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徐凯回到公司上班了，彭东敏和她的小姑子两个人轮换着负责照顾患者。
    没有手术之前，其实也没什么好照顾的，患者能吃能走，正正常锻炼，和正常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再加上医院这边的缓解治疗，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大概十天左右，早上方寒查过房，就定了手术。
    “明天早上六点左右开始手术，傅先生您看是做第一台还是第二台？”方寒和匡明卓是一起的，先来的傅老这边，方寒也征求着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意见。
    “方医生您觉得是先坐好呢还是后做好呢？”傅伟红问道。
    “其实没什么差别，看你们的意思，要是不愿意当天，后天做也是可以的。”
    方寒的手术安排不多，目前来说就这两位患者，无论怎么来都行，一起做也可以，每天做一个也可以。
    匡明卓笑着道：“第一台手术，医生的精力自然是最充沛的，第二台手术相应来说更顺手一些，各有各的好。”
    肝手术一般来说三个小时左右，以方寒以往的手术进度来说，三个小时一台。
    三个小时，对医生来说算是比较大的强度了，站三个小时，不停的做手术，体力消耗肯定是比较大的，可正如匡明卓所说，做了一台手术，再做第二台，自然更为顺手一些。
    当然，这个是匡明卓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的。
    “那就一起，我们先做。”傅伟红道：“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相信方医生。”
    “那行，那就明天早上六点做第一台手术，今天开始做术前准备，八个小时不要进食……”方寒说了一下要求。
    除了傅老的病房，方寒又进了隔壁，同样通知了一下，说了手术安排。
    方寒和匡明卓前脚走，彭东敏就急忙给丈夫打了电话过去。
    “明天手术，两台一起做？”徐凯问。
    “嗯，方医生是这么说的，你看能不能请到假？”彭东敏问。
    “我等会就去找领导，尽量请假。”
    徐凯回了一声，又问：“咱爸是第二台？”
    “对，隔壁先做，接下来咱们做。”彭东敏点头。
    “隔壁竟然要先做？”
    徐凯有些不解。
    其实这几天徐凯也一直猜测，隔壁傅老和他爸整天说笑，关系看上去还不错，是不是打算让他爸做实验之类的。
    两个人都是肝内胆管结石，情况都不算太好，到时候手术肯定是一个早一个晚。
    在徐凯看来，隔壁肯定是晚做的，先看一下他们的手术效果，如果顺利，一切正常，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如果第一台就不顺，后面的自然就可以换人或者什么的。
    事实上徐凯心中想着就是尽可能让隔壁先做。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不现实，隔壁是大人物，他们是小人物，怎么可能争得过。
    没曾想人家隔壁是先做，怎么想的这是？
    在徐凯看来，后做那自然是最好的呀？
    有了参照，心中不是更放心一些吗？
    大人物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猜的到的。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方寒就到了医院，骨伤分区这边也都做好了准备，匡明卓和肖云恒等人也都到了。
    今天手术，方寒是主刀，匡明卓给方寒打下手。
    得知方寒今天要做两台肝内胆管结石手术，索利斯也早早到了，这一阵索利斯要么在骨伤科，要么在恢复保健科，方寒每天也只能偶尔见到索利斯一两次。
    “方，听说你要做肝内胆管结石手术，我可以进现场吗？”索利斯问。
    “可以的。”方寒点着头。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所有人再次到了病房，做最后的术前检查。
    刚走到病房门口，方寒就看到两个病房门口都有不少人。
    傅老这边出了原本的傅伟红还来了几位方寒之前没怎么见过的，有老有少，隔壁，徐凯、彭东海，彭东敏和他的小姑子也都到了，看来徐凯还是请到了假。
    方寒等人先进了隔壁傅老的病房。
    傅老已经醒了，做好了手术的准备。
    方寒给傅老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确认没有出什么纰漏，这才走出了病房，然后进了隔壁。
    “伟红，刚才那个年轻医生就是主刀？”
    “太年轻了吧，真的靠谱，要不还是请一些知名的专家给傅老做手术吧？”
    得知今天傅老手术，傅伟红这边来的可不仅仅有家属，还有傅老以前的一些下属，有人甚至还带着相关方面的专家。
    “看病不是看医生是不是年轻，而是要看水平，年长不代表水平就好，年轻不代表水平就差，这个方寒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请方寒手术之前，傅伟红自然是早就了解过方寒的。
    傅家那可不是徐凯一家，傅伟红的渠道和消息来源那是相当广的，方寒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毕业，都做过那些手术，效果如何，这些傅伟红那都掌握的相当清楚。
    甚至于决定让方寒主刀之前，傅伟红还给燕京的陈培忠打过电话，找陈培忠了解过情况，他是先问了陈培忠，之后才找的匡明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也是建立在你这个人可信的基础上的，没有做调查，没有搞清楚状况，什么用人不已，疑人不用那都是扯淡，你连见傅老的资格都没有，别谈什么用不用了。
    “六点钟准时开始手术，手术室那边做好准备了没有？”
    方寒从徐凯父亲的病房出来，就直奔手术室，一边走一边问。
    “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患者进手术室呢。”肖云恒道。
    “嗯，行，那就准备送患者进手术室。”
    说着话，一群人已经到了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门打开，方寒和匡明卓、肖云恒等人进了手术室，开始换衣服、做术前准备。
    第0929章 待遇
    “陈主任早！”
    早上六点，陈培忠就到了科室，值晚班的医生很是惊讶，陈主任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陈主任今天早上有手术吗？”
    “没听说啊。”
    值晚班的医生低声交流着。
    对于不少外科医生来说，上下班时间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什么准确的点了，遇到手术，晚下班几个小时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不少外科医生做手术也都有自己的习惯，有的喜欢早上，有的喜欢晚上，有的喜欢白天，到了副高，有了自己的医疗组之后，什么时候手术，什么时候治疗，那就相当自由了，完全是自己说了算。
    陈培忠做手术的时间不是很固定，前几年喜欢白天，这两年喜欢早上。
    人越是上了年龄，睡懒觉的习惯反而会越少，哪怕睡的比较晚，到了点也就醒了。
    五十岁的陈培忠本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现在那就更没有了。
    陈培忠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泡了一壶茶，端着杯子走出了办公室，问：“晚上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一切正常。”
    值班的医生急忙道。
    陈培忠点了点头：“我先去示教室，今天方寒有手术，应该会开转播，想看的可以来看看。”
    说着话，陈培忠也不等有人答应，就自顾自的端着茶杯去了示教室。
    前几天江州的傅伟红给他打过电话，问过方寒，要给他们家老爷子做手术，这事陈培忠也比较关注，所以今天来的比较早。
    方寒的手术陈培忠几乎是每次都看，每次都有收获，虽然是早上六点，他也愿意来看看的。
    “患者姓名？”
    “年龄？”
    傅老被推上手术台，麻醉师照例确认了患者身份，然后罩子罩上去，傅老就失去了知觉。
    方寒和匡明卓等人换好了衣服，举着手走进上了手术台。
    索利斯也换了一身观摩服跟在后面，不过在参观线外面就停下了。
    手术室可以说是要求绝对严格的地方，对环境的要求非常高，患者做手术，最忌讳的就是细菌感染，因而手术室基本上都是禁止太多人现场观摩的。
    即便是允许，也必须穿无菌服，戴口罩，进了手术间也不能靠太近，不能随便插嘴，影响主刀医生。
    在手术室，主刀医生的权威那是最大，超过一切领导，别说科主任，就是院长来了也不能随便干涉主刀医生的决定，影响主刀医生的情绪。
    在手术之前，医院亦或者患者家属可以选择谁来主刀，可以决定谁来主刀，也可以询问亦或者质疑，可一旦进了手术室，上了手术台，那整个手术室都必须以主刀医生的意志为转移。
    这个时候，主刀医生的任何决定都关系到患者的生命，甚至于主刀医生的情绪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除非有人能像方寒一样，拥有绝对自信，有本事力挽狂澜，才能够像陈培忠那次在江州省省医院手术室那样，要不然，就老老实实的吧？
    陈培忠那次，也是患者术后顺利，要是不顺利，出现什么差错，方寒当时在手术室气的陈培忠那个样子，那可是要负很严重的责任的。
    索利斯作为顶尖的外科医生，自然是很清楚手术间的规矩的。
    “方医生，要开直播吗？”
    边上一位穿着刷手服带着口罩的女声询问，方寒愣了愣，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才认出是林欣彤。
    “林经理也在？”
    “今天是方医生您回江中之后的第一台手术，也是咱们的转播设备安装好之后您的第一台手术，我这边要避免有什么意外，所以亲自调试。”
    当然，林欣彤亲自调试其实并不见得就有人家专门的调试工程师专业。
    这就好比徐锦波作为江中院的院长水平不见的就比方寒和匡明卓高是一回事。
    可人家一个经理，不，准确的说是区域总裁亲自来，这也是重视的一种体现。
    “开吧。”
    方寒点了点头。
    现在崇拜点对他来说是异常珍贵的，因而任何收获崇拜点的机会方寒都是愿意珍惜的，一台手术，开直播，哪怕有一个人看，也有可能收获多余的崇拜点。
    林欣彤负责调试设备，方寒却并不耽误，目光从肖云恒匡明卓几个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方寒就出声道：“开始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