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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五章惊艳四座

      阮钟儿被年轻帝王威严的低喝声一震,双膝盖一软,直直跪拜下去,战战兢兢,很是惶恐。
    她也算是孤注一掷,试图引起陛下的注意。若是能够在御花园欢宴上崭露头角,获得陛下垂青,那么日后她前程不可限量。
    但是,显然,如今她的莽勇,触及圣怒!
    陛下,怒不可竭。
    “饶命啊陛下!”阮钟儿呜咽啜泣,拼命告饶。
    粉衣郡主看好戏般嗤笑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她可是长公主义女,母亲是北堂皇族,货真价实的郡主。
    她做什么都可以被谅解,谁让她从小就跟着北堂染身后一口一个北堂哥哥的喊呢。她极有自信,在陛下心中,她是独一无二不一样的存在。只要北堂染记起年幼时她对他的好,那么定然会对她另眼相看。
    如今,她看到同为秀女的阮钟儿吃了瘪,心中畅快极了。
    然而,就在粉衣郡主一脸嘚瑟,冷哼看好戏时,唐百衣往前站了一步。
    “陛下。”唐百衣朗声行了个礼,潇洒倜傥的手势,与其说像女子,不如说更带着男儿的飒爽英姿,“下官前来献艺,以助兴,只是,需要借阮氏一用。”
    众人纷纷愣住!
    粉衣郡主柳眉蹙起,不安地嘀咕一句,“又来搞什么幺蛾子。你是特地来献丑的么?你会什么了?”
    北堂染如同换了个人般,喜上眉梢,长身站起,负手径直走向台下,热情地笑起来,“唐老板,愿意献艺?”
    唐百衣内心腹诽。
    这北堂染一点都没变,哪怕他做了帝王,还是一脸地主家傻儿子的憨样。
    在众目睽睽下,唐百衣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献曲,我唱一首歌吧。就是没人伴奏,特别单调,还劳烦阮妹妹伴个舞。”
    粉衣郡主刹那间,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她千防万防哪里能想到,唐百衣居然借着献曲的名头,把阮钟儿也带上了台。万一阮钟儿舞姿打动陛下呢?万一阮钟儿跳的舞能力压她的画舞一头呢?
    顿时粉衣郡主内心如同翻了九味陈醋一般,各种不是滋味。
    “啪,啪,啪!”
    北堂染有节奏地抚掌大笑起来,“好!好!唐老板肯献曲,当真是孤的大幸!”
    年轻帝王丝毫不遮掩他对面前女子的喜爱,台下一众人纷纷沉下脸来,开始各种揣测。更有原本站在皇族这一边的官员,为陛下亲女色而担忧起来。
    阮钟儿感激涕零,她施施然对着唐百衣悄悄纳了一个礼。
    唐百衣有点尴尬地走上台中央,故意往旁边站了站,将舞台中心让给阮钟儿。
    哎呀妈,自己当真应付不过来这类大场面,自己现代也不是什么百灵鸟的歌喉,这么多人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当真是令人喘不过气来。
    轻而缓的音调,如瀑布般流泻出。
    “西风夜渡寒山雨,家国依稀残梦里……蜡炬已残泪难干,江山未老红颜旧。”
    一曲现代古风曲子红颜旧,缓缓吟唱出。
    自己突然发现这具身体的嗓音像是被天使吻过一般,当真是别具特色,天赋异禀,宛若天籁。
    阮钟儿柔软的身形应和着灵动的歌声,疾疾徐徐,下腰下劈反踢,柔若无骨,媚眼中自有一派动人娇柔的韵律。
    舞姿应和着歌声,如泣如诉,缓缓道来。将江山未老却红颜旧的诗意,赋予了惆怅,令人百感交集。
    一众异域舞女看呆。
    匈奴王子惊讶地站起身来,连抚掌都忘记。
    北堂染负手凝固着刚才的姿势,站立在原地,一时间讷讷地盯住舞台中央刚歇下歌声的唐百衣,眸底清亮澄澈,胸口起伏。
    台下众人都听呆了,良久,雷鸣般的哗然声才响起。
    “好音律!”
    “歌词也好!妙极!妙哉!”
    “是哪位谱曲人著写的曲子?音律太有意境!尤其衬上歌词!”
    “好一个红颜旧!旧红颜!当真是唱在人的心坎上!这作词人,大有可为!”
    粉衣郡主震惊之余,气得咬牙切齿,又担忧地去拿眼瞅陛下。
    她原本可是想看唐百衣出丑的,哪里知道,唐百衣非但没有出丑,在人前狠狠风光了一把,居然还带起一位秀女一同沾光。抢了她在陛下心中的印象!
    这下,再没人关注她献上的才艺,风头都被台上的两人抢走了!
    北堂染没有关注任何事,只是大步向台中央的唐百衣快步走去,情绪不复沉静。
    红颜旧,江山未老红颜旧,她在影射什么?
    她是否有想说的话,没有机会单独告诉他?
    她是否是被那个人胁迫的?
    唐百衣正给阮钟儿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余光瞥到有些失常的北堂染。她咽了咽喉,有点震惊北堂染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他是没听过歌喉好听的歌女么?
    就在北堂染面露激动地作势要上台和自己说些什么时,唐百衣早有准备一个滑步闪开,利索地将阮钟儿扯在身前,堪堪挡住北堂染的脚步。
    “陛下。”唐百衣笑得像只狐狸,“您当真收了位妙人,阮钟儿的舞,连我一个女子看了都馋的紧。”
    阮钟儿突如其来险些撞进帝王那坚硬的胸膛,她面泛绯红,少女怀春,整个心砰砰跳个不停。原本准备好的话,居然一句都说不出口。
    北堂染定睛对上阮钟儿期待的目光,那小鹿般纯良漆黑的眼瞳,怀着娇羞的心思,令人心生怜惜。
    最终,北堂染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下去。”
    阮钟儿一愣,随即欣喜地纳了个福,复又抬起眉眼,娇俏地瞥了帝王一眼,才施施然离开。
    她这回是进了帝王的眼,帝王原谅她擅闯御花园的罪过,放了她一马。
    “陛下。”匈奴王子饶有兴致地旋转着手中华彩杯盅,剑眉星目,笑得爽朗,“小王想向陛下讨要一个人。”
    台下人喧哗起来。
    众人激动成一片,纷纷猜测匈奴贵宾瞧中了谁。
    众所周知,匈奴王子原本的和亲对象,北堂氏公主突然暴毙,可谓让贵宾跑了一场空。如今北堂氏并未另择一位皇室公主给匈奴,那么是否意味着,今日匈奴王子会亲自瞧中一位千金?
    “是谁!是谁啊!”
    “对啊!您瞧中了谁!说说啊!”
    “陛下肯定会答应,毕竟是咱们国答应和亲在先,不送公主过去总有点说不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