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方年也想试试正经打脸史明这种人是什么场面。
    脑子里想着恶趣味的操作，方年嘴上咕哝一句。
    “多多少少也有点宣传‘女娲’的作用，还是拿点实际测试结果吧。”
    于是，方年拿起桌上的手机给谷雨拨了个电话。
    “……跟实验室沟通一下，把核心测试描述翻译成英文尽快给我。”
    “好的。”
    “……”
    方年没有为难谷雨。
    因为很多计算科学专有名词的翻译，对谷雨来说有点困难，而方年没时间等。
    所以交给实验室是最快的结果。
    即便现在是周日的晚上，实验室也依旧有人在忙碌。
    时间紧任务重，方年也没办法说完全照顾所有人，说什么朝九晚五。
    无非是能最大限度的给予大家自愿加班的选择，而且给自愿加班的人更多的经济补偿。
    趁着等待时间，方年饶有兴致的继续鼓动网友。
    史明要编造他的正确。
    方年不在意，由他说，他只管发表一些模棱两可的观点。
    持键：“@史明史老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多年前起，你就看不上国内科技发展，多次言辞尖锐的针对一些国内的新兴事物，事后总会忽然看到消息说你在哪个会所一掷千金，不会只是为了会所里衣衫褴褛的小姑娘们而努力当斗士吧？”
    “也难怪，毕竟是中国打假第一人，打假斗士，不能委屈自己的。”
    “……”
    对于普罗大众来说，最能引起窥探欲望的东西不算太多。
    其中一定离不开一项：
    窥探私隐。
    而‘持键’故意发表的观点，就迎合了这种窥探欲望。
    比起史明声嘶力竭的编造一些所谓科普证据的言论，连史明的拥趸都更喜欢看私隐。
    更为重要的是，很多人逐渐了解到了‘持键’的‘风光历史’，认为‘持键’本人应该生活在上层圈子里，说不定……
    真就见识过？
    “@持键你不会现场见过史明史老师在会所游玩的场景吧？”
    “@持键其实我比较好奇，史明老师在会所能被衣衫褴褛的小姑娘们看上吗，不会被嫌弃吗？”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衣衫褴褛？”
    “我就说史明的新语丝怎么越来越有钱了，原来一切都是生意，这就是斗士吗，我也想当，难怪那么多人愿意跟着他走，都是利益啊！是我太天真了！”
    “……”
    不管史明从什么角度更新微博，持键总会在第一时间评论留言。
    每次都能找点新角度。
    比如……
    “@史明史老师，能不能采访一下你为什么要在美利坚成立中国科学与学术诚信基金会用于洗钱，啊不，科研打假呢？
    在中国不好吗？
    毕竟我个人是很喜欢有人始终热衷于真才实学的打假，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的！”
    “……”
    有好事网友姗姗来迟，赶紧补上评论。
    “卧槽，我记得洗钱是真事，也就是说史老师挺有钱的，今天又是周日，说不定史老师现在就在某某会所啊！”
    “……”
    这次史明终于没办法坐视不理。
    因为都没人关心他那些准备良久、措辞尖锐的打假内容了，根本不关心什么‘女娲’不‘女娲’的。
    关注点完全被持键的爆料给吸引力。
    光是会所这一点，就吸引了无数人关心。
    要知道很多很多人都没真的去过会所，尤其是史明的拥趸和粉丝基本是男性，天然的向往那种地方。
    再一想到史明这一个月来打假多次，怕是挣得盆赢钵满。
    真就有可能在会所。
    史明赶紧回复微博动态：“我是已婚男人，根本不可能去什么会所这种腌臜地方！持键这个人的品德绝对有问题，一定是在撒谎！”
    持键迅速回应：“@史明史老师，我可都是学你的，隐约记得你说过，合理猜测。
    其实我就是想跟着你挣钱，毕竟你看我打字速度还可以的吧，也蛮活跃的，也有微博粉丝，什么事情都懂一点，还知道不少内幕，你考虑一下，带带我。”
    总之‘持键’就是只字不提‘女娲’。
    一如既往的任性和阴阳怪气。
    逮着看不下去的事情往死里怼。
    偏偏打字速度又快，基本上没人跟得上。
    史明也不是那个例外。
    就很头疼。
    而这次持键不是逮着一大片网友怼，反而带着大家一起看热闹。
    怎么说。
    就很棒啊！
    大家的激情完全燃烧了起来。
    谁还关心什么‘女娲’不‘女娲’的。
    但史明得关心啊。
    来来回回这么多次，史明算是明白了，只能用大力气掌控自己的节奏，不能管‘持键’。
    因为打字都打不过。
    偏偏最重要的一点，持键居然怀疑他是收了实验室的黑钱。
    这让史明有点哭笑不得。
    都恨不得真就承认自己收了黑钱，大家有钱一起赚，把实验室先搞死啊！
    尤其是史明很清楚的知道，给钱的金主是希望他把‘女娲’的幕后挖出来。
    并且破坏‘女娲’目前的发展环境。
    达到只要是网民，一提起‘女娲’就避之不及的地步。
    为此，金主给的钱很丰厚。
    史明重整旗鼓，一连发布了数条微博。
    模棱两可的直指内幕交易，直指诈骗资金等等。
    “美利坚有安卓、ios、wp等优秀系统，其中安卓开源，甚至支持其他个人或者单位进行二次开发后闭源。
    在iphone4面世之际，‘女娲’忽然横空出世，此为第一个疑点。
    传闻高层有意调整政策，支持国内软件行业发展，与高校合作能得到资金扶持，实验室1亿元的疑点基本可以解释……
    手握1亿，实验室却不敢宣传‘女娲’，那这1亿元是不是已经被挪用了？此为其三。
    放着完善的安卓系统不用，一定要搞个自研‘女娲’，劳民伤财，此为其四。
    据可靠消息，前沿创新的ceo年纪不大，忽然掌舵很是可疑，此为其五。
    ……
    综上，我将向科技部等相关部门实名举报。”
    “我还是那句话，美利坚的标准是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建立的，中国企业没有这样的科技实力！中国企业的任何软件产品都不敢走向世界！
    我是史明，一个朴素的立志于给民众科普科学，纠正学术不端的普通人。”
    “……”
    这次‘持键’的回复不那么及时。
    节奏慢慢恢复到了史明期待的样子。
    其中有人表示：“就算‘女娲’是自研的，我也不会用，我又不是htc的手机。”
    “花了1亿经费做出来的系统，最后只有1000来个使用者，应该请纪委介入。”
    “……”
    “难道就我一个还关心史明史老师的会所潇洒过程，关心史老师会不会正面回应‘持键’的疑惑，收了多少黑钱，能不能带‘持键’一起挣钱。”
    “……”
    在关注点重新被吸引过来后，史明大大松了口气。
    ‘我还是有粉丝的。’
    ‘哈！没有的话怎么挣钱？！’
    ‘这就是号召力！’
    ‘这次太仓促了，不然一定可以联系美利坚相关企业，再卖一次钱。’
    ‘会所……’
    ‘……’
    在史明幻想着这次该叫多少个技师时，网页提示音疯狂响起。
    ‘持键’再次上线。
    不过这次发出来的是一张图片。
    “英文不好，麻烦@史明史老师翻译一下文字。”
    许多网友也都看到了内容。
    是一个名叫holdxxxkey（霍尔德xxx·基)的网友在一个名叫xda论坛上发布的最新帖子。
    标题翻译成中文是：
    nuwamos是一个令人惊艳的rom，内核全新设计！绝对是令人惊异的os！
    标题上就用了多个amazing。
    内容很详尽的用英文描述了使用感受。
    比如这位holdxxxkey是这样说的。
    “这绝对是一个专业实验室的专业作品，令人惊艳……
    不，它不能称之为rom，它是os！
    有人听说过这个os吗？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os……
    它运行起来又快又流畅，根本不是安卓那种又臭又长的糟糕体验。
    整个界面完全是完全新颖的，令我爱不释手。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我的测试结果……”
    史明毕竟是留过学的人，虽然有部分专业术语的意思不太懂，但大概意思懂。
    他正想说xda肯定是野鸡站点时，眼角忽然瞥到一条评论。
    “刚才查了下，xda在全球拥有500万用户，是移动软件开发社区，始办于2003年1月。
    该网站的主要目的是讨论和开发的android、windowsmobile、webos等手机系统，也可用于平板电脑和许多其他设备。
    并提供相关设备的技术信息、rom升级、技术支持、q＆a。每个型号的手机拥有自己的板块。
    今年被美利坚一家公司收购。
    论坛里有无数大神潜水。”
    “原来如此，难怪这个大神会说可惜这个os可能是闭源的，xda摆明了只对开源系统感兴趣啊。”
    “专业实验室的专业作品？评价真高！”
    “连美利坚的开发工程师都这么认同啊！看来‘女娲’可能真的不错。”
    “不过为什么不叫nvwa而叫nuwa？”
    “楼上你可能不是中国人，女娲的拼音是nuwá。”
    “……”
    不等网友们反应过来，持键飞快的发出了数条消息。
    “@史明史老师，中国科普打假第一人，有何感想啊，我特地从你的美利坚爸爸那边找了找，没想到啊，看来史老师运气不怎么样。”
    “@史明史老师，别盯着不懂的行业科普了，我怕你总是翻车，这样不利于我请教你到底怎么做生意。”
    “……”
    沙雕网友们纷纷反应过来。
    拥护史明的部分网友直接下线装死，有一部分坚挺着维护。
    “这难道不刚好证明史老师没收黑钱吗？”
    “他就是为了打假而打假的！他依旧是中国科学界打假第一人！”
    “……”
    “反正一亿元实验室是解释不清楚的。”
    “楼上，刚有人发了新消息，某个大学的研究生说这个女娲系统实验室的钱都是前沿自己投的，因为前沿很有钱，还投资过研究项目、研究院……”
    “……”
    史明很想跟以往一样，打假失败，直接装死。
    干脆什么都不说，反正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不道歉。
    毕竟打假只是一个生意，对他来说很挣钱的生意。
    没打过，也就跟他无关罢了。
    史明始终坚信，不过几天，大家就会忘记发生的这些。
    只是……
    除此之外，他好像还需要面对愤怒的金主。
    所以，史明最后还是选择顾左右而言他，始终坚持打假到底。
    “论坛的帖子说明不了问题，我坚信‘女娲’是个不合格的产品，更加不可能是中国做出来的，可能是美利坚做出来的，放在中国发布，否则xda不会那么快响应。”
    “……”
    “女娲一定有问题！”
    “一定！”
    “……”
    忙活了半个晚上的方年开心是开心的。
    在国外论坛注册一个持键的账号，对他来说很简单。
    吹捧一下‘女娲’也没问题。
    但最后这场面有点不符合预期。
    方年忍不住撇嘴感叹：“没意思啊，这么尖锐一个人，居然只能通过重复强调来加深语气了……”
    更是忍不住评论：“@史明史老师，别这样，你在会所里面可不是这样的气势，不要这么萎靡，打起精神来，拿出点真才实学，打假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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