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练习生们的水平都相对差不多，即使有几个实力强的也多半偏科，综合实力一平均就不算突出了。南骁实力也很强，但他年纪比大多数人都大不少，经历也有点坎坷，别人即使心里有想法也只是羡慕居多，并不妒忌。
    有了廖俊辰之后，就像是多了一个鲜明的参照物，一下子就对比出了他们身上的缺点和不足。
    “如果出道的标准都是廖俊辰这种级别的实力，那我觉得我还是回家老老实实上学，别做出道的梦了。”受到打击的练习生显然不止一个。
    “这是降维打击吧……我的实力连廖俊辰的边儿都摸不着，怕是再练上个一百年都没有这种水平。”
    “大公司的不能直接solo或是和同公司的一起出道吗？为什么非要跑来这档节目里跟我们一起抢出道名额啊……”
    “不愧是天盟娱乐，没想到做4seven的师弟也这么难。我刚刚还以为只是进同公司的话，不一定个个都要那么强呢。”
    “大公司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是不是老师厉害啊，我要是能进天盟可能也有这实力了。”
    心里忍不住泛酸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没明显的表现出来，除了少数几个憋不住话的基本都只是心里想想。
    站在舞台中央的廖俊辰离得远，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即使听到了，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在意。
    导师们都对他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即使是以已经出道的男团作参照，他的表演也绝对超出预期。
    即使廖俊辰自己一个字也不提，只要是学过舞蹈的人心里其实都清楚，对方如今的实力绝对是付出无数汗水实打实练出来的。
    舞蹈是绝不会辜负努力的东西，想要跳得好只能通过不断的练习，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即使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想达到同样的实力要付出的努力有多有少，但任何一门功夫想要学到极致，都要付出难以想象的汗水，并拥有坚韧的毅力。
    很多人都明白“努力绝对不会说谎”这个浅显的道理，但真正能做到的，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
    廖俊辰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是他真心想要去做的事，都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下去，直到触碰到最高的壁垒，一次又一次破而后立。
    这种靠自己的绝对努力来换取成功的性格，即使不是粉丝，也会为他强大的人格魅力而不由自主的心动。
    即使是心里难受看他不太舒服的练习生，也都不得不承认，他是当之无愧的首a。
    舞台之所有能够打动人，或许就是因为灯光下汗水所折射出的光芒，有让人热泪盈眶的力量。
    四位导师都毫无异议的给出了a等级。廖俊辰年纪毕竟也不大，到底眼底还是能看到明显的笑意。
    他鞠躬感谢，小心的把a等级的名牌粘在了名字后方。
    他走上金字塔阶梯的时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瞩目。所有的练习生都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看着他一步一步往上走。
    对于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廖俊辰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反应，只是他走的有些慢，目光似乎在找些什么——
    秦陆没觉得他是在找自己，直到廖俊辰跟他对视上，直接停在了他跟前。
    刚刚在看表演的时候就对廖俊辰充满崇拜的小卷毛有点呆住了。他想叫个大神来着，后来又觉得不如叫大哥，再然后觉得这有点傻……最后他没好意思开口。
    廖俊辰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他看了眼秦陆衣服上贴着的c，看起来有些没头没尾的道：“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秦陆一愣。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倒是不算意外，不过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别人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心里却很清楚。廖俊辰就是那种一根筋不欠别人人情的人，他之前帮了他的忙，所以想要给他尽可能有意义的回报。
    想要在这档节目里出道，秦陆目前的实力显然远远不够。廖俊辰就是最好的导师，因为他跟四位导师能够教授给他的差不多，而导师不能单独给某个学生开一对一课程，但廖俊辰可以。
    这可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外挂，秦陆没有道理会拒绝。
    所以他并没有客气推脱的意思，非常干脆的点头道：“那以后每天都麻烦你了。”
    廖俊辰似乎也没想到他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反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镜头还落在两人身上，这个突如其来的互动不光是其他练习生们搞不明白，熟悉每个人资料的导演组也弄不懂。
    两个人之前生活的城市天南地北隔着老远，籍贯也不是同一个地儿，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交集的。难不成就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人就这么熟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这显然是一个挺好的互动。观众喜欢看实力强的一路过关闯将舒爽到底，也喜欢看一开始实力处在底层的人一路逆袭上去。而这两个人这么一搭配，效果直接就再翻了一个倍。
    放到哪里都是顶级团魂，如果他们最终能一起成团出道，那绝对在未来的粉丝心里能够直接封神。团粉到时候能直接看见俩人站在一块，都能当场猛虎落泪泪洒黄浦江。
    本来练习生们都跟廖俊辰有距离感，但是他跟秦陆这么一互动，都让他们心里警铃大作。
    一方面是秦陆的实力原本是没有威胁的，但是眼看现在廖俊辰身上绝对会吸引到极高的热度，而他愿意每天给秦陆单独上课不但意味着秦陆的实力可能会呈几何系数飞速增长，也意味着秦陆同时能借着廖俊辰拥有大量的镜头！
    这凭什么啊！！为什么廖俊辰愿意帮忙的不是他们，而是秦陆啊？
    原本廖俊辰实力远超所有人，他占据一个出道位的话，大家虽然羡慕嫉妒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秦陆原本的实力绝对是跟出道位搭不上边儿的，现在却有可能会借着廖俊辰的帮助一飞冲天了！他们能不着急吗？
    另一方面，廖俊辰来自大公司，实力又跟其他人都不是一个级别。他看上去就不像那种会主动跟别人交谈的，如果大多数人都不理他，观众也不一定会喜欢一个不合群的人。以后他跟其他人一块儿上课训练，一直独来独往的话，别人都成群结队很有“团魂”，他就会显得格格不入。
    现在这样一来，廖俊辰显然不会因为话少而流失人气了。
    他不但有人一起活动，而且还得了一个不怕麻烦帮助c等级朋友的名头，观众肯定会对他有另一层“人很好”的新滤镜。
    太惨了，一共九个出道位，现在有可能一下子就没了俩。九十七个人争七个出道位的话，难度就更大了。
    不过这样想的，也只是部分人。摄像机一直对准着练习生们，即使心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练习生们各怀心思，有的人钻牛角尖，也有的人完全不在意别人做了什么，大家各凭本事。
    看过了刚刚的神级舞台，导师们的眼光和胃口都被养刁了，接下来的连着几个舞台都反应平平。
    偶尔有几个不错的，大多被分到了b等级，a等级数量非常稀少。
    到了后面时间似乎相对过的快了一些，直到时针指向了半夜两点，总算是进行到了最后一位练习生。
    “接下来的这位也是没有所属公司的个人练习生啊。”崔志浩制作人翻看着资料，忍着疲倦笑着道：“这位练习生的耐心肯定很好，从上午做好妆发之后一直等到深夜，就算是我可能也会有点烦躁。”
    “确实。”尹苏立揉了揉眉心，“导演组这点确实不太公平，毕竟出场顺序也是会影响个人表现的。等了十几个小时，不崩溃都挺不容易的。”
    尹苏立只是看着脾气臭，其实心挺软。
    她难得感同身受了一下，灌了口冰咖啡提了提神，有点不忍心的道：“即使他的表现不算好，也别给他f了吧。如果他表现的好我会给他提一个档，如果很差就给d。你们觉得呢？”
    导师们没什么异议，尹苏立还回头问了问身后累得快要睡着的练习生们同不同意，没有人反对。
    所有人都想赶紧录完回去睡觉，一想到他们今晚还要提着箱子搬进宿舍，还得收拾房间洗漱，就忍不住生无可恋。
    然而很快导师们就会发现，这位从白天等到黑夜最后一位上场的练习生，跟他们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第10章
    导师们原本自认看过了九十八个各式各样的练习生，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能再出乎他们的意料了。但是导演组之所以把这个人排在最后一个，看来是有原因的。
    首先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子高，然后是他的穿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参加新闻发布会。白色的西装看起来做工非常精致，尽管样式简单，但是剪裁很衬托身形，显得他看起来格外高挑挺拔。
    台下灯光较暗看不太清，等他走到台上来的时候，导师都不禁微微看的愣了一下。
    怪不得导演组把他排到最后一个。如果一上来就是他，那后面的练习生绝对会因对比黯然失色。即使是现在，如果让他跟其他的练习生在同一个镜头画面里，估计也会是一个效果。
    “天，现实中真有长这么好看的人吗？”话痨陆知的精力比其他人似乎要充沛的多，依然算得上神采奕奕。
    他邻座原本已经从我佛慈悲转变成生无可恋了，见到韩苏言之后才重新提起了一口气：“真的好看……我就不该来这节目。我实力不能打，原来以为可以靠脸凑合凑合，然而现在看来这根本没戏了。”
    周围的人也非常无奈了，酸都酸不起来，“就这脸跟我出现在一个镜头里，谁还看我啊……？”
    “别提了，我算明白什么叫同框即拉踩了，我还以为就是个夸张的词，现在看来人和人之间先天的条件真的有壁。”
    “如果我和他成团了，就意味着每天都要在同一个画面里被比较，想想就恐怖啊兄弟。”
    导师们也忍不住盯着韩苏言上上下下的看了几圈，这真的是纯粹的老天赏饭吃了。如果他实力也看得过去的话，短时间内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即使他什么也不会，大概去网剧里当个花瓶男主，也会有大把的小姑娘为脸买单。
    “老师们好，韩苏言。二十岁，京大法律专业。”韩苏言穿着商务风的白色西装本就显得格格不入，说话的时候更是不疾不徐，活像创业青年在表彰大会上发表讲话。
    “……法律专业？”尹苏立觉得这节目真是神了，从哪挖来那么多硬件能打但专业不对口的外行精英，她看了看资料真是有点震惊，“……京大？广义上的那个京大？”
    韩苏言：“嗯。”
    嚯。尹苏立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心直口快的道：“你一个法律系的为什么来参加唱跳类选秀？”
    韩苏言从上台起看上去就超乎寻常的淡定，平和的像是在自己家后院晒太阳：“所有不违背法律的个人选择，都是公民的自由。”
    尹苏立：“……”
    她觉得这种心梗的感觉似乎有点儿似曾相识。
    尹苏立：“你也挺有个性啊？”
    韩苏言很坦诚：“目前还是有的。学到博士毕业应该就没了。”
    尹苏立：“……”
    行，你还挺严谨。
    崔志浩制作人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声，干咳了一声后尽职尽责的cue流程：“那你在来这之前有没有接触过唱跳这一类？”
    韩苏言：“有也没有。”
    崔志浩差点噎住，这些练习生一个两个的都有点难搞。他非常委婉的评价道：“果然很严谨啊。”
    韩苏言：“谢谢，职业病。想改，正在学怎么让自己的话更有漏洞，但很难，还需要点时间。”
    崔志浩飞快低头，努力深呼吸控制住不要笑的太夸张。
    尹苏立深吸一口气：“有人说过你比起男团更适合做个谐星吗？”
    她只是在吐槽，但是韩苏言竟然露出了一丝认真回忆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导演看完我的面试舞台之后有说过。”
    导师们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好奇。这得是什么样的舞台，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啊？
    姚尘问他：“你要表演的是舞蹈？”
    韩苏言：“算也不算吧。是我从小到大经常练习的。”
    尹苏立：“速速开始你的表演。”
    韩苏言非常严格的走完了流程，淡定的点了点头。
    练习生们都在猜测他会表演什么，但是韩苏言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男人。
    前奏响起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呆滞。
    长相精致神色淡定的韩苏言动作非常标准而一丝不苟，不但丝毫没有划水，就连表情管理都堪称一绝。只是那动作和音乐实在过于熟悉了——
    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
    整个演播厅中回荡着洪亮而热血的“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太过颠覆，以至于导师们忘了叫停，场馆里也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洗脑又铿锵的播音声，一整套听下来，还有点上头。
    将近凌晨三点，以尹苏立满脑子的广播体操为终止符，结束了这场魔幻现实主义的创意表演。
    韩苏言一点也没有敷衍的意思，他是很认真的。
    跳完后，崔志浩制作人道：“你的实力处在什么位置我们已经充分知道了。但是你为什么选择跳这个……广播体操？是因为它比较简单吗？”
    韩苏言：“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