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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农村男的纠结

      (八十八)
    简伊娜想着因为借钱的事与蒋海燕一家决裂,这些天心情一直很压抑。
    上班下班都低着头,处在低潮的情绪中,一天,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接起来一看,是任卓远打来的,不免紧张地想任卓远给她打电话了,他肯定知道棉棉是她让她爸妈把她接走的,打电话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想起因为自家老公借钱给贺洪翔,导致海燕与她决裂,伊娜的心头就一阵生寒,不会因为她告诉了棉棉爸妈棉棉家的住址,让老人接走了女儿,到时候她与任卓远一家也关系断裂了吧。
    不过电话不接也不行,简伊娜只好走出办公室,在走廊的角落处硬着头皮接了任卓远的电话。
    手机刚接通,任卓远的声音就劈头盖脸而来:“简伊娜!你在哪呢,我现在在医院外面!”他的声音仿佛在喷火。
    简伊娜有些心虚,继而有些气弱,支吾着问道:“什么事啊?”
    任卓远好像感觉到了简伊娜的理亏,在那里更加生气道:“你出来,你不出来,我就只好进医院找你了!”
    可不能让他到医院来闹事,简伊娜只好答应一声,挂了电话,慢慢蜗牛似的往外挪。
    往外走的时间里,她匆忙给阮棉棉去了一个电话,想知道她的想法,没想到,棉棉听到她说完后,竟然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伊娜,这样吧,他问起,你就实话告诉他,我现在带着女儿住在娘家,让他来找我,事情总要面对的,让我来面对好了。”
    简伊娜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是太重要了,“居宜体,养宜气”,阮棉棉以前在租住的小屋里活着像一个尖酸刻薄的穷怨妇,回到富裕的娘家,立马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样子变回了那个大方得体的白富美。
    伊娜这样思着想着,已经到了医院外面,远远就看到了任卓远,在那里像个疯子似地快步走来走去。
    伊娜把手放在工作服的大衣口袋里,带着紧张走了过去。她难过地想着,任卓远大学的时候可是很多女生的白马王子。虽然了解过的人,都知道他家境不好,算是青蛙,都想着没关系,只要自己轻轻一吻,他就会变成王子,没想到棉棉吻了他之后,他没变成王子,他倒像变成一只癞蛤蟆了!
    这样的比喻好像有些不恭,可是事实上确实如此,伊娜走近一看任卓远,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比喻是对了。
    任卓远的头发像秋风中的乱草,好像七八天没梳理过了,眼睛红肿仿佛兔子,眼神看谁都透着愤怒和压抑,脸上也是黑黑的,灰灰的,破抹布一般,可能也几天没洗过脸,嘴的四周长着青胡子,估计也好几天没刮过,杂草一样长得东倒西歪,身上的衣服也是脏脏的皱皱的,好像刚从胡桃壳里拿出来,里面的衣领没整理好,全部像杂物堆在杂物间似的堆在他的脖颈处。
    天啊,那还是大学时候那个穿着白衬衫披着阳光对她微笑,甚至让她也有些心动的男生吗?
    伊娜不做声地看着任卓远,胸腔里仿佛塞进了一把把沙子,她的心里充斥着对他的疼惜,想着大学毕业短短几年时间,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岁月真是一把可怕的杀猪刀!
    任卓远看到简伊娜走到他面前来了,立马快步冲了过去,挨近了伊娜才意识到礼貌,克制般的停下脚步,对她急切问道:“是不是你把棉棉和笑笑接走了?”
    伊娜仍沉浸在对他变化难以置信的情绪里,心里沉甸甸的,仿佛灌满了铅,她保持距离地看着任卓远没有吭声,心想着自己何其幸运,找了陈展鹏做老公。
    看到伊娜沉默,任卓远找证据似地说道:“我问了小区的邻居了,他们说看到一辆红色的雷克萨斯把她们接走的,我想着她的朋友里,只有你开红色的雷萨了。”
    简伊娜才老实承认道:“是我接走的。”
    任卓远再也控制不住地暴怒了,双手握成拳头,眼睛里喷着火来,额头上青筋直爆,对她几乎是吼道:“简伊娜!你也三十好几岁的女人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不懂吗,你医院工作很清闲啊,管到我家里来了?!”
    简伊娜并没有对他“蛇精病”的无礼生气,心里充满着对他的同情,平静地说道:“你大概不知道,你妈来养老的事情,对棉棉来说,压力太大,她承受不住了。听她爸妈说,有一天,她抱着孩子,在她爸妈家的楼下哭了一晚上,后来,她爸妈担心女儿,跑来医院找我,要我带他们到你家去,差点在我面前跪下了,我只好开车带着他们去找棉棉。”
    任卓远听着简伊娜的话,痛苦得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简伊娜沉默了一会,对他说道:“卓远,棉棉说了,如果你想有话对她说,你就去她爸妈家找她吧。”
    任卓远有些难以置信,有些讷讷,他说道:“不可能,这些天,我四处在找她,打她电话也不接,给她发短信也不回。”
    简伊娜道:“我刚给她打的电话,她是这么说的,要不你再打个电话试试。”
    任卓远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谢谢你告诉我她的消息,那我走了。”说完转身要走。
    简伊娜心想棉棉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她担心任卓远把无名之火发泄到她简伊娜的头上,棉棉真是一个好女人,简伊娜内心一阵感动。这样一想着,她便不能对他们两个走到尽头的夫妻关系置之不理,她清了清嗓子,叫住了任卓远。
    “任卓远?”简伊娜出声,任卓远回头,简伊娜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我医院工作挺忙的,但你和棉棉都是我的大学同学,你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不希望,你们因为给老人养老的事就这样散了,所以,我想多说一句,任卓远,你是孝子,但是孝顺也有一个限度,就像古时候,有个人,割肉喂母,就是一种很愚蠢的做法,自杀式的孝顺是不可取的,我的话不知你明白没有?”
    任卓远没有吭声,脸上是无奈的笑,然后他就转身走了。
    简伊娜看着他渐行渐远,低着头,佝偻着腰,像一只虾米,仿佛不堪生活的重担似的,慢慢消失在人流车流里的身影,瘦削的身影,相对于上海的摩天大厦就好像蝼蚁一般。
    她想着刚才那番话不知任卓远听明白没有,农村孩子懂事早,他们的身上背负着重担,这种重担,如果放在城里孩子的肩上,早就把他们压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