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老太爷听到这番话，像是看见鬼一样，瞳孔缩小，浑身不住颤抖。
    他下意识的想要侧头看叶凡，但那只脚似乎有千钧重，羸弱的身体无法反抗。
    但下一秒，泰山一般的重量消失。
    叶凡抬起脚，背着手扫了一眼宴会厅里的楚家众人。
    有人惊慌、有人四周寻找逃走的路、有人低声斥骂。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来救楚老太爷。
    楚家，已经烂到了根。
    自从楚九渊死的那一天，楚家就已经彻底烂了。
    “冤有头，债有主。”叶凡冷着脸，斜睨众人，“跪下，在我岳父灵牌前磕头认错，我饶你们一次。”
    “我话说完，谁同意，谁反对。”
    “叶凡，你不要太过分！”楚怀天满脸是血，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他冲着叶凡嘶吼着。
    一声闷响，楚怀天向后倒飞出去。
    在这一刹那，没人看见叶凡出手，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在楚怀天的身上，狂风扫落叶一般把他狠狠的摔在墙上。
    “怀天！”楚九山一惊。
    楚怀天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轰的一声撞在远处的桌子上，随后软塌塌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给你脸，不要脸。”叶凡背着手，冷冷说道。
    “噗通~”
    第一个跪下去的人却是楚九山，他没有去看自己儿子楚怀天的伤势，而是膝盖一弯，直接跪在黑色灵牌前。
    砰砰砰三个响头，宴会厅的地面都在颤抖。
    不知楚九山是害怕还是做戏，他抬起头后，额头满是鲜血。
    “下一个。”叶凡平淡说道。
    三爷楚九云凝眉，咬牙切齿，一言不发也跪在黑色灵牌前。
    形势比人强，楚家二爷三爷虽然没有大本事，但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能做到。
    从前那个任人欺侮的女婿已经摇身一变，化身为龙，云腾四海。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把楚家压的死死的，没有留一分余地。
    香江周氏地产就在身后，一个电话便收购了帝豪集团旗下所有酒店业务、为了两枚丹药出资千亿。
    这一切都无声的告诉楚家所有人，反抗是徒劳的。
    尤其是楚老太爷勉强坐在地上，表情如丧考妣，更是说明了什么。
    当年楚九渊莫名暴毙，所有人都对此有所怀疑。
    可楚九渊的死带给他们的是莫大的好处，所以哪怕是自家亲哥哥，亲大伯，也没人问哪怕一句。
    “叶凡哥哥。”楚家一个远房孙女凑到叶凡身边，低声哀求。
    声音里还带着一些颤抖，她可能是被眼前的鲜血吓的心砰砰跳，但还是第一时间凑了上来。
    “人家可是女孩子……看见这么多血，心里怕怕的。”
    见叶凡没有动作，她的胆子似乎大了一点，手向前伸，要抱住叶凡的胳膊。
    楚老太爷冷漠的看着这个远房孙女儿的表演。
    自己的孙女想做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姐妹共侍这种诱惑只要是男人就极难抵御，楚雪巧还在瘫痪，叶凡如果没有流露明显的拒绝，以后她自然有大把的机会。
    楚老太爷心生悲凉。
    自己这颗大树要倒了，自然是树倒猢狲散，楚家子孙开始自寻出路。
    只是孙女儿的手段过于下作、卑贱……
    刚刚想到这里，叶凡的动作比楚老太爷的心神还要快上几分，在女孩儿的手要穿过他的臂弯贴上去的瞬间很简单的挥了挥。
    叶凡的动作像是撵走一只讨厌的苍蝇，很随意。
    下一秒女孩儿和楚怀天一样飞了出去。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叶凡挑眉，“跪下，磕头。”
    “……”
    叶凡的动作让楚家所有别有心思的人都把那些小心思收敛起来，有几个人心中不服气，刚刚还低声咒骂。但此时，这些人也沉默，一个接着一个在黑色灵牌前跪下。
    宴会厅里的大红地毯上跪满了人。
    上一次这般情景，还是楚老太爷过大寿的时候。
    而如今……
    楚老太爷心如死灰。
    “楚博远，我说的话你不同意？”
    叶凡的声音传来，楚老太爷怔了一下。
    “现在就差你了。”
    “我……我是九渊的父亲……”楚老太爷马上反应过来，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要自己也跪在儿子的灵牌前！
    哪有父亲跪拜儿子的道理！
    “就你，为了吃林家的残羹冷炙不惜亲手毒杀自己儿子，也配叫父亲？”叶凡平淡的看着楚老太爷，“人伦，早已经被你糟蹋了，现在咱们来谈利益。”
    恍惚之中，楚老太爷感觉叶凡变身为魔鬼，在和自己做交易。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
    “林家给你的不过是一些剩饭，你毫不犹豫的毒杀自己的长子，欺凌侮辱你孙女，这世间的一切在你看来不过就是一场生意。”
    “磕头，一个头延寿一个月。楚博远，这笔买卖是看在你是楚家家主的面子上。”叶凡嘴角闪过一丝笑。
    笑容略冷，像是冰川冰河。
    字字诛心，杀人诛心。
    楚老太爷知道自己一个头磕下去，就坐实了叶凡说的一切。
    可是他有选择么？
    挣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提升楚家在天河的地位，把一个中型的家族提升为天河市一等一的大家族。
    可叶凡提出来的条件却是生死。
    一切在生死面前都微不足道。
    只要自己活着，就有机会，楚老太爷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他努力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身体颤抖，脸上的皱纹深了无数，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林家不过是给了一些压力，再许诺一些好处。早知道叶凡这个没用的孙女婿竟然有这种本事，自己说什么都不肯答应林家，对楚九渊下毒。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
    那个任人欺凌也不会还嘴，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笑容的孙女婿已经不再是往日的他。
    楚老太爷腿上像是绑了沙袋，每一步都重逾千钧。
    一步一步艰难走过去，楚老太爷抬眼看叶凡，膝盖一软，跪在写着自己儿子名字的灵牌前。
    “九渊，爸错了。”楚老太爷涕泪交流，一个头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