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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同病相怜

      此时安王府,肖如凤问及薛煜,他方才想起为何而来。
    “是别馆那里出事了。”薛煜冷着一张脸,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道:“卿如晤那只老狐狸,安分了这么久,今日竟然趁我休沐,躲开了别馆的侍卫、甩开了眼线,不见了踪迹。”
    闻言肖如凤也不由眉心微皱。
    卿如晤可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他身为西燕太傅,本是女帝最为倚仗的重臣,可是在西燕使臣回国之后依旧留在邺城,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谋算着什么。
    就连姬桁,都对卿如晤十分忌惮,才让薛煜这个大将军,亲自盯着卿如晤,生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如今姬桁受伤,这个时候卿如晤生事,他们可招架不住啊!
    思及此处,肖如凤道:“这事先不要惊动旁人,多派些人手务必找到卿如晤!”
    肖如凤脸色凝重的说道,薛煜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
    “地牢中那个刺客怎么办?”薛煜问道。
    肖如凤无奈道:“还能怎么,王爷如今没醒,我只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薛煜一时无言,他们两个人一人摊上了个卿如晤,一人摊上了个遗风,谁也说不准谁的麻烦更大。顿时不由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看遗风这样子,怕是恨透了王爷……”肖如凤也惺惺相惜的看了薛煜一眼,道。
    见肖如凤如此说,薛煜倒是忘记了方才那一闪而逝的一样感觉,好奇的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镇南王妃……的死真的与王爷有关?”
    薛煜虽然与姬桁是至交好友,但是这些年一直镇守边关,征战在外,知道的内情自然不如肖如凤。
    肖如凤道:“镇南王妃的死与王爷有关,但却不是王爷杀的。”
    说到此处,肖如凤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道:“当年那件事真相始末如何,也就只有王爷最清楚了……”
    与此同时的谢家,谢容华听了缱月的话之后,虽表面上没看出什么波澜,但心中却是久久未曾平静……
    这一切兜兜转转,发生在邺城的恩恩怨怨,都还是指向雪衣候府。若说之前谢容华只是单纯的好奇当年雪衣候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今的谢容华,更是想迫不及待的查清里面的真相。
    毕竟……只要一想到世人口中所唾骂的乱臣贼子,并非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与她息息相关、甚至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怎么也平静不了。
    除此之外,更何况比起前世,她的命运发生的翻天覆地的转变,也与那座侯府有关。事态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朝着她所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谢容华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害怕,依旧避免不了前世的覆辙。
    不过须臾之间,谢容华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然后她看着缱月,问道:“镇南王妃,是什么时候死的?”
    缱月愣了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谢容华口中的镇南王妃,是遗风的母亲。
    那个昔年由惠帝亲自赐婚、名正言顺的镇南王妃,却几乎无人记得她的存在。
    但也不过是须臾的功夫,缱月很快反应了过来,道:“五年前。”
    五年前……
    闻言,谢容华眼中眸色,瞬间变得深沉起来。
    那也正是,姬桁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转折的时候。
    五年前,鹿原一役,姬桁生平第一次吃了败仗,虽最后扭转乾坤,但他的右手因中了毒箭而变得‘残废’,从此与储位无缘;闻此噩耗,洛尘郡主不远千里奔赴边关,前去照料姬桁,却不曾想在途中身染恶疾,香消玉损,姬桁从此落下克妻的名声,似乎是恰好映证了术士那关于他生而不详的预言;同年,姬桁被封为王,从此归隐于长玄山。
    此后沉寂,长达五年之久……
    那么,白芙蕖的死,究竟是在姬桁归隐前还是后?姬桁的归隐,迷雾重重,其中究竟藏着什么隐秘?
    疑云就像是雪团一样越滚越大,谢容华只觉得身处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局中,究竟何处是突破口!
    “怎么了?”缱月轻声问道,打断了谢容华的思绪。
    谢容华抬眸看着缱月,他道:“你的脸色很难看。”
    一天发生太多的事情,谢容华此时已经是身心俱疲,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只等着薛煜来,解决了遗风这个燃眉之急的问题。
    但……谢容华没想到,她没等到遗风,倒是等到了谢慕臣身边的侍从长席倚秀来请。看到倚秀那与谢慕臣与出一辙严肃的脸,谢容华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六姑娘,公子请您去长奚院,该考校功课了。”倚秀当做没看见谢容华垮着脸,认真的说道。
    一听要考校功课,谢容华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垂死挣扎道:“我这里还有客人,不如让兄长择日再……”
    “无妨。”缱月笑的温和,十分体贴的说道:“自是功课要紧,我在这里吃茶等你回来。”
    缱月对外称是谢蕴的客人,所以对于这位谢二公子的性格也了解一二,难得见谢容华如此敬畏一个人,缱月看的觉得有趣极了。
    谢容华撇了撇嘴角,知道自家兄长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好一脸沮丧的跟着倚秀去了长奚院。
    长奚院,谢慕臣听说是缱月来了,在闲云居等着呢,立即表示道:“就算是父亲在等着,你也休想蒙混过关。”
    不得不说,最了解谢容华的不是谢蕴,而是谢慕臣这个兄长。简直是她一转眼珠子,谢慕臣就看得出来她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今日的功课考校倒是十分简单,谢慕臣总算是没有考她四书五经、礼仪规矩什么的,只是让谢容华提笔写一段短诗,看她这些时日的字练的如何了。
    旁的不说,单说这练字这些时日谢容华是下苦功夫的,又有姬桁那个名家指点。
    当下提笔,沾沾自喜的写了一行诗。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谢容华的字有了飞跃般的提升。
    若说之前就像是猫爪子爬的一样,如今不止是齐整了许多,字迹洒逸,竟可窥见清隽秀丽风骨。
    “你腕力不足,这颜体虽未得其精髓,但这么短时日能得其形,算是不错了。”谢慕臣要求一向高,他这一句算是不错,对于谢容华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夸奖。
    谢容华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翘了翘,若是身后又尾巴,此时肯定摇了起来。
    谢慕臣看着她,平稳无波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然后下一刻他悠悠开口道:“话又说回来,我记得昔年金殿前在邺城,安王殿下最擅颜体……”
    咔擦一声,谢容华脸上的笑意,瞬间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