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浩也愣了一下，大概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在看向副导演之后，对方朝他点了点头，所以他继续道：“被淘汰的练习生也将有机会全部到场，参加成团之夜。只不过是以观众的形式，是否参加由个人决定。”
    “成团之夜的开场，计划是由九十九位练习生再次共同同台演出节目主题曲，当然，是否参加演出由大家自己决定。”
    练习生们沉默着听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越发失落。
    高兴的是能够再次站上舞台，而且成团之夜的舞台应该会比之前的每一次公演都要盛大，但是那种辉煌并不属于他们，而仅仅是参与与见证。
    年轻的练习生自然会选择参加，至少积累经验也是好的，还能多一次可能的曝光机会。但对于那些不止一次参加过选秀的人来说，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残忍。所以他们或许会选择来跟队友们再次合作，也或许不愿意再直面这种落差感。
    “现在公布第十四名。”
    不少练习生们都握紧了拳头。
    第一个被叫到的是魏子歌。
    拿到第十四名的魏子歌，仅比最后一位高出一名，擦线刚刚飞过晋级线。
    不过至少魏子歌拿到了进入成团之夜的入场券，有了能够成团的希望。
    被点到名字的魏子歌神色如常，他在崔志浩制作人的示意下走到麦克立架前，今天他左边戴了细小的银色耳环，化妆师给他化了断眉，锋利的眉梢配上小麦色的皮肤更显凶相。
    魏子歌轻松的抬手握住麦克，声音沙哑里带了点磁性：“嗯，晋级了，感谢所有投票的粉丝，你们很有眼光。如果能成团，跟你们分享我最近很想看的一部电影，如果不能成团，来我常驻的酒吧听我唱歌吧。”
    他扬起嘴角的时候带着痞气，像电影里一个能打十个但脑子不太好使的校霸：“投过票的，给你签名啊。”
    台下的练习生们：“……”
    好家伙，紧张的气氛都被魏子歌给硬是挥散了一部分。你这是让粉丝给你投还是不投啊？怎么感觉听起来好像不送你出道粉丝更赚呢？？
    去酒吧就能听你唱歌，还能跟你要签名。
    秦陆想起魏子歌给自己倾情推荐的狗血虐恋爱情片，嘴角不着痕迹的稍稍上扬。
    不同的人个性不同，大概像魏子歌这样的人，永远能找到让自己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地方。
    崔志浩继续道：“第十三位，”他抬头，被他目光扫过的练习生都忍不住坐直了身体，“陆知。”
    陆知一怔。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他掉出了出道位。
    不过他发表感言的时候依旧笑的很灿烂，一如既往的有点话痨，叨叨的崔志浩制作人不得不喊停，让他先去晋级区域坐下休息。
    等到了第十，依然没被叫到名字的练习生心里基本都在想，多半是要凉了。
    “第九位。”崔志浩干脆的道，“南骁。”
    被点到名字的南骁顿了顿抬头，确认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说感言的时候，南骁没有多说，只是认真的看向镜头：“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所有为我投票的人，还有我的队友们……谢谢你们。”
    他的目光跟秦陆短暂的交汇，对方眼神清透明亮，无声的说了一句加油。
    其实他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他最终只是说了自己最想说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感谢每一个人。
    公布排位已经到了第八位。
    而这个时候，上次擦线晋级排在第二十四位的toeisup，还没有被念到名字。
    第88章
    其实第十六位到二十四位之间的区间已经很小了，后位练习生的票数相差并不大，所以无论是维持之前的排名还是前进后退，都不会令他们感到意外。
    也正因此，是否能拿到晋级名额，在公布之前练习生们心里都是没有底的。
    然而在崔志浩制作人宣布到第八位的时候，台下等待的练习生们明白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希望了。
    “第八位是……”被崔志浩制作人的目光扫过时，即使知道不可能，心里还是忍不住提起了一丝希望。
    往届也不是没有爆冷的黑马，万一呢，万一那个异军突起的幸运儿是自己呢？
    这种对自己并没有信心和底气、但又在尘埃落定之前不愿意放弃一点点希冀的矛盾心思，每个练习生心里其实都有。
    但是现实童话并没有上演，也或者说得到童话般逆袭上来的那个人不是他们。
    崔志浩制作人眼神带着鼓励的道：“楚新亦。”
    练习生们多少对这个名字有点意外，心里羡慕但还是为楚新亦鼓掌。
    作为那个从淘汰线上奇迹般救起来的黑马，楚新亦并不是大多数人心目中那个能够得到成团位的人选，他的实力虽然也不弱，但个性实在不算突出。不像其他高位练习生都有不可被取代的闪光点和鲜明特征，楚新亦唱跳实力经过数年训练其实很强，但并没有特别明显的记忆点。
    他的性格也不坏，人也挺好，但就是没有特点。
    长相绝对算得上帅气，但是离突出还差了一段距离，并不是那种站在人群里就会一眼被看到的类型。
    总结来说，每一方面都是中上水平，但感觉即使水平比他弱的人，也可以通过努力练习取代他。
    能够成为爱豆的人，必须要是闪耀放着光芒的，无论是五官还是个性，都要能让人感到新鲜与心动，楚新亦只是实力强，但魅力并没有说服练习生们。
    所以在崔志浩制作人念出楚新亦名字的时候，有个别离出道位很近的练习生没忍住露出了失望和意外的神色。
    大概是觉得在这档节目里已经走到了最后，他们也并没有立刻收敛起这种情绪，而是有点低落的低头捂住脸。
    被点到名字的楚新亦感受到了现场的气氛，他自己也有些无措的抿紧唇，站起来走向台前。
    楚新亦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票数甚至比南骁还要高，虽然他很渴望能够最终出道，但他明白自己各方面其实都比不上排在自己后面的练习生。
    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的人，没有人不优秀。现在的九十九个练习生，是从数千份简历中杀进来的，而经过一次次淘汰洗礼，留到现在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优秀之处。
    楚新亦环顾场下的练习生，他看到了部分练习生露出的不甘和难过的神情，但是这次他并没有选择退缩，而是坦荡的回视了过去。
    不管这背后有没有公司的帮助，现在他走到这里，是积攒了数年的努力才得来的。
    或许最终他依然不能出道，那时候可能他也会像现在台下的练习生一样遗憾不甘，只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问心无愧。
    他走到这里，每一步都是数不清的汗水与付出换来的，这些年枯燥乏味日复一日的训练，楚新亦没有逃过一次训练，没有一天停止练习。
    他渴望出道。
    他来到这个节目，就是想要出道才来的。
    所以无论是否有质疑，他都不会退缩。
    “感谢所有为我投票的粉丝。”楚新亦深吸一口气，握住麦克，眼中闪着认真明亮的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是否只是短暂几天的出道位体验卡，但是直到最终结果之前，我不会放弃。”
    “这些年的努力或许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记得。但是一步一个脚印，是我自己独自慢慢走过来的，或许寂寞，但很踏实。”
    “我不知道这些努力有没有用，如果我能出道，也绝不是运气使然。我不比现场的很多人更有天赋，我总是愿意相信天道酬勤。”
    楚新亦释然的笑起来：“我们每一个人来到这个节目，都是奔着出道而来的，即使不说，也不可能免俗。但是竞争并不可耻，我想说，谢谢粉丝把我投到这个离出道只剩一步之遥的位置，你们给了我浮在空中的梦想以支撑，让它不再虚无缥缈的悬浮在幻想中，而是有了实现的可能。”
    “无论如何，谢谢你们。”
    原本露出质疑神色的练习生，在听完楚新亦认真说完的这段话之后，那种不甘或许还有，但至少褪去了很多。当楚新亦久久鞠躬的时候，有几个练习生都感同身受站起来为他加油。
    天才永远只是少数，能让观众看到的人已经都不算平庸。人们在有天赋者中挑花了眼，忘记了大部分人都是像楚新亦这样相对平凡的人。
    认真努力的追求梦想，永远能让黯淡的人生散发更强烈的光。
    第七位是金佑恩，而第六位被叫到的于子非，上台后感言简短的让练习生们都反应不过来。
    于子非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格外耀眼，神色却冷得掉渣。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台下看了一会儿，直看的跟他不小心对视的练习生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才道：“谢谢。加油。”
    练习生们：“……”
    跟于子非接触有了一段时间，练习生们在脑海中自动给他补全了：谢谢粉丝，我会加油。
    他们默默的想于子非真的省嗓子，如果不是他的梦想是唱歌，说不定真有可能有一天话少的能忘了怎么说话。
    这哥真的绝了。该不会到了成团之夜上，还是只有一句谢谢吧。
    台下的练习生已经寥寥无几，很快苏青岚被叫到了名字，除了不好判断的第十五位之外，又是已经定了的前几位练习生之间的排位竞争了。
    韩苏言已经不像上一次那么紧张，他神色如常的跟秦陆时不时说上几句话，似乎对于能拿到第几位并不在乎。
    “下面公布第四位。”崔志浩制作人看向韩苏言，“恭喜个人练习生，韩苏言！”
    听到自己名字神情并没有变化，韩苏言跟身边的秦陆交换了一个眼神，简单说了句“我去上面等你”之后，就大步走上台前。
    “谢谢所有为我投票的粉丝们。”韩苏言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冷淡清亮的声线，闭上眼听的话也能想象到他脸上淡淡的神情。“成团之夜，我在那里等你们。”
    即使已经共处了接近三个月，但练习生们在看着韩苏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对方的五官实在是太优越了。如果他们是投票的粉丝的话，即使韩苏言是那种什么也不会的人，只要他站在那里，或许就会想给他投票吧。
    更何况他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唱跳这段时间进度很明显，虽然依然算不上优秀，但至少不会在团队中拉胯，能够维持团队的平均水准，作为门面绝对挑不出问题。
    老天爷赏饭吃，几率万里挑一，因此也嫉妒不来。毕竟大多数人，都还是要靠自身努力的，不是谁都能走这样的捷径。
    韩苏言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走捷径的，但事实就是他的长相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优势。
    最后的前三位，是今天淘汰的重头戏。
    镜头很快对准了三位候选者，大屏幕上分别出现了范希、廖俊辰，还有秦陆的实时画面。
    在冷不丁看到自己被投放到屏幕上时，秦陆稍稍怔了怔，抬手自然的笑着打了个招呼。
    “陆神真的好上镜啊。”
    “真的，如果我是观众大概我也想镜头一直对准他。长得好看的人很多，但是气质不同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秦陆是那种可以看很久都不会觉得烦的类型。”
    “我好希望能跟秦陆一起出道啊……虽然现在没有机会了，唉。”
    “我还没有跟陆神做过队友，好遗憾啊。之前王青被淘汰之前跟我说，跟秦陆做队友真的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虽然是高位练习生，却不会觉得相处起来拘谨。”
    廖俊辰的头发染成了浅褐色，在看到屏幕上的自己之后视线往左偏停顿了一下，面色毫无变化。
    倒是范希一如既往的热情，最捧导演组的场，很快两指并拢做了一个日剧里那种打招呼的手势，笑容比红发还张扬，甚至还抓紧机会做了一个wink。
    正面接收到的崔志浩制作人大概是被感染了，露出一丝笑意来。
    练习生们忍不住感叹，范希这种类型真的也很少见，好像时时刻刻都充满热情，每一天都笑容满满，干劲十足，何时何地都超级元气。
    如果粉范希的话，大概每天都能被感染到，能明确体会到什么叫做旺盛的生命力。
    “前三名的排位，现在开始公布。”
    三个练习生的类型截然不同，范希冲进了前三，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黑马了。
    毕竟范希虽然一直很稳定没有掉出过前九出道位，但是比起其他多少会起起落落的练习生，范希的排位总体一直在上升。
    大概追星的粉丝大多数也是想要轻松快乐的追星，而范希这种缺根筋的富二代选手缺乏生活上的压力，很容易能够给粉丝这种轻松感，所以吸粉一直很强。
    第三位不出意外的是范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