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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1章 再临太一

      太一观坐落于北京郊外,说是郊外,但这里离北京城区也不过两三里的路程。
    作为帝都的北京在拆除城墙之后,城市的范围扩大了许多,在天启年间太一观真的是郊区,但现在现在已经不算了。
    帝国独尊道教之后,太一观在世间的地位仅次于武当山,每天前来道观参拜的民众不可计数。
    大明百姓的素质是很高的,熟人见面都要对拜行礼,像后世节假日景区那种垃圾丢得到处都是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并且,宫里的懿安娘娘偶尔也会出来上香,使道观香火更加鼎盛。
    蜿蜒的山道上,前来参拜的民众络绎不绝,在山道的其中一道,几个轿夫扛着一顶轿子艰难向上行走。
    他们是山下的村民,农闲的时候过来扛轿子上山来赚钱,不愿意费力上山又想上去参拜神像的有钱人多的是,他们一趟就能赚几百块。
    凌小小抬起纤纤素手掀开轿帘,轻轻呼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气,此刻正值日落时分,万丈霞光将山道两侧的积雪连同山顶的太一观染成一片彤红,显得格外壮美。
    普通人家的女子怀孕了都会到神灵前为尚未出生的孩子祈福,以前的寺庙变成了现在的道观,唯一不变的就只有那份虔诚的信仰。
    朱慈烜在轿子旁边,落日的霞辉洒在他墨鸦般的乌发上,愈发衬得姿容如美玉,他回首望向她,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
    对他而言今天也是难得的假期,整天在养心殿里处理内阁送来的奏折,他感觉自己老了好多,要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他到自己五十岁的时候估计也得弄的跟父皇一样。
    蜿蜒的山路不知不觉到了尽头,太一观遥遥在望,道观前古老的柏树下,几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正在迎接前来参拜的民众。
    轿子停下后,朱慈烜小心扶着凌小小走下轿子,付了钱之后两人走进道观中,两人以百姓身份前来参拜,隐藏在人群中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对于安全问题,朱慈烜对自己有信心,他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杀人技早已铭刻在骨子里,只要有人对他做出带有威胁的举动,他能立刻出手去反制对方。
    不仅如此,他能感觉到一直有几个家伙,从宫里出来就在后边跟着他,有他们在自己的安全更有保障。
    两人跟着人群来到道观中间的大罗宝殿,在进入大殿之前就看到一尊威武的神像,这尊大神形象非常威武,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脚下踏着五色灵龟,按剑而立,眼如电光,身边侍立着龟蛇二将及记录着三界功过善恶的金童玉女。
    他就是真武大帝,朱慈烜一介武夫见到真武大帝也是肃然起敬,进入大殿之前,民众都要来参拜真武大帝。
    参拜完大帝之后,才会进入大罗宝殿,殿中供奉三清,在帝国百姓中地位最高,也最为人所知的真武大帝实际上也没有三清地位高。
    参拜真武大帝神像时凌小小没什么感觉,来到大罗宝殿参拜三清时,她虔诚在神像前虔诚的祈祷,她祈祷的时候,朱慈烜在旁边看着她的侧脸,对自己每天的枕边人,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做梦都想让他当皇位,那样她就能成为皇后。
    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这份心愿,他左右看了看,大罗宝殿里大概有一百多人,他们都在虔诚惨败,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太极道袍的老道士路过他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
    朱慈烜疑惑道:“道长有何疑问?”
    老道士微微躬身对他行了个礼,“老道擅观人之术,见施主虽英姿勃发,眉宇间却透着几分忧愁,身上兼有杀气缭绕而不散。
    老道斗胆猜测,香主该是一名军士,且经历多次战争杀敌无数,现为家事困扰。”
    朱慈烜还礼,“道长眼力不凡,在下佩服,在下却是曾在帝国军中效力,也得了枚铁十字勋章,也正如道长所说,家事困扰着在下。”
    听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曾获得铁十字勋章,老道肃然起敬,连偶然从两人周围恰巧听到他们谈话的行人也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香主有何疑惑,不如说给贫道一听,贫道或许能指点一二。”
    眼前这个道长慈眉善目,朱慈烜对他也有几份好感,还是说道:“道长,我可没带多少钱。”
    道长会心一笑:“清修之地不收财货,观中每月用度都由朝廷拨给,观里的香火钱全用在修理神像雕塑。”
    “那好。”
    朱慈烜和凌小小被道士带到一间安静的屋子里,凌小小到一边喝茶去了。
    朱慈煊跟老道两人相对跪坐在蒲团上,跟他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他换了一个大致背景,除了自己和凌小小之外,其他人他都采用了化名,背景也从皇室变到了寻常人家。
    他的父亲有两个儿子,他是大儿子,小儿子今年才五六岁,父亲没几年活的,立下遗嘱把大部分家产给他小儿子。
    凌小小仗着自己现在怀孕,想让他的父亲更改遗嘱,把给小儿子的那份给他。
    一边是妻子的殷殷嘱托,一边是父亲的意思,朱慈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听他说完之后老道士捻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军士面对家事也无可奈何。”
    “请道长指点迷津。”
    “简单,换位思考就好了,让她看看你继承家产之后,除了财富和风光之外,能有什么坏处。”
    “坏处…”
    朱慈烜凝眉思索,当皇帝的坏处他还真没想到,硬要说的话就是像他爹朱由检那样几十年如一日的批折子,这皇帝当的比在码头扛大包的苦工还累。
    可这点也不当成是不好的地方,操持偌大的家业当然会累,但跟皇帝的位置相比这也实在。
    明路已经指出来了,该怎么做要朱慈烜自己去想,道长说道:“今天时间不早了,香主不妨留下小住一晚。”
    “嗯,多谢道长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