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被苏雅漾问得有些下不来台，可是……
    他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而且有些事宜早不宜迟，要等旁人把人都进去了，他们苏家再送可就不值钱了，太子殿下也不会稀罕。
    第一个女人，哪怕不是正妻，在男人心中的地位也会不同。如果太子殿下第一个女人是苏家女，那么苏家很快就能翻身了。
    老太爷很想抓住“第一”这个机会。哪怕明知苏雅漾会不高兴，仍旧开口道：“雅漾，你姑姑能为家族牺牲。祖父相信你和苏雅梦也能，是不是？”
    苏老太爷没有一口说死，可是把问题丢给苏雅漾。
    苏雅漾轻笑一声，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道：“祖父要我和雅梦怎么牺牲？”她好像明白了。
    老太爷还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她高看老太爷了！
    果然，人陷入困境后。就会出昏招。比如越王，比如五皇子。
    “雅漾，祖父知道你与皇太孙殿下关系好，你探探皇太孙的口信，看他是否有意纳妾侍。”毕竟是面对孙女，有些话老太爷不想说得太直白。
    苏雅漾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问道：“祖父是想把我送给皇太孙，还是把苏雅梦送给皇太孙？”
    “你是个聪明的，定不会愿意与人为妾。苏雅梦那孩子虽然愚钝一些，可好歹是苏未眠的嫡亲姐姐，有苏未眠在必然不会吃亏。”老太爷的意思很明显，他这次要为苏家“牺牲”苏雅梦。
    苏雅漾一脸明白的点头，“祖父，这事你问过苏雅梦意见吗？”苏雅梦前儿个才说不想嫁入大户，难道是改主意了？
    如果是的话，那么……
    她也就不用管苏雅梦的死活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雅梦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意见。”老太爷不认为苏雅梦拒绝。
    想当初。满京城，哪个女子不羡慕宠冠后宫的苏贵妃。
    “祖父，有些事还是要你情我愿的好，要是弄巧成拙反倒不美了。不如我们把苏雅梦找来，问问她的意见如何？”苏雅漾并非有意为难苏雅梦，而是她要看苏雅梦的心志到底坚定不坚定，只有这样她才知道，要把苏雅梦嫁入什么人家。
    如果苏雅梦心志够坚定，清楚地明白自己要什么。看在苏未眠的面子上，她会给苏雅梦安排一个好人家。
    老太爷很不满，可想到这件事还要苏雅漾去办，只好答应苏雅漾的请求，让人去请苏雅梦来。
    不过，老太爷一点也不着急，他笃定苏雅梦会同意。
    能进皇太孙的后院意味着什么，老太爷不认为苏雅梦会不知道。
    可是……
    现实却狠狠地打了老太爷的脸！
    “你，你说什么？”老太爷看着苏雅梦。吃了她的心都有。
    她，怎么敢，怎么敢！
    苏雅梦很怕老太爷，可她更怕未来惨淡。苏雅梦强撑着道：“祖父，孙女不愿意。”
    “你不愿意？你居然敢说不愿意？你可知祖父为把你送进皇太孙的后院，做了多事安排！”再次听到苏雅梦的拒绝。老太爷气得快要炸了。
    苏雅漾却很满意苏雅梦的回答，见苏雅梦被老太爷吓得一脸惨白，慢悠悠地接过话，“祖父，您这话说得太早了，您还没有把苏雅梦送到皇太孙的后院。”
    老太爷还真以为，江一凡和老皇帝一样，见到姿色不错的女子，就来者不拒吗？
    江一凡要是敢收女人。她就敢阉了江一凡，看看大秦要不要一个太监皇帝。
    “你，你们……这是要气死我。”老太爷颜面尽失。捂着心口，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只是……
    老太爷装得再像。也骗不过身为法医的苏雅漾。
    “祖父，你忘了，我是大夫。”苏雅漾起身，说道：“祖父，有些事是你太想当然了。皇太孙殿下的后院不是那么好近的，不信你看看那些往皇太孙殿下后院送女人的人家，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
    苏雅漾誓，她这话绝对不是为恐吓老太爷，她只是实话实说。
    她相信，到时候老太爷会感激她，感激她阻止了老太爷毁灭苏家的行为。
    “你，你心里难道就一点也没有苏家吗？”老太爷牙关紧咬。将咒骂的话咽了回来。
    苏雅漾没有回答，而是一脸凝重地看着老太爷，叹了口气道：“祖父，你心里还有苏贵妃吗？”
    不去想着搭救苏贵妃，急急地把苏雅梦送进江一凡的后院，不就是放弃他口中。为苏家牺牲的苏贵妃嘛。
    “你姑姑是苏家的女儿，她会明白我的苦处。”老太爷不认为，这个时候牺牲是苏贵妃有什么不对。
    五皇子和苏贵妃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难道他要为了这样两个人，把整个苏家送进去。
    “苦处？”苏雅漾莫名的觉得悲凉，“祖父，我这一生都不想明白你的苦处，你的苦处让我害怕。”有用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利用，待到无用就一脚踹开，任其变成弃子。
    “祖父，我现在更不后悔拒绝你的提议，这个家真得太可怕了！”苏雅梦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如果说苏雅漾的话是把刀子，扎得苏老太爷鲜血淋漓，那么苏雅梦这话，就是按住这把刀子，往更深处扎。
    苏老太爷捂着心口，悲戚的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家，为了你们能更好的生活。你们是苏家人，只有苏家好了，你们才能活得更好，才能活得尊贵。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们，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
    他的孙女，不能理解他的苦心，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事。
    “祖父，没有苏家我也能活得很好。我相信苏雅梦也一样，我和苏雅梦的未来就不用你操心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苏雅漾留下这话句，拉着苏雅梦一同离开。
    安抚好苏雅梦，苏雅漾独自坐在书房里，手中把玩着狼毫小笔，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今天的对话很有意思，也许她该想个办法，把老太爷今天所说的话，转述给苏贵妃听。她相信，苏贵妃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很高兴。
    对了，还有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