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沈从文老爷子淡淡问道。
    他饱经沧桑，久经战火的双眼能看穿一切。赵相霖说去看一眼，沈从文老爷子已经猜到他找来了专业人士。
    “老爷子，我请了英国国王医院的理查德教授。当时也是想着万一，他刚刚到。”赵相霖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理查德教授？我找过他。”沈从文道，“他说没有手术的可能，不到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赵相霖沉默。
    “去看一眼吧，毕竟是号称心胸外科世界第一的医生。”
    “老国王的冠脉搭桥手术就是他做的。”赵相霖说道。
    沈从文点了点头，“一起去看看，听一下理查德教授的看法。”
    ……
    手术室外，赵亚茹看见一队金发碧眼的白人医生走进更衣室，心中得意。
    她知道这是赵家请的英国国王医院的专家组。
    “李紫涵，看见了没，手术到现在都没做完，不知道你家天医到底会不会做手术。”
    “你有完没完，静静的等着，怎么那么多话！”李紫涵回怼道。
    “我爷爷从国王医院请来了世界第一的外科医生，这叫什么？救台？”赵亚茹得意的说道。
    李紫涵撇了撇嘴。
    如果叶先生做不下来的手术，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做下来。
    国王医院？扯淡。
    当时李家二爷的心力衰竭就找了无数家医院看，结果还不是叶先生看了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
    “等着吧，你家叶天医一会就灰溜溜的滚出来。对了，得叫主人，是吧。”赵亚茹鄙夷的说道，“给神都四大家丢人，现在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在叶家当仆人。”
    李紫涵懒得和她争论，而是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多希望手术室的大门能打开，叶先生穿着手术服送沈红妆出来。
    ……
    “沈老爷子，这位就是理查德教授。”
    “见过。”沈从文老爷子淡淡说道，“一起去看一眼吧，时间有点长，我心里慌。”
    “沈先生，恕我直言。”理查德教授说道，“你孙女的病是一种无法医治的疾病。几个月的时间就长到了35.5cm，我的天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知道。”
    “真是很难理解，应该安乐死的，这是最专业的意见。可是你们竟然坚持要做手术……”理查德教授叹了口气，“任何创伤性手术对患者都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增加伤害。”
    “理查德教授，手术已经做了7个小时。”
    “很奇怪，我也想不懂，为什么做了7个小时竟然还在做。”理查德教授皱眉说道，“按照我的推测，打开后看见那么大的肿瘤，术者就应该放弃。”
    “难道不是有希望么？”沈从文老爷子问道。
    “不，沈先生，你想错了。”理查德教授鄙夷的说道，“应该是术者觉得不好意思下台，在手术台上尽量拖延时间，表现出一个已经竭尽全力的姿态。”
    “……”
    所有人都怔住了。
    理查德教授的专业判断和他们刚刚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在教授还没来的时候，他们觉得有希望，毕竟手术已经做了7个小时。
    可是按照理查德教授的说法，应该是术者不好意思下手术，在手术台上拖延时间，最后精疲力竭的下来，对沈老爷子说一声我们已经尽力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
    天医叶凡穿着手术服从手术台上下来，满身的汗水，无可奈何的说——我已经尽力了。
    这幅画面如此真切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太卑鄙了！
    “去看一眼。”沈从文老爷子并没有直接下结论，而是淡淡说道。
    “去看看吧，但我觉得没有意义。”理查德教授叹了口气，“我想见见这位卑鄙的医生到底是谁。”
    所有人哑然。
    最专业的医生、最专业的判断，掐灭了所有的希望。
    有医生领着理查德教授走向手术室，沈从文老爷子背着手，缓缓跟在后面。
    李家二爷甚至有一种感觉，这座护国高山每走一步，他的腰都要弯一点。
    老来丧子的那种悲痛正在折磨着这位战无不胜的老人家。
    理查德教授说的……真的有可能是对的，李家二爷站在客观的角度去思量。他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打开手术室的气密门，理查德教授一马当先走进去。
    “滚出去。”叶凡正在低头做手术，专注而认真。
    此时此刻的他对于擅自闯入自己领地的人一点都不客气。
    平时温和的叶凡已经不见踪影。
    “你说什么！”赵相霖脸色特别难看，“有没有点规矩，跟沈老爷子说脏话，你还是真没教养，你师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叶凡忽然顿了一下，双手从纵隔里拿出来，放在无菌区，回头看向赵相霖。
    李家二爷怔了一下。
    叶先生头顶带着一个黑色的显微镜，单眼的，看起来有些像科学怪人。
    “我不管是谁，马上滚出去！”叶凡冷冷的说道，“手术还有1个小时就结束，10秒钟内还敢留在手术室里的人，到时候我会和你讲清楚为什么。”
    “你简直……”
    赵相霖鄙夷的指着叶凡，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呼打断。
    “这不可能！”
    “你是怎么剥离肿瘤的？！”
    “我的神啊，这个肿瘤完整的被切下来了？！神！这不可能！”
    理查德教授双手抱在头上，一脸错愕的看着地上的红桶，桶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肿瘤。
    “肿瘤已经切除，重4.5公斤。现在已经6秒了，5……”
    “4……”
    叶凡眯着眼睛，淡淡的倒计时。
    李家二爷 马上向后挪了一步，离开手术室。与此同时，李家祖母也站在手术室气密门外。
    “3……”
    沈从文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红桶里的肿瘤。
    红呼呼的，上面还带着血，几乎占满了整个红桶。
    很难想象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在沈红妆那么弱小的女孩子总隔离，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2……”
    沈从文老爷子眯起眼睛，和叶凡一样。但他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手术室。
    “1……”
    “砰~~~”
    赵相霖和理查德教授被一脚踢出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