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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简单的一句话,脸色巨变

      如此一来,周围看热闹之人便收敛了。
    到底是他们想的太岔了,太子也好,七王也好,谁不是沉得住气的主?这座位,是皇上安排下来的,太子七王只管坐,这其中哪怕有不满,有异样,也得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否则,便白费了这“城府”二字。
    “我打听的消息,保准没错,最近一直有御医往太子府跑,怕是,当真有了隐情。”将周围那些缠着容溯的七王党撵走,李君得意的将自己探来的消息,一股脑告诉容溯,说完,面带微笑,问:“如何?现在知晓太子身染恶疾,你可有什么想法了?”
    容溯没有作声,漆黑而内敛的眼眸,也没瞧向李君。
    见好友迟迟不回话,李君愣了一下,唤了一声:“怎的了?”
    容溯依旧未回话。
    李君不得不顺着容溯的视线,瞧了过去。
    这一瞧,便瞧见了于文尧与严裴,嗤了一声,李君不甚在意的道:“现如今于文家与严家,都已不构成威胁,于文尧和严裴今日会来,我倒是吃惊,按理说,以现在咱们与宇文家的关系,你的洗尘宴,于文尧该是避之不及的,现在竟主动出席,倒是有趣。”
    容溯这才回首,眉头微蹙。
    李君滞了一下,笑了一声:“瞧我,忘了与你说,前些日子不是岭州赈灾?原本是于文家那边的差事,但沿途大雨延误事态,圣上大怒,就将这差事分下来,要知,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笸箩,素来赈灾之职,便是敛财充库之宝,我们怎能浪费这天赐良机,昨日我不是与你说了一人,就是那李由,这差事便让他掳了去,你瞧瞧你那私库,是不是一下就多了三十万两?这可都是李由的功劳,这人,是个人才,往后倒是可以重用……”
    李君兴致勃勃的侃侃而谈。
    容溯听着,眼睛又瞧向了于文尧严裴那处,声音却冷了下来:“你以为,可以重用?”
    李君一愣,听出容溯声音底下蕴藏的不妥,有些不解。
    容溯看着李君,道:“岭州山洪,灾事不大,朝廷共取国库四十万两,李由吞了三十万两,那岭州又死了多少人?”
    李君皱眉:“不是李由吞,是入了你的库。”
    容溯勾了勾唇,看李君的目光,有些逼人:“与我三十万,与你多少?让你能如此为李由说话?他自己又留了多少?如此一算,岭州灾民,可收到一万救助?”
    李君脸色变得难看,他觉得这次回来,容溯有些变了,变得比以前仁慈了。
    现今正是与太子一党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金银,是最主要的军需来源,他们若不多存一些可用金银,将来做事,便不会顺畅,这个道理,他知道容溯比他更明白,那金银从什么地方来?不就是百姓身上,这是来钱最快,也最好掩饰的一途。
    现今那李由立了大功,他不明白容溯有什么反倒气恼的。
    李君不再说话,他无话可说,君臣有别,他反驳,只会是以下犯上。
    容溯倒是没逮着不放,只问:“李由,是李家人?”
    李君“嗯”了一声:“族人引荐的,刚入京谋职,入我门下。”
    那便难怪了。
    容溯心忖着,却未再说。
    李君看容溯许久,终究将眉头又蹙深了些,也未言语。
    两人间陷入沉默。
    而另一边,于文尧与严裴,却在议论。
    “容溯想做什么?”知晓于文府与七王党的恩怨,如今又瞧见七王爷频频瞧过来,严裴蹙眉问道。
    于文尧脸色不太好,冷着面道:“炫耀吧。”
    严裴抿唇:“我便说,今日不该来。”
    于文尧也知晓,今日给七王洗尘,原本这宴客名单上,还有他父亲,但无论是父亲还是叔父,或是家中任何长辈,都齐齐将那名帖一丢,装作什么都看到,什么都没收到。
    最后迫于无奈,于文家总不好一人都不出场,那便显得太过小气,最后,才由他来撑个场面,顺道,也带严裴出来透透气。
    这人每日在府里闷着,不是他撵着,怕是宁愿在院子里听听鸟,看看书,也不愿走动半步,当真是懒出了脾性。
    于文尧严裴还在议论着,站在后面的大妞小妞,却在容溯出现的第一刻,便认出了他。
    两个丫头都很错愕。
    最后,见七公子瞧了过来,大妞才下意识的躲到小妞背后,偷偷说:“七公子换了身衣服,也很可怕呢。”
    小妞急忙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咽了咽唾沫,往严裴身后藏了藏,很是紧张。
    按理说,在这样全是陌生人的场面,乍然见到个熟人,该是兴奋安心的,但大妞小妞一直不喜欢这位七公子,这会儿能撑腰的三公子,柳公子都不在,连小公子也不在,大妞小妞便显得势单力薄,只能一躲再躲,才能稍微安心些。
    容溯就看着两个熟悉的小丫头左闪右躲,鬼鬼祟祟,他蹙了蹙眉,视线再次在殿内搜寻,却始终没见着另外两道熟悉身影。
    所以,容棱与那柳先生均不在,这两个丫头,怎会在此?
    皇城之内,守卫森严,谁带两个丫头进来的,又是为何而进来?
    看着两人前头的严裴与于文尧,容溯心中猜测着答案,但依旧不知具体缘由。
    这时,有个小太监到容溯这边,恭敬的请了个安,道:“七王爷,侧妃娘娘差小的给您送了盘枣泥糕,说是叮嘱您,一定得吃。”
    小太监说着,便将食盒打开,将枣泥糕端了出来。
    那盘子里,糕点只有三颗,看起来孤零零的,呈品字形。
    容溯沉了沉眸,想了许久,也未想起今日自己带进宫的那位侧妃,究竟是哪位侧妃。
    当时只是随意叫了一人,进宫时坐的也是不同马车,入宫后,女眷去了皇后处,男眷直接来乾宁殿,两人,当真是,照面都未打过。
    将那枣泥糕留下,谴退了小太监。
    李君,却突然道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枣泥,怎的给你送这个?你这侧妃,不太尽职啊。”
    容溯不喜枣泥糕,这是许多人皆知的,容溯想,身为他妃子的女子,应当不会连这都不知。
    当着李君的面,容溯将那三颗枣泥糕掰开,果然,中间那颗糕点里,藏着一根纸条。
    李君眼神一动。
    容溯将纸条展开,看到上面简单的一句话,脸色巨变。
    李君没看清写的什么,正要询问,却见容溯将纸条捏紧,霍然起身,直接朝殿外走去。
    一直关注事态的朝中大臣,皆是一愣,而踏出大殿的容溯,只攥紧了手指,暗恨一声:“该死,容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