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会恩的心渐渐提了起来。
    他虽然不懂介入手术，但还是能看到叶凡已经开始做到造影的步骤。
    输尿管、泌尿系有没有破溃，就看这儿了！
    造影。
    几秒钟后，刘会恩长出了一口气。
    图像里根本没有破溃的迹象，这位叶先生说的是错的！
    刘会恩笑容洋溢，口罩已经无法遮挡。
    他想了想，按下对讲器的按键，“叶先生，我看没有造影剂遗漏。”
    怎么着，老子就特么打人打脸，揭人揭短，你特么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难受。
    叶凡站在患者身边，一句话都没说。
    刘会恩洋洋得意的看着叶凡的身影，心里无限鄙夷。
    可是……
    刘会恩发觉有些异样，似乎有谁在看着自己。
    他皱了皱眉，转头看见手术室护士正在用诧异的、看傻逼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刘主任，造影剂刚进去，要十几秒钟，你连这个都不懂？”手术室护士虽然不做手术，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最基本的流程。
    刘会恩怔了一下，还要时间的么？
    几乎是下一秒钟，输尿管的一段位置猛然间迸发出黑色的花朵。
    尿液顺着输尿管流淌，带着造影剂，从破溃的点漏到腹腔里。造影剂在屏幕上看是黑色的，像是一朵黑玫瑰瞬间绽放。
    刘会恩怔怔的看着屏幕，脑海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一件事——输尿管有破溃。
    这位叶凡叶先生说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对的，只是自己不懂，一直忽略了正确的答案。
    “准备支架。”
    叶凡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出来。
    停止踩线，小护士打开气密铅门走进去。
    “您水平真高，左右手交叉操作，牛逼！”小护士一边麻利的准备着支架，一边由衷的称赞道。
    “基本操作。”叶凡淡淡说道，“介入手术刚进国内的时候，会做的人少，所以左右手交叉操作基本当时第一批做介入手术的医生都会。”
    不光是小护士，连刘会恩都傻了。
    介入手术进入国内，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这句话要是从一个老医生的嘴里说出来，还无所谓的，人家经历过。可是从叶凡这么一个年轻人的嘴里说出来，无比古怪。
    二十年前，他怕是还没上学。
    “您真是……”小护士忽然结语，她发现自己想夸一句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好。
    这特么的！小护士怔怔的看着叶凡。
    “支架。”叶凡用止血钳子敲了敲无菌台，提醒道。
    “哦哦哦。”小护士连忙把支架打到无菌台上。
    “出去吧，很快结束。”
    小护士一脸懵的走出手术室，关闭气密铅门，怔怔的看着屏幕。
    刘会恩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
    水平高低，自己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就别说手术室的小护士了。
    这位……还真是特么的厉害！
    刘会恩有些服气了。
    临床上有一句话——不服高人有罪。
    都是搞技术的，除非水平差不多，要不然去挑衅技术大佬，会死的很惨。医生的本职工作就是治病救人，连最基本的治病都做不好，其他的就别想了。
    十分钟后，叶凡做了第二次造影，转身撕掉无菌衣，“送患者回去。”
    刘会恩连忙站起来，弓着身子问道，“叶先生，需要特殊治疗么？”
    “不用，常规利尿排腹水就行，几天就好。”叶凡淡淡说道。
    “我……那个……这个……刚才……”刘会恩结结巴巴的想要道歉，可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治病，不能自以为是。”叶凡也没说别的，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刘会恩的老脸一红。
    打印了几张关键影像，叶凡拎着片子走出手术室。
    连这个都会，刘会恩这回心服口服。
    韦董请来的这位叶先生简直太牛逼了，都特么说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可是他却一个人 安安稳稳的做完了，速度还超级快，根本没有任何延误。
    刘会恩无话可说。
    和韦董交代了一下，叶凡淡淡的讲解了病情的起归转合，随后去换衣服。
    “韦董，我服气了。”刘会恩推着韦华的母亲出来时，小声的说了一句，“是我水平不够。”
    韦华长出了一口气。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还以为叶先生睚眦必报，但人家从天河赶过来，顶着自己和刘主任的误会，把母亲的病给治好了。
    什么是医者仁心？这就是！
    ……
    叶凡并不知道韦华心里在想什么，做完手术去换衣服，随后独自下楼。
    “叶先生，您忙完了？”
    秦连成正靠在车边抽烟，见叶凡出来，连忙掐灭了烟蒂，扔到路边的烟灰缸里。
    “嗯。”
    “顺手么？”
    “还行。”
    “我……那个……”秦连成有些结巴，叶凡看了他一眼，“连成，有事？”
    “呃……”秦连成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先生，我老师病了，说是要不行了，同学群里留言，说大家要一起去看一眼。”
    “哦，去吧。”叶凡淡淡说道，“不着急，我在下面等你。”
    秦连成长出一口气，“不好意思啊叶先生。”
    “没事。”
    “叶先生，阿尔茨海默病，您能治么？”秦连成鼓起勇气问道。
    “不能。”叶凡淡淡说道，“相当多的病无法治疗，哪怕我是天医，也没办法。”
    “呃……”
    “比如说治疗癌症的药物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要开炉炼丹，药材的搜集也很麻烦。我现在手头还缺两味药材，正在等成熟。”
    秦连成叹了口气，“叶先生，我真以为您无所不能。”
    “怎么会，无所不能，那人世间不是没有死人了么。”叶凡笑了笑，“我只剩一枚丹药应急，你需要么？”
    秦连成猛然一怔，血压顿时飙升的比身高还要高，全身热血都顶到脑门。
    他知道叶先生一枚丹药卖给周锦程卖了多少钱……
    遏制住心里的贪婪，秦连成小声说道，“我老师是阿尔茨海默病，用不到。”
    叶凡笑了笑。
    秦连成得到叶凡允许，开车来到一家私立医院。
    “秦连成，你怎么当司机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上来哈哈大笑，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