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烂柯棋缘 第632节

      计缘摇头笑了笑,一挥袖,两个不算干净的锅就被清洁过了,然后拔开竹筒的塞子,不断往其中一个锅中倒水。
    “今天就两条鱼身红烧,两个鱼头炖汤,如何?”
    “嘿嘿,没意见没意见,你看着办!”
    计缘便也不理会獬豸了,开始关注灶台。
    远处的官道上,小纸鹤在山间飞来飞去,偶尔抓了虫子去找鸟窝喂幼鸟,偶尔又会到处乱窜,然后它忽然就飞回了官道,看着远处有一支两辆马车和一些骑手组成的队伍慢慢往这边行来。
    车马队伍前头,领头骑马的一名黑衣汉子着小冠劲装,远远望着道路尽头,然后回头喊了一句。
    “前方有炊烟,或许是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了。”
    汉子驾马靠近前头一辆马车,然后低声复述自己的发现,车内的几人听了似乎很兴奋。
    “有人烟了?”“太好了,快到陪都了吗?”
    “江口快到了?”
    “快,走快一点,我们过去看看,今晚应该有床睡了!”
    马车内有人下令,外头的汉子在马背上微微欠身称“是!”,然后传令队伍快速前进。
    第0756章 心有不安
    正烧开了水的计缘这会抬头看了看道路远方,本并不在意,但想了想还是掐指算了算,微微皱眉之后,计缘一挥袖,将边上水缸内的脏东西全都扫出,然后再朝着水缸内一点,顿时水汽凝聚之下,水缸内的水从无到有,然后水位线缓缓上涨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才停下。
    这会獬豸画卷就挂在灶台边的木柱上,画面一动不动,但却有种视线注视着锅内的感觉,看到计缘让水缸蓄水的举动,獬豸也是笑了一声。
    “你倒是心地好,可你又不是这茶棚的店家。”
    “我也没说我会招待他们啊。”
    计缘心中有事,再向道路尽头看了两眼后随口回了一句,开始整理自己的茶具,在水壶中放入茶叶,再加入些许蜂蜜,然后将烧开的泉水引入茶壶之中,不多不少,刚好一壶,一股淡淡的茶香还没溢出,就被计缘用茶壶盖子盖在壶中。
    画卷上的獬豸看着计缘手中的茶壶,忽然喃喃道。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这句话是计缘衍书袖里乾坤的纲要,他当然不会不知道,遂看了一眼獬豸,带着几分自豪地问一句。
    “如何,计某这袖里乾坤,可入得你獬豸的法眼?”
    “嗯,十分了得。”
    獬豸这回答,算是给予了袖里乾坤极高的肯定了,计缘欣然接受,并且倒上一杯茶水递给獬豸,后者直接从画卷上伸出一只带着丝丝烟絮般妖气的爪子,抓住了茶杯,然后移动到嘴边小口品了品。
    “不错,味道还行……锅空出来了,该做红烧鱼了吧?”
    獬豸提醒一句,计缘看他这么急,也不拖着,将喝了一口茶水的茶杯方向,开始着手准备。
    两条大鱼裹着一层水汽从计缘袖中被甩出,悬浮在灶台之上的时候,两条鱼居然还没死,依旧活蹦乱跳地摇头摆尾。
    “鱼头炖汤,鱼身红烧,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你做主就成,肯定都很好吃,嘿嘿!”
    獬豸见识过计缘做菜,只是以前拉不下脸来,现在和计缘熟了许多,也已经拉下脸来,就只剩下期待了,而且计缘这么一位仙人专门别具匠心做出来的菜,本身就提升了菜品的层次。
    这两条鱼不需要很复杂的处理,计缘只是荡去其上的一丝丝浊气,然后用刀身轻轻在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头上一拍,顿时将两条鱼拍晕,然后手起刀落,两条鱼就身首分家了,只是根本没有鱼血。
    这不是普通的鱼,所以计缘也不需要先把鱼头煎一下,直接丢入水中,再放入一些材料,盖上锅盖炖煮就行了,关键在于他施法定住鱼形稳住鱼鲜,否则煮出来就是一锅水。
    然后他又开始处理剩下的鱼身,做饭也是一种很好的放松和娱乐的过程,计缘其实挺享受这个过程的,切块和整理都做得一丝不苟,他处理好鱼块的时候,远处的车马队伍距离茶棚也近了。
    车马队处,骑马的众人看到是个茶棚,多少还是都有些失望的。
    “哎,是个茶棚,根本不是村落啊。”
    “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队伍里的人相互说着,而领头的骑手再次靠近马车,将这消息告诉内部的人,然后有一个男子掀开马车车窗探出头来看,显然也略显失望,但还是平心静气地说了一句。
    “靠过去吧,在那休息休息也好。”
    “是!”
    领头骑手快速回到前头,引领着车队靠向不远处路边的茶棚,同时很多人也都在细细观察这个茶棚。
    这茶棚看着不大,但有八张桌子,其中还有三张是八人大桌,以这鬼地方的情况来看,已经很可以了。
    到了茶棚边,所有人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下人在马车边放上凳子,让里头的人慢慢下来,而因为马匹太多,茶棚后面那个小马厩根本塞不下,所以车马都在路边聚堆,有专人看管。
    计缘在灶台上忙自己的,看似根本就没正眼瞧这些人,但其实也大致扫了一扫,哪怕不望气,两辆马车上的那些个人脸上就等于写着“达官贵人”的字样,只是隐隐有一股诡异的晦暗之气缠身。
    “哎,店家,你们两个怎么都不来招呼一下?”
    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遭受冷落,在马车上的人于茶棚靠外桌子上坐下之后,领头的护卫朝着灶台方向喊了一声。
    之所以问两个人,是因为獬豸此刻也因为计缘的幻术,此刻有一个人身轮廓,只是面部是一张展开的画面,但旁人是看不穿的,只道是茶棚内本就有两人。
    实际上这些护卫早就看到计缘和獬豸了,但对他们有些戒备,毕竟两人都穿着一身儒雅的衣衫,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茶棚干活的人。
    “喂,那边的店家,和你说话呢,耳朵聋了?”
    有护卫靠近灶台,戒备地朝里头张望一眼,首先注意到的是计缘手上的菜刀,边上也有护卫从另一个方向靠近,二人扫视一下,没发现其他兵刃。
    獬豸自然没有说话,就是靠在灶台边立柱旁动都懒得动,计缘则抬起头看看他们,摇头道。
    “耳朵没聋,不过你们叫的是店家,而我并不是店家,只是借灶台做个饭而已。”
    “不是店家?”
    领头的护卫上下打量计缘,这衣裳确实有一定说服力。
    “那店家去哪了?”
    计缘摇了摇头,这店家也算个道行不浅的修士,去哪了也不好预测。
    “我来的时候茶棚就没人,店家去了何处,却是不知道了。”
    领头的护卫将手按在刀柄上,眼神来回在计缘和獬豸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一言不发的獬豸。
    “那店家怕是被你处理了吧?”
    计缘根本不理会,虽然知道对方这种警惕性是好的,但还是喃喃一句。
    “被迫害妄想症。”
    然后计缘放下菜刀,将灶台上早准备好的菜籽油放入热锅中,然后将砧板上的鱼块全都倒入锅内。
    “滋啦啦啦……”
    顿时,一股油香伴随着声音飘散开来,獬豸的眼睛也一下张开,认真的看着锅内。
    那领头的见计缘和獬豸无视他,脸色有些难看,正欲怒言,身后却有声音传来。
    “好了,不得无礼。”
    一名中年儒士模样的男子从后边桌前站起来,向着计缘的方向微微拱手。
    “是家仆无礼了,两位先生还请见谅。”
    獬豸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而计缘点了点头,回了一礼后指向身边。
    “这水缸中有清水,灶台边的柜子里还有一些茶叶,茶具都是现成的,至于茶点则全都没了,也没有米,你们自便,嗯,等我先烧好这锅鱼。”
    说完这些,计缘就专心地拿着锅铲翻炒锅中的鱼了,边上的小碗中放着酱油,计缘从蜜罐中倒出一些蜂蜜和酱油一起倒入锅中,还用千斗壶倒了一点酒水,那股混着一丝丝焦褐的香味弥漫在整个茶棚,就连坐在外侧的那些个富贵人都偷偷咽了口口水。
    “那位先生,你这一锅菜,我们买下如何?”
    领头的护卫忍不住问了一句,至于有没有毒,自然会小心鉴定。
    “抱歉,这鱼肉给多少钱都不卖。”
    这下獬豸终于开口了,而且是抢在计缘前头,低沉沙哑的声音也令人下意识会戒备。
    “十两银子也不卖?”
    “就是十两黄金都不会卖的,计某并不是那么缺钱。”
    计缘看了獬豸一眼,然后看向那领头护卫和那边似乎颇为期待的几个富贵人一眼,摇摇头继续做菜。
    计缘本来想说自己并不缺钱,但考虑到实际情况,还是降了一个层次,他手上动作不停,顺手盖上了锅盖,顿时所有香气都被封了起来,然后炉中火焰跳动剧烈,燃烧远比正常柴火猛烈。
    听到计缘不为金银所动,獬豸莫名松了口气,而计缘则是眉头一跳,感情这獬豸以为他很财迷咯?
    “那你占了两个灶,什么时候用完?”
    护卫语气比较重,计缘看了一眼灶台,回答一句“还需二十息即可。”
    结果真的只过了二十息,计缘就从灶台旁的橱柜中取了碗盆,然后两个锅盖一起打开。
    在那么一瞬间,有奇异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茶棚,令闻者心醉,只是这香气持续了两息就迅速减弱了下来,虽然依旧十分诱人,却也不是能迷得人欲罢不能了。
    “终于好了终于好了,嘿嘿,端桌上,端桌上!”
    獬豸迫不及待地将鱼头汤端上桌,计缘则端着一大盆鱼肉,那盆完全是一个脸盆,满满一盆都是红烧鱼肉。
    “这么多……他们吃不完吧……”
    “是啊,咕……”
    计缘取了一只干净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亲自走向那边的儒士模样的男子,却被护卫拦下,于是将茶水递给护卫。
    “这茶算是计某请你喝的,至于鱼肉,看似多,实则不经吃,我要是送你们一些,有人就不开心了,这鱼非鱼,不可轻售,君所愁非人事,自不能轻治。”
    “哼!”
    獬豸冷哼一声。
    “计缘,跟一群凡夫俗子说这么多干什么,快来吃鱼了,不然我就自己吃光了!”
    “来了。”
    计缘离去,在那边位置上落座,而獬豸的话却令儒士心中一震。
    ‘难道这两个是什么隐士高人?或者说,根本不是凡人?所求非人事……’
    而在那一边,拿起筷子咀嚼着鱼肉计缘,心中的不安感也在逐渐加强,视线那模糊的余光不时就会看向那边的儒士老爷,对方只是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