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旦在别人心中没有了信任感。
    这个人无论在他们面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这就是大家在宋大海的态度。
    眼看着就要有人冲铁门的时候。
    宋大海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脾气了，拿着话筒大喊了一声：“闹！都特么闹！”
    “你们继续给我闹，闹到事情不可控制了，我就给你们打一个报告上去，取消了你们的补贴金！”
    “还有，你们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我也给你们取消了！”
    “反正工厂都没了，老子心情也不好，大家就死一块儿吧！”
    此言一出，刘长明身后的人还真被宋大海给糊弄住了。
    年前一个月的工资他们都还没有结算在手上，还有补贴金等等。
    如果真吧这些钱给他们扣了，他们更加会很难过。
    刚过完年，家家户户都花了不少钱置办年货等等。
    都等着这笔工资下来，重新去找出路呢。
    气氛一下子就胶着了起来。
    宋大海领导了这些人这么多年，对自己工人在了解不过了，知道他们的痛点在哪里。
    看外头几十人冷静下来后。
    宋大海开始各种领导派头，苦口婆心的全说了起来。
    还打起了感情牌。
    不得不说，这家伙业务能力很差，还很贪婪。
    可这家伙真正控制起人来，他还是非常有一手的。
    没有人注意到，工厂里头的一个围墙地方。
    吴签和刘勇从一处墙上跳了下来。
    跳下来后，刘勇还嘀咕了句：“宋长海这狗东西做厂长真够可以的啊，我们七岁的时候就发现这面围墙坏了。”
    “结果十几年过去了，这里竟然没有修补好，钢铁厂被这么一个人带领下，不倒闭特么真没有天理。”
    吴签拍了拍屁股，手里还提着一个纸皮带。
    点了根烟，望着面前钢铁厂的景象。
    深吸了一口气：“十几年了，这里还真一点改变都没有。”
    “难怪别人多说，这钢铁厂里头就像是还生活在八十年代，已经和外面严重脱节了。”
    刘勇同样感慨万分：“浩哥，刚开始我不理解你为何要花钱买下这给没用的工厂。”
    “可现在老子明白了，你做法很正确，咱们都对钢铁厂有感情。”
    “说来说去，咱们都是吃着钢铁厂的粮食长大的。”
    吴签吧嗒了一口烟，长呼了出去：“走吧，我们去里头转下，看看里边还剩下些什么东西。”
    “清点一下，表格别给我写错了。”
    “尤其是那几台老机器。”
    吴签之所以特意提到这台老机器。
    他是另外有安排的。
    他要整改钢铁厂，同样也想把那些老师傅们给归拢回来。
    但是机器肯定是要更新掉了，但他不会卖掉。
    那是那些老师傅们心里最有感情的东西。
    几十年下来，钢铁厂里有很多空置的房子。
    他想弄出来一个房子，然后把这些老机器，以及以前一些值得留念的东西给放进里面保存下来。
    或者整改成一个类似于纪念馆一样的东西。
    他要让这些老师傅们明白一个道理，我吴签虽然年轻。
    但我尊重你们的感情。
    这些都是吴签必须要去做的。
    所以，他比较的在意那些东西。
    刘勇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门外。
    嘀咕了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刘长明这家伙从小到达揍老子揍的那一个狠啊。”
    “结果在领导面前永远都是这个尿性，头都不敢抬。”
    吴签一脚飞在了他屁股上：“你狗玩意儿背后这么说你老爸合适吗。”
    “你老爸在外面卑躬屈膝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养你这狗东西长大。”
    刘勇赶紧嬉皮笑脸了起来：“呵呵，浩哥，开玩笑，我开玩笑的。”
    “咱们干活吧。”
    于是几人没有再管外面的事情。
    走向了生产车间和仓库。
    可他们一到这里，傻眼了。
    偌大车间里面，一台机器都没有，被搬的空空荡荡的。
    还有仓库里头，同样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傻子都想得到是怎么回事吧。
    就在他们两人在车间里紧皱眉头的时候。
    宋长海带着外面过来闹事的人，走进了车间。
    还只是到门口，宋长海就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说：“你看看咱们工厂里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
    “外面欠债太多太多，我做厂长的难处理啊。”
    “就过了一个春节，结果好了，工厂都被债主们给搬空了。”
    “同志们，你们凭着良心讲一讲，我宋长海只是一个厂长，拿市政府发的工资的。”
    “我有没有责任承担起这个工厂的债务。”
    副厂长边上马上配合：“宋厂长开玩笑了，工厂是市政府主办的。”
    “利润，亏损都是市政府的在承担，我们都只是做事的，怎么可能要你承担。”
    宋长海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是悲壮的说：“可我是这个工厂的厂长啊，人家根本就不会在意我到底要不要负责。”
    “他们只会找我啊。”
    “你们知道吗，这个春节，我特么都不敢在华阳过，都是在省城我儿子家里过的。”
    “为啥，我家都被人泼了黑狗血了，我容易嘛我。”
    说完，宋长海开始了他那决定的老戏骨演戏。
    十分沮丧的蹲在了地上，就差一点眼泪水流出来了。
    刘长明他们哪里懂得这家伙是在做戏，突然一下变得很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想想，他们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至于他们被扣除掉的那些补贴金，也有人萌生了想法。
    打算不要了，就这么算了吧，反正大家都已经散伙了。
    钢铁厂也要不了几个月就停办了。
    十几，甚至几十年的老同事，各自安好吧。
    就在他们当中有人唉声叹气，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
    在另外一头看来看去的吴签被副厂长呵斥了一句：“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车间的。”
    “马上给我出去！”
    声音很大，像足了站在主人跟前狗仗人势的家犬。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刘长明看到是吴签和自己儿子后愣了下：“你们两个怎么跑这里来了。”
    刘勇赶紧回说：“呵呵，我和浩哥过来的。”
    又对着所有人开口：“叔叔阿姨们好，我是刘长明的儿子刘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