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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解情 第146节

      “哦,”路南弦点点头,“是因为我要跟他结婚的缘故吗?呵,也挺好的,婚礼上伯父伯母自然应该出席。”
    殷老太太却神情复杂的盯住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用不着他们来参加我的婚礼!”忽然一道凛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路南弦一愣,只见殷少擎脚步带风的走过来,脸色十分阴沉。
    殷老太太为难的看着他,“少擎,你……”
    “奶奶,我不要他们!”殷少擎冷冷说道,“我是您带大的,我没有父母,他们也不配!”
    “可是这次你爸爸是带着诚意回来的。”
    “用不着!”殷少擎的手紧紧攥成拳,嘴唇抿成一条线,唇角微微颤抖。
    从认识到现在,路南弦还从没见过这样失态的殷少擎。
    她拽了拽他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
    殷老太太神色悲哀,疲惫的摆了摆手。
    殷少擎立即拉着路南弦离开阳台。
    回到房间,路南弦郑重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殷少擎始终保持沉默,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眼睛里有化不开的哀伤和愤恨。
    路南弦有些心疼这样的他,轻轻从后面环住。
    她的小脸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殷少擎的身体轻轻一颤。
    他猛的握住她小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他回过身,静静看着她,半晌轻声问道:“愿意听听我的过去?”
    路南弦微笑着点头。
    他缓缓道来:“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我才知道,让她放弃生命的不是普通的病痛,而是重度抑郁症。”
    路南弦睁大眼睛,心咚咚跳着。
    “陈敏芝是我继母,”他说,“当初就是他破坏了我爸跟我妈的婚姻,我爸坚持要跟我妈离婚,妈妈也是大家闺秀,受过非常好的教育,是被我外公外婆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这场婚变摧毁了她所有自信。”
    “我记得那时候我才五六岁,印象里的妈妈成天坐在阳台上发呆,家里经常有医生出入,有时深夜还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后来我知道了,我妈一次一次的自杀,那些医生就是来给她急救的。”
    路南弦倒抽一口凉气,小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
    殷少擎声音渐低,“最后一次,我妈自杀成功了,是吃了两瓶安眠药。那一晚我记得特别清楚,她把我抱在怀里,很温柔的哄我睡觉,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使劲儿晃她摇她,那一刻我还以为她是跟我闹着玩……直到惊动了所有人,救护车又来了,我预感到我再也不会有妈妈了。”
    “不要再说了。”路南弦轻轻抚摸他后背。
    这些痛苦的回忆被殷少擎尘封二十几年,现在一点一点翻开,就像用钝刀子割肉,那种疼震颤心房。
    殷少擎双手捂着脸,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殷建龙根本不在乎我妈。”他恨道,“我妈的葬礼他都没来,而是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了……这些年要不是奶奶抚养我长大,我不会有今天的!”
    “是,奶奶真的很疼你。”她摸着他脸庞,“所以你更要好好孝顺她老人家,对不对?”
    殷少擎用力点头。
    “可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就让她很伤心。”
    “你说什么?”他眯了眯眼睛。
    路南弦顿了顿,“你难道看不出来,她也很想念她的儿子吗?这么多年奶奶尽心尽力抚养你,帮助你,是因为你是他儿子的儿子!如果没有你爸爸,奶奶怎么会对你如此用心?”
    殷少擎愤怒道:“可她的儿子根本没管过我!我凭什么还要认这个父亲?”
    “少擎,当年的事确实是伯父不对,你不原谅他也可以理解。”路南弦看着他的眼睛,“可能不能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暂且让他们回来参加婚礼?我看的出来,奶奶很想让你和伯父和好,毕竟你们血脉相连,是亲父子啊!”
    “不可能!”殷少擎恨恨吐出这三个字。
    “那等婚礼结束,就不再理他们了好不好?”路南弦扳过他肩膀,“少擎,结婚是人生大事,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你父母可不能缺席啊!要不然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是我这做儿媳妇的不懂事!”
    殷少擎看着她,许久说不出话来。
    路南弦分析的都对,可以不原谅,但他的人生大事,应当力求圆满。
    “就算为了奶奶,好吗?”她继续劝道,“她也跟她儿子分离了二十几年了,现在你也做了父亲,将心比心,如果让你跟小辰分离二十几年,你会是什么心情呢?”
    殷少擎眉心一动,眼神中渐渐失去锋利。
    “我可以为了奶奶让我爸出席婚礼,”半晌,他一字一顿道,“但陈敏芝,绝对不可能!她不配坐在我妈的位子上!”
    “是,我也这么觉得。”路南弦笑笑,殷少擎爱憎分明,想要让他改变主意实属不易,这应该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
    在路南弦和奶奶的合力劝说下,殷少擎勉强同意跟殷建龙和陈敏芝一起吃顿饭。
    饭桌上殷建龙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神中有愧疚,有期待,有悔恨,各种复杂神情交织在一起,他喉咙一下子哽住,眼眶微红,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举起酒杯轻笑道,“少擎,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殷少擎冷冷举杯,紧接着将酒一饮而尽。
    殷建龙怔了怔,尴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这么多年也在外面创下一番事业。如今回来也只是想把这份事业弥补给殷少擎,毕竟他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
    “呵,少擎啊,这杯阿姨敬你!”陈敏芝笑的欢快,“这应该不是咱们俩第一次见面,记得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男孩,现在一晃,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跟你当年一样虎头虎脑的!”
    “咳咳!”殷建龙给她使个眼色,陈敏芝立即止住笑容。
    饭桌上气氛沉默而尴尬,每个人各怀心事,一顿饭吃的别别扭扭。
    陈敏芝转转眼睛,接着把目标对准了路佑辰,“哎哟,这是小辰吧?呵,来,到奶奶身边来!奶奶给你包个大红包!”
    路佑辰一双大眼睛极其警觉,嘟着小嘴,不肯往前移动一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早就离去,怎么出现
    “妈咪……”路佑辰看看路南弦,“奶奶不是早就去世了嘛?”
    一句话又令局面陷入尴尬的沉默。
    路南弦牵牵嘴角,低声对儿子说:“小辰,要懂点礼貌,这个也是奶奶啊!快过去。”
    “不是的!”路佑辰一个劲儿往后缩,“爸爸说了,她不是奶奶!”
    “小辰……”路南弦不想让场面太难看,“你想想,走在路上碰到年纪大的人,是不是也要叫爷爷奶奶呀?”
    路佑辰大眼睛转了转,勉强点头。
    他虽然往陈敏芝那边走,但是极不情愿,打了个招呼,连红包都没要,立即跑回自己座位上。
    “伯父,伯母,真不好意思。”路南弦客气道,“这孩子都被我给惯坏了!”
    “可不是嘛!”陈敏芝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笑笑,“我也见过不少小孩子,还真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一点礼貌都没有!是该好好管管了!”
    “你说什么?”殷少擎猛然抬眼,目光锋利,声音好像淬了冰一样。
    陈敏芝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难堪。
    回鲸城之前她就听说过殷少擎在这边的影响力。
    这些年殷建龙一直跟着她在外省,也是靠着她娘家的势力才发家,成立了建之集团,并且将它发展壮大。如今殷建龙非要回鲸城,她不是不了解他心中所想,只是她心里不甘。不甘心将这份事业弥补给殷少擎。
    况且殷少擎在鲸城已经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了,要是再吞并了建之集团,还有她生存的余地吗?
    她不能得罪殷少擎,但也不能让他拿到这些财产。
    “呵,少擎,”陈敏芝皮笑肉不笑,“阿姨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啊,小孩子从小就得好好管教,长大了才有出席嘛!你看,奶奶管你管的多好,所以你才像今天这么优秀啊!”
    殷少擎连正眼都没瞧她,冷冷一笑。
    “是这样的,”陈敏芝继续说,“我觉得小辰现在需要一个优秀的家庭教师,他这个年纪,正是好学好动的时候,多学点东西总会有好处。所以我给小辰推荐一个,你们看……”
    “不必了。”殷少擎声音清冷,“小辰的学校是鲸城最好的,里面都是名师,他不需要额外的补课。”
    “那可不行呢!”陈敏芝皱皱眉,“现在社会竞争激烈,最怕的就是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更努力!为了咱们殷家的世世代代,小辰一定得好好培养!”
    然而没有一个人接她的话题,陈敏芝深吸一口气,又看向路南弦,轻笑着问道:“你说是吧,路小姐?”
    路南弦一怔。
    她明显觉察到陈敏芝看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敌意。
    然而殷建龙也在,那毕竟是殷少擎的亲生父亲。
    路南弦定定神,不失礼貌的微笑道:“阿姨说的对。”
    “我说什么来着!”陈敏芝看着殷建龙笑,“我就说路小姐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吧?所以这次带小柔来,是带对了!”
    路南弦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陈敏芝拍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长相妩媚的女孩子。
    她有几分姿色,就是不太会打扮,碎花上衣加方格长裙,整个风格看上去乱七八糟。
    殷少擎皱皱眉头,筷子一扔,脸上已经表现出了不满。
    “少擎,这是你陈阿姨的远房外甥女。”殷建龙笑道,“她叫许柔,别看年龄不大,念书念的很不错呢!”
    “是啊!”陈敏芝顺势说,“我们小柔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学的也是金融学!呵,以后不光可以给小辰当家庭教师,说不定还能在事业上帮到少擎!”
    许柔微微颔首,脸颊一片红晕,偷瞄着殷少擎。
    路南弦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的心思,暗中攥了攥拳头,脸上还是带着礼貌的微笑。
    “小柔啊,”陈敏芝使个眼色,“坐到少擎身边去吧,顺便跟小辰好好聊聊,毕竟以后就是他的家庭教师了!”
    “用不着。”殷少擎猛的站起来,凌厉的双眸扫过他们,神色阴沉仿佛风雨欲来。
    “我说过我儿子不需要额外辅导,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少擎,你这是什么态度?”殷建龙看着他,“陈阿姨好歹是你长辈,你就这样跟她讲话?”
    “是她先触碰我的底线!”
    “你……”
    殷建龙即便对他有愧疚,可二十几年没见,本就淡漠的父子之情也脆弱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