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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已去

      徐丽婷以为是在医院工作,有点惴惴不安。
    这做护士,她也不会啊。
    林夕给她倒了杯水,里面放了点白糖,这时候人家上门做客,不是很实兴茶叶或者白水,糖水是比较高规格的招待。
    徐丽婷咕噜咕噜喝了一搪瓷缸子的水,看得林夕都肚子难受,那么一搪瓷缸子的水下去,肚子不晃吗?
    想了想,林夕说道:“我这边马上下班了,一会我们去我姐家里吃饭,我都说好了,到时候我姐夫带你过去药厂安顿。”
    徐丽婷眨眨眼,原来不是在医院,那就好。
    药厂……总比医院好一点,不用整天琢磨大病吃药看各种各样的病人。
    中午,林夕就带着徐丽婷去林华茹家吃饭了。
    刚进院子,就见到一个孩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旭成如今一岁多了,沈廷余给他做了一个学步车,是林夕的建议,在竹椅子下面,弄出轮子来,孩子能边走边坐。
    林夕刚开始没注意到,蹲下抓着他的手逗他才发现,他手臂上帮着个手表。
    “这咋回事,旭成怎么还戴手表了。”林夕要给旭成解开,这下可捅了旭成的嗓子眼了,哇啦哇啦就哭起来。
    张奶奶慢悠悠走过来;“嗐,别搭理,这孩子见到建邦看时间呢,就也想要,不给就拍他爸的腿,一直跟着巴巴巴的叫,你姐夫拗不过他,就给他戴戴,回头他腻了就好了。”
    林夕:“那要注意点,别让孩子摔坏了手表又碰到自己。”
    “诶,知道知道,我看着呢。”
    林夕没多说,点点张旭成的小鼻子,教他说姨。
    “一,一~”张旭成很给面子。
    吃了饭,张建邦就带徐丽婷上车,要去药厂安顿了。
    林夕站在门外,目送两人上车。
    正准备上班去呢,就有声音扑哧扑哧的传来。
    林夕顺着声音望去,隔着一百多米,见到李红梅探出半个身子,对着林夕招手。
    林夕皱眉,走到距离李红梅还有几步的地方就停下了。
    “跟你姐夫上车的那个女人是谁?”
    林夕白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说着就要走,一点都不想理会她。
    “不是,你连你姐夫在外面跟女人一起坐车都不管,那以后你也别管我。”李红梅着急了,站了出来。
    林夕才注意到她一瘸一拐的,只是她的注意力先被李红梅那句话给吸引了:“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我不管我姐夫,你想干嘛?”
    徐丽婷那是张建邦光明正大介绍到自己这边的人才,也是自己亲自考察过的,徐丽婷和张建邦正儿八经的朋友关系,接下来还会是股东和下属的关系。
    这李红梅怎么还改不了自己心脏,看谁都脏的习惯?
    “你不能这样!”李红梅振振有词:“我当初被你害得腿上留下了疤,现在都没什么男人睁眼看我了,孙科是这样,李三元更别说了,说要是开灯能把他吓死……”
    李红梅絮絮叨叨的诉苦,林夕却无语凝噎。
    她什么时候害人了。
    “你看我的腿。”李红梅将自己的裤腿快速的撩起来又放下,尽管速度很快,也不妨碍林夕注意到李红梅的左腿上,坑坑洼洼明显是被烫伤过留下的红疤。
    林夕皱眉,总觉得有点眼熟。
    “怎么样,说不出话来了吧,当初要不是你跟沈廷余跑到别人家吃饭,我们知青院也不至于那么忙,弄得我的腿伤成这样,难道你不应该补偿我?”李红梅想起来就一肚子气,当初江百合设计自己和孙科睡,那时候孙科神志不清也就没注意到她的腿。
    可是后来,江百合又要求自己跟孙科结婚,洞房的时候,孙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注意到了她的腿,上面那些难看又狰狞的疤痕一览无遗,孙科说见到鬼了一样。
    可是,她是个女人,面对这样的指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受这些侮辱。
    后来,自己和李三元的事情曝光了,她也没想到,李三元会骗她,说看到了自己跟孙科在一起放火烧拖拉机,他们也就那么半推半就在一起了,连李三元这样有媳妇的乡下人,竟然在看到她腿上的伤疤后,也嫌弃她。
    满身怨恨的李红梅又想起了那个年夜饭的日子里,林夕和沈廷余高高兴兴去张家吃大餐,而她却只能喝白粥,度过一个没滋味还痛得要命的新年。
    都是林夕害的!
    她竟然不想着补偿自己,在自己求情让她不要插手自己以后和张建邦的事情后,还敢阻止还敢看不起自己!
    李红梅恨不得在林夕的脸上刮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想了起来。
    “李红梅,这巴掌送给你,好叫你知道,当初是你自己弄伤你自己的腿,没人催你没人推你也没人害你。”林夕甩甩手:“我和沈廷余去张家吃年夜饭就是害了你,那我和沈廷余又不是你爹妈还要管你吃喝拉撒啊,我们两个没下乡的那两年,难不成你就是张着嘴等天上掉馅饼下来正好掉你嘴里让你咀嚼,你就不会受伤是吧,那你怪老天爷啊。”
    林夕说的又快又急,她无语凝噎是噎这李红梅的脸皮够厚,不是自己做错事说不出话来。
    既然李红梅想掰扯那就掰扯:“要按照你的逻辑,你还让我在大年三十见血了、工作了、心情不好了、犯恶心了、浪费我药钱和纱布,哦,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大年三十的时候让我出诊,你应该付诊费和药费才是,我当时就不该同情心起,没当场找你要,你现在重提这件事,是打算将这笔钱给我补上?”
    本来旧事已了,她都快把这件事忘了,既然李红梅这么无耻的撞上来,她正好把当初的钱给收了。
    “你!你怎么可以收钱。”
    “我为什么不能收钱。”林夕都纳闷了。“我们一没私交,二嘛,你又自己送上门来提醒我这件事,不收岂不是对不起你。”
    李红梅气得要命,却又拿林夕的话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夕对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