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程度的程，程风的程，还有......是哪个？
    苏舟皱眉，想过许久都仍旧没有印象。她并不记得，在她的社交圈里，曾有哪一个特别要好的姓程的朋友会突然跳出来拉她一把。
    程风倒像是有些遗憾般缓缓散了笑意，抬眼瞧她。
    “苏舟，我还真没说错，你的记性真差！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来哈尔滨，应该也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吧？怎么连第一个房东都彻底记不得了？”
    苏舟：“嗯？”他叫程风......第一个房东也姓程......
    苏舟忽而就瞪大了一双眼睛，微微向前倾身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扬声惊呼：“你是程阿姨的儿子？她现在好吗，血脂降下来了吧？”
    在随之而来的家常叙旧中，一旁的林凯，倒是很快便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林凯一定不会记错，当时和程风聊起这“共同御敌”的原因时，程风所言，是因为他那过于特殊的身份——
    一个被富贵父亲抛弃多年，全无养育之恩的私生子，却在大是大非面前无法忍受外人对老父的肆意伤害，这才决定，因着这段相隔多年的亲子关系挺身而出。
    遇上了同样视张天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林凯，那自然便是同仇敌忾，目标一致。不过是在林凯这原本的计中计上再添一环罢了，不足为奇！
    可是......
    这会儿看程风与苏舟热络攀谈的样子，又想起他之前在法庭之上装出的那副我见犹怜的无辜相......
    连张天那样的人，都可以被程风步步引诱入局，以至于被留下那些所谓的庭上物证。
    而程风本人，却能将所有环节一一妥善处理善后，不留一丝对自己不利的痕迹，这真的只是幸运使然吗......
    这个程风......当真就是那时他所认为的，那般热血，那般目标单纯吗？
    就连刚刚还在一旁涮着羊肉大快朵颐的刘文，也转眼便发现这个中端倪。
    他抬眼快速扫视过一圈，视线又在林凯眉眼轻蹙的脸上定格几秒，随即拼命咳嗽起来，直咳到脸色涨红，有如血滴。
    林凯瞧他一眼，就见他正眼角带泪的冲自己挤眉弄眼，紧接着便断断续续道：“噎......噎到了......”
    两兄弟多年交情，一眼便知心意。
    林凯不着痕迹的冲他点了点头，当是感激，回身就慌忙去叫苏舟：“苏舟，快叫救护车，老刘噎到了！”
    程风和苏舟同时转头看去，倒是前者率先开了口，笑：“成年人，噎了一下也没那么严重吧？救护车，有点儿夸张！”
    刘文皱了皱眉，抬手捏了捏嗓子，又冲林凯挤了挤眼睛，林凯立马会意。
    “老刘的喉咙做过手术，比常人要脆，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苏舟原本也觉得有些夸张，这会儿一听林凯这么说，倒是也跟着慌了，忙先叫来服务员算账，随即就跟着林凯左右搀扶着刘文出了店门。
    程风坐在原位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半晌，倒是轻轻勾唇笑了。他抬手推了推眼镜，起身买单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