意外，纸条上记载的清清楚楚。
    身旁亚当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看着周围的场景神情恍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唉……”
    秦善叹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开口。
    不难看出来，亚当的女儿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很快，两人来到教堂大厅门前。
    亚当激动的推门走了进去，教堂大厅里神父正在指挥着一些教徒搬运尸体。
    见到亚当后，神父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
    “神父，我在找我的女儿艾米莉亚……她应该……应该没有被屠杀吧？”亚当有些语无伦次，满怀希翼的看着神父。
    “当然没有，她就在后院，你可以去找她。”神父勉强笑了笑，做了个教会礼仪，“先生，主与你同在。”
    “她在后院？”亚当脸上写满了兴奋，“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她了。”
    “恭喜。”秦善嘴上说着，眉头却微微皱起。
    难道艾米莉亚幸运的没有被屠杀？
    这很不可思议，至少秦善想不出艾米莉亚能逃过一劫的理由。
    还有……这个神父好像认识亚当？
    秦善思索着，却见亚当已经朝后院赶去。
    秦善转头看了一眼，神父脸上带着一丝悲伤，随即明白了什么，快步跟了上去。
    亚当推开后院的门，入眼是一座座坟墓。
    兴奋的表情逐渐凝固，亚当神情变得恍惚。
    秦善来到他身旁，也没敢贸然说话。
    “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亚当慢慢蹲下，用手抱着脑袋，神情有些崩溃，“不……不可能……”
    “节哀。”秦善跟着蹲下，“没有人能想到军队会屠杀这里，这不是你的错。”
    “不……不是屠杀……”
    亚当缓和了一会，站起身，像是行尸走肉般穿过一座座坟墓，继续朝前走去。
    “不是屠杀？”秦善听得满脸疑惑，但现在也没法细问，只能在后面缓缓跟着。
    很快，两人来到一座崭新的坟墓前，看起来刚埋上不久。
    “这是……这是艾米莉亚的坟墓……”亚当痛苦的蹲下，用双手捂着脸，“我想起来了，是我亲手埋葬了她。”
    “你亲手埋的？！”
    “对。”亚当抬起头，盯着墓碑有些出神，“艾米莉亚病倒了，我去找了医生，医生也无能为力，然后我把她亲手埋在了这里。”
    “……”秦善默然，静静听着。
    “我试图救她，但失败了。”亚当苦笑两声，“原来我一直活在自我欺骗当中。”
    说完，他拿出兜里的珠宝，塞到秦善手中，“抱歉，让你白忙活了一场。”
    “没事。”秦善并没有被耍的恼怒，相反内心非常触动。
    如果不是爱到了极点，又怎会被打击到失忆？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亚当又蹲下身，望着墓碑出神。
    秦善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路上，他看到了一具熟悉的尸体，正是他那天救下的被狙击枪打中的男子。
    男子蜷缩在那里，鲜血将怀中的婴儿染红。
    秦善只觉得心中更加烦闷，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但最终，在理智的驱使下，他还是准备先前往码头。
    他想问问逃离这里，究竟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码头在北区，想要去那里需要穿过中央广场。
    秦善皱了下眉，人却没有往中央广场走，而是来到了广场附近的一处建筑工地里。
    这是一座没有完工的烂尾楼。
    楼顶，是响彻夜空的枪声。
    秦善面沉如水，端着枪，偷偷摸到了楼顶。
    两名士兵趴在那里：
    “太棒了！又打中一个，那两个老东西一个都没跑掉！”
    “乔伊，别高兴的太早，只是两个老人罢了，今天我已经杀了六个。”
    “嘁！要不是最近都没什么人过来，你怎么可能比的过我？”
    “哈哈哈，那下次咱们换个……”
    一名士兵大笑着，突然脑袋便爆炸开来，血液脑浆喷染的到处都是。
    另一名士兵脸色惨白，一回头，秦善亮着冷芒的匕首已经刺下。
    噗——
    两人再无声息。
    秦善将那把狙击枪捡起，又摸索出几发子弹，这才下楼朝着北区赶去。
    在即将到达码头时，秦善路过了那座寂静的小屋。
    这屋子的主人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推门走入，屋里已经不剩多少物资。
    秦善来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封信，署名是‘伯纳德爷爷’写给‘艾伦’：
    “我们很高兴你喜欢跟姨妈住在一块生活，战争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对孩子来说有点无聊而已。
    事实上，大家都说战争很快就能结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
    你奶奶的情况最近好些了。
    她让我别告诉你，她省下了一些面粉，准备做你最喜欢吃的曲奇！
    至于我嘛……呃，我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把你的秋千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