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非得惦记着万俟无生先前承诺会请张敏之到邺都王府去，而是闲鹤观离邺都不远，快马来回也就个五六天。
    那边近，就算她想偷溜去闲鹤观，也能打个时间差，哪像江左，又是水路又是陆路，到地儿少说得一个多月，只怕中途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回来的。
    这种文里男主都特娘的有个通病，见不得女主逃命，万俟无生也不会例外。
    但有此认识，苏绾歌也觉得自己就是个智障，上次她逃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张敏之这个bug，当时她一直北上，说不准真能到闲鹤观去。
    她干嘛就非得在万俟无生这棵大树上吊死呢？
    看书看傻了吧。
    苏绾歌觉得只有这个解释了。
    不过反正一步错步步错，错到了现在，苏绾歌也就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眼前这位迟早得跟张敏之怼上，她其实，如果不是怕怀孕，她真的不着急。
    这个时代怀孕要命，去留都要命。
    万俟无生皱眉：“小绾想去邺都做什么？”她这怕死的性子，应该不会想去邺都趟那趟浑水才是。
    “想去闲鹤观瞅瞅。”苏绾歌倒是实话实说，虽然万俟无生现在总拆穿她那拙劣的谎话，也知道她不是原来那个苏挽歌，但他这个人信心足，信心好往往也就自负，肯定不会相信张敏之预言的那一套，最多就是利用。
    所以他肯定不会想到其实一切都是在她看过的一本书里，这样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反而好些。
    苏绾歌觉得自己的算盘打得很好，却不知万俟无生也正有问题想问张敏之，眼前这个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怀疑是苏绾歌是苏家暗地里养着的姑娘，预防着苏挽歌哪天出了意外，用来继续替苏倾城挡灾的，但仔细想想又不对劲，如果她真是苏家养的替补，性子不应当会这么简单，几乎所有情绪都写到了脸上。
    且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些事，万俟无生也吩咐过人去查证，大半竟是分毫不差。
    一个被养在外头不受重视的替补，怎么会知道苏家的一些小事？
    再则她和苏挽歌未免太像，像得只要她谨慎起来，就连近身伺候的人也分不清。
    苏绾歌的那些陪嫁被关在后头院里，可不仅仅是关着那么简单，该审问的都审问过。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的身份都有极大的问题，如果不是万俟无生不相信鬼神之说，他都要怀疑苏绾歌原本是不是在苏家游荡的孤魂野鬼。
    既然寻常手段查不出来个究竟，那就只能去问问那位正一派的师祖，既然他能钦点苏家的女儿为凤星，那应该也能知道些旁的吧。
    如果万俟无生知道秋荷就是张敏之派来的，应当会更坚定去找张敏之的想法。
    不过现在——
    万俟无生看了眼苏绾歌：“明儿就是除夕，小绾若是着急，初三那日便可上路。”他们可以先去闲鹤观一趟。
    苏绾歌对这个世界的过年没什么想法，闻言立刻就点头答应，这路上还得个把月呢，早走早安心。
    “小绾这么着急去闲鹤观，是谓何事？”定好了日子，万俟无生才转头问起缘由。
    苏绾歌只觉得喉头一梗，差点儿把自己呛着，果然大boss就是魔鬼，明明看出了她那么多破绽，还变着花样的套她的话，还总是在她猝不防及的时候。
    迟早被他吓死。
    苏绾歌满心怨念，轻咳了声才小声道：“都说张天师无所不知，我就是想问问他，我什么时候才能否极泰来，转转运。”
    万俟无生脸色一沉：“小绾以为跟着我很倒霉？”
    苏绾歌：“……”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