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闷雷滑过天际，雨势渐大。
    院子里的凉亭四角皆有水幕滑落。
    陆薇语走到门廊屋檐喊了句：“小歆，雨下大了，别在凉亭发呆了，快进屋吧。”
    方歆看看院子里飘落的雨水，又看向陆薇语，应了声。
    飞快从凉亭走避雨廊道回了屋檐下。
    “怎么，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陆薇语撸了把方歆头发沾上的雨雾。
    方歆这两年个头增长迅速，谁跟她说话都不用蹲下了。
    闻言，方歆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天天下雨，心情不好。”
    “想出去玩啊？”陆薇语又问。
    刚好走进客厅，方歆一时没说话。
    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的方年接过话头：“我觉得她不是想出去玩，而是心慌，你暑假作业都做完了，就算你妈今天回申城也不会影响你，心慌什么。”
    “可是快开学了。”说着，方歆飞快的看了眼方年。
    方年丢了个眼神。
    方歆赶紧补充：“我……我，我是说，我该去练字了。”
    “行了行了，心不静，写不出好字，过来玩会游戏吧。”方年摆摆手。
    在学校以外的多数时候，方年并不强求方歆一定要每时每刻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除了课本上的知识，课外方年更注重培养方歆自己喜欢的兴趣，以及对中华文化的了解。
    上个月方歆多了一位国学老师。
    不能说是全方位，只是从现在培养方歆对中华文化、历史等方面的见识与了解。
    当然，也不会因此扼杀方歆喜欢玩乐的本性。
    方歆连连笑着点头。
    她还蛮喜欢玩当康手游平台新出的一些游戏。
    像是最近新出的神庙逃亡2、消消乐、钢琴节奏、跑酷达人2等。
    以目前的手机硬件资源，哪怕是神龙512都还不能完美的支撑大型手游。
    很多公司都尝试过，核心处理性能、图形处理性能等都不足够强。
    毕竟有不少端游一看就有改为手游的潜质。
    说起来，鹅厂游戏运营的lol成为了今年国内市场当之无愧的最爆款端游，毫无疑问的第一。
    我的世界、刀塔重生虽然也很火爆，但都没办法挑战它的地位。
    这也给鹅厂游戏带去了难以想象的流量。
    收益……
    倒还没有那么明显，因为前期宣发等投入太大，勉强开始覆盖成本。
    要不是当康游戏在低调的2011年全力布局手游生态，这会儿国内市场游戏第一又该被鹅厂游戏给抢走了。
    根据市场预测，lol将在2013年初开始迎来巅峰收益期。
    甚至有分析称，如果当康游戏没有足够重磅级的游戏登陆，2013年度的游戏第一不一定会保住。
    毕竟鹅厂游戏也在手游端疯狂发力了。
    有意思，且不为外人知的是，鹅厂游戏的任羽新每每看到这些市场分析都有点上火。
    因为……
    lol的收益有10%归属于前沿天使，时间是从2013年1月1日起算。
    “……”
    方歆玩了半个来小时后，就放下了手机，似模似样的伸了个懒腰。
    “哥哥，妈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申城啊？”
    方年笑笑：“你打电话问问呗。”
    “还是……算了吧。”方歆犹豫了下。
    方年又问了句：“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你还没选好要在哪个城市盖乐园吗？”
    “长沙怎么样？”方歆面露期待。
    方年想了想，道：“还行，正好每次坐飞机回家都会路过，也方便。”
    “……”
    “过几天你去上外附中上学后又得搬家，要不要先过去看看？”
    “是吗，好呀好呀。”
    “……”
    上外附中在虹口，就在上外隔壁，距离同济、复旦等地也不是太远。
    提前买好的房子在上外附中边上条件最好的一个小区。
    比明珠小学那边的条件要好很多。
    有一百多平的实用面积。
    距离关秋荷开的茶楼不是很远。
    该说不说的，方年、陆薇语、关秋荷真是为了申城的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
    几乎可以说在申城各个区都投资有产业。
    涵盖餐饮、娱乐、酒店、商铺等等等等。
    这边是早就确定要在今年下半年入住，所以去年年底进行了装修。
    “比小学那边要好！就是没有你的房子那么大。”方歆嘻嘻笑着道。
    四处看了看，方歆又说：“钢琴也能搬过来了吧。”
    “占地方，没必要。”方年摇头。
    “……”
    …………
    几日后，林凤女士回申。
    再然后跟方歆搬去了新家，一应事务都没让林凤操心，真完全是拎包入住。
    林凤跟方歆入住新家后，方年也跟关秋荷启程去往了桐凤，这个学期，方年不再陪同方歆报名。
    为了减少各方面的事务困扰，方年跟关秋荷并未回棠梨，而是在桐凤住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方年、村长、六儿、赵茜等人以不同的身份陪同关秋荷一道与桐凤书記市長、教育口的头头脑脑去了桐凤联合学校。
    作为项目总负责人，朱建斌自然承担了大半接待任务。
    朱建斌在现在的基础教育科科长的位置上起码是好几年不会动弹了。
    一堆的头头脑脑，也就是朱建斌知道方年是谁。
    其他人都把方年当成了关秋荷的司机。
    毕竟在大家的认知中，虽然关秋荷曾经在棠梨待过一段时间，但现在的身份地位，就这么几个随从可以说是‘轻车简从’。
    剪彩并没有很复杂。
    书記市長也很是控制了讲话的时长，前后不过半小时就完成了整个过程。
    然后学校里面四处都活跃了起来。
    今天毕竟是开学的日子。
    由市長亲自带队，带着关秋荷一行人参观了校内的各处建筑。
    这个建设耗资过三亿元的学校一共建设了12栋低层教学楼、6栋低层学生宿舍楼，其它还有职工宿舍、行政楼、餐厅、图书馆、实验楼等。
    职工宿舍还有一定的特别配备，给外聘高级教师准备的。
    其次学校的布局也很合理，有那么点大学校园的味道，比如有一些山体、花园树木等的点缀。
    总之，这钱花得很到位。
    起码是实际建安成本的2倍，但整体建设费用依然只花了一个亿出头，其它是海量的教学设施。
    堪比申城一流综合学校。
    边走，朱建斌边作主要汇报。
    “今年学校才开始办学，小学、中学的年级是齐全的，高中部只有高二。”
    “迁过来了整个棠梨八中的高二年级，以及桐凤三中同年级最优秀的班级。”
    “……”
    棠梨八中即将‘消亡’的事情已成定局。
    整个高二年级搬入这个新学校。
    明年高三毕业，现高一年级的学生搬入新学校，棠梨八中成为历史。
    这也是对棠梨八中最后的极大优待。
    要不然棠梨八中的生源质量，很难够得上这所新学校。
    “……”
    朱建斌又说了下去。
    “初步估计，今年实际招收的学生数量约在2500人左右。”
    “学校最高能容纳12000名学生，峰值设计是1万学生，越是高年级，学生数量越多。”
    “……”
    桐凤联合学校的设计是集中式吸纳附近生源，以此便于推高教学质量，通过各类手段拉平城乡教育差距。
    这样的学生容纳数量，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前几年的开支还是桐凤当康公益教育基金来支出，不用市里负担。
    之后的负担也不是很重。
    九年义务教育是有补贴的，高中阶段的教育也是会合理收取费用的，反正不至于运营不下去。
    也很难会有贪污等现象，今天以后，全国上下都会有许多目光盯着这个学校。
    因为这是当康公益基金立出来的一个标杆。
    整体上，方年还是很满意的。
    市長也跟关秋荷透露了一点小消息：
    09年稍微有点消息，然后莫名没有下文的快速铁路已经重新提上议案。
    这次预计不会太久就会正式动工。
    本来方年就记得是在14年初再次正式动工的，毕竟整体议案被定下来是08年的事情。
    中间09年放出消息又忽然停了的原因应该与桐凤当局、省城当局等有关。
    本来棠梨隶属的县城是个百万人口大县，经济几乎以农业为主，在这些年里已经成为了全省劳务输出大县。
    因为交通的不便利，省城的汽车站甚至有针对棠梨这一片开放的专门售票窗口。
    一条客运铁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等过两年与省城长沙之间通了高铁，就能直接从省城拉优秀教师过来了。
    方便得很，来回不到一小时高铁的通勤，跟在市内上班没区别。
    高铁站的建设点距离学校不足两公里。
    “……”
    午前，方年跟朱建斌聊了几句。
    午饭后跟关秋荷一道离开了桐凤。
    在省城转乘飞机回往申城的路上，关秋荷忽然问：“你就没想过施加点个人影响力，让这条铁路更快落实？”
    “我有那么大的排面？”方年撇撇嘴。
    关秋荷随意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你要在长沙投资几百亿盖主题乐园；
    而且，顶多只是让省里边忽略以前留下来的一些负面影响之类的。”
    方年叹了口气：“也有道理，来之前我还真翻了下公开文件，整体方案04年提出规划、05年评审、08年完成了立项，要求09年全面开工建设，结果动工即停，公开消息里面再无下文；
    其实总计不过百公里长，投资不过百亿出头，鬼知道为什么省里一拖就是好几年。”
    闻言，关秋荷就笑：“刚才那市長可是跟我暗示了。”
    “算了，我还是不做这种出头鸟。”方年犹豫再三，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
    虽然很明显会有利于棠梨当地百万人，也有利于自己往返老家，但方年不了解内幕，摆明了有被当枪使的嫌疑。
    顶多也不过晚那么一两年时间，这么十几年都过来了，总不至于忽然等不下去了。
    再说民间绝大多数根本不知道这消息。
    …………
    …………
    两日后，四川、湘楚、湖北、江苏、浙江、京城六地新的前沿院正式入住首批研究生。
    申城、羊城启用新的院区。
    而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全国12个前沿院都将搬入新的院区。
    这次也同样是有前沿公司代表参与开院仪式。
    不过并未有大肆报道，影响范围基本局限在学术圈里。
    拢共12个前沿院的出现，对学术圈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也是有不少声音冒了出来。
    但基本上都在某一个层面忽然消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形成新的时代洪流，无人能阻挡整体风气的转变……
    “……”
    再几日后，复旦全面开学。
    前沿社团招新。
    身为第一荣誉理事，方年同学根本都不知道有这事情。
    更不知道，这是复旦前沿社团的一个崭新起点。
    本科部和研究生部全面融合为一体等等等。
    在开学当日，方年同学也就是在校园露了个面，然后走去了行政楼。
    轻车熟路的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方年敲了敲门，礼貌而不失热情地道：“校长好，我是大四学生方小年啊。”
    “进来吧。”杨余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方年推门走了进去，杨余良已经从办公桌后迎了出来。
    上下打量着方年，杨余良微笑道：“难得方总今天有闲暇来我这里走动。”
    方年一副惊讶的样子，很是惊讶道：“校长，您这话就有点伤人了，我方年可是复旦屈指可数的好学生，大学三年主课缺席数量不到10节，总缺课数量不到30节，我这成天成天的在学校，怎么能说我没闲暇来走动呢！”
    “网上可是说你方总人在华尔街啊。”杨余良打趣道。
    方年摆摆手，一副认真的样子道：“网上的消息那能信吗，网上还说前沿要倒闭了呢。”
    “……”
    说笑几句，方年主动问道：“校长，您叫我过来有事要吩咐吧？”
    “谈不上，随便聊聊。”杨余良不紧不慢道，“这个学年就该将保研名单送上去了，你的想法呢？”
    闻言，方年平静道：“正想要跟校长说这件事情，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我决定放弃保研。”
    接着方年一本正经的补充：“虽然我天资聪颖，学什么会什么，从小家里就说我是个读书种子，极适合研究哲学问题，但……
    这个世界对我的恶意很大，不是很想给我机会。”
    杨余良：“……”
    他直接就愣住了。
    虽然早知道方年有时候是比较跳脱懒散，但现在这种自吹自擂的样式，杨余良还真是没怎么见过。
    这玩意是怎么当上前沿老板的，面都不露，就把华尔街、硅谷给折腾得够呛。
    “好吧，我就知道复旦留不住你。”杨余良笑笑，“对现在的你来说，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对你这样的天才是怀有极大恶意的，很期待你方年同学有一天让全世界都失声。”
    闻言，方年笑了起来：“让全世界失声我还没想过，不过让复旦上下失声我倒是早有想过。”
    “毕竟以后我不论干嘛，人家都会知道我是复旦毕业的，不能白用复旦的名声。”
    杨余良微微一笑：“难得方总有这份心，我算是松了口气。”
    说着，杨余良面露有趣，调侃道：“我可是听说，你们当康公益基金在你老家桐凤捐赠的联合学校要兼并不少学校，其中不会就有你的高中母校吧。”
    “校长怎么知道？”方年眨了下眼睛。
    杨余良眉毛一挑：“还真是啊！虽然你的高中母校教学质量不太好，但这个……”
    杨余良当然是对方年有过了解的。
    没办法，一所偏远小镇最落后的高中居然在同一年有两个人考上了复旦，再加上方年忽然冒头，杨余良不去了解都说不过去。
    “您都说了，教学质量不好，兼并是最好的结果。”方年轻松道，“这也是我能为高中母校做得最后一件事情。”
    “……”
    在杨余良的办公室坐了坐。
    主要谈了谈保研的事情，这毕竟是方年个人的事情。
    离开行政楼后，方年同学略有点茫然。
    为了便于实习，09级哲学系大四的所有课程都安排在9、10两个月，之后就没课了。
    而方年的课程更少，多数在大三结了课。
    像是高洁她们几个已经进入前沿实习部开始了正式实习。
    系里的要求是要有15周实习记录。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方年忽然眼前一亮：“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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