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这一番话，磨灭了他的傲气，却也让他认清了自己。
    萧枭起身，踉踉跄跄朝远处走去。
    杨辰冷眼相看，丝毫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一直到萧枭走出西荒学院，才重新看向拓跋韵。
    “有些越俎代庖了，不过，这样的人，的确不配留在西荒学院。”
    拓跋韵倒是没纠结太多，而是问道：“你所说的天域、內域、还有大战是什么回事？外域不是已经被打败了吗？”
    她问出这话的同时，眼里带着疑惑的不止她一人。
    此刻，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几乎除了修炼的弟子，全都聚集在了此处。
    杨辰看了一圈，沉默良久，才轻笑道：“从前一直没告诉你们，是因为你们太弱小，哪怕告诉了你们，也无济于事。
    但拓跋院长既然问了，那我就告诉大家。”
    杨辰说完，所有人竖起耳朵倾听，等着杨辰接下来的话。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会颠覆自己从前的认知。
    但他们还是要听，甚至乐意去听。
    杨辰沉声道：“在以往长达千年的时间里，我们人族都在和外域做斗争，生死斗争！有无数的前辈先贤，陨落在了壁障之外的他乡。
    经过千年抗争，我人族用坚韧不拔的毅力，终于战胜了外域！
    我这么说，大家大概没什么感触，那我再给大家公布一件事情，仅仅只是在三年以前，人族只有五位皇者，也就是大家熟知的五大域五位皇者。
    而外域，则是坐拥数千皇者，皇者具体有多强大，想必大家也十分清楚了，每一个皇者，都拥有移山填海的本事。
    战场之上，一个皇者的差距，都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就是在如此悬殊的差距之下，我们靠着团结，靠着坚韧不拔的意志，顽强的和外域斗争了千年之久！”
    杨辰话落，场中所有弟子纷纷震撼的无以复加。
    就连初次听到这些消息的凌素弦，心脏都不由砰砰直跳。
    相比于这些弟子，她观摩过外域和五大域的战争，所以多少有些了解，但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而今，随着杨辰说出，她才终于感受到了差距。
    杨辰看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要公布，那就要震撼一些。
    多说说五大域的不易，才能让这些弟子心存敬畏。
    否则，一旦来日上了战场，他们未必会有心理准备。
    这种潜意识的观念，是要从一开始就灌输的。
    “千年后的今天，我人族终于发展壮大，皇者，接近两百，帝阶，接近上千，六万诛神军，全部迈入王阶。
    再加上你们这些预备力量，我们人族已经可以跻身三界的一流势力。
    当然，这和数千年前，先辈们创造的辉煌，还相差很远，所以我们远远没到可以骄傲的时候。
    人族绝不屈服，我们不会轻易挑起事端，但外族来犯之日，我只希望我人族人人敢战！敢为家园，亮出三尺青锋！
    儿郎们，现在大声告诉我，你们是否敢战！”
    “敢战！”
    “敢战！”
    下方，一群弟子振臂高呼。
    尽管杨辰没说详细的战斗过程，但通过这一项项数据，仿佛当初的金戈铁马，已然历历在目。
    “外域倒下了，我们迎来了更强大的敌人，內域！”
    在接触內域之时，我们同样很弱小，弱小到让人认为，我五大域只是别人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
    內域的皇阶强者，少说也有数千，皇阶之上，还有上百三桥两路强者，几十位通天强者，每一位通天强者，都是可以斩杀数十位皇者的存在。”
    杨辰这话一出，下方弟子们的脸色全都变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说三桥两路这个境界，也是第一次听说皇者之上，还有通天强者。
    这么说来，皇者已经不是无敌的象征了。
    拓跋韵震惊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为何之前从来就没没听过？”
    “当然是真的，通天之上，共有九段，当年的人族九大部落领袖，都是通天九段强者，他们那个年代，人族才是四方霸主，所以，才有了当初的天人之战。”
    “天人之战，陨落的通天强者，多达上百，那一战，人族精锐尽灭，所以才导致了如今地位低下的局面。”
    杨辰说的平静，下方所有人纷纷握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杨辰说出来，他们大概还一辈子都蒙在鼓里，甚至不知道当年的人族，到底遭遇了怎样的变故。
    “至于天域，那是一群恐怖的恶魔，是一群自诩仙人，却要屠戮众生的恶魔。
    他们的实力，只会比內域更加强悍，不过，他们目前被封印在壁障之外，距离出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目前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內域！”
    场中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所有人都深深皱着眉。
    原来，他们认为的和平，并不是真正的和平，而是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原来，他们一直都成长在强者的羽翼下，弱小到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
    更别提，去参观一下战场，看一看强者的风采。
    “说这么多，不是为了给你们压力，而是那些强者值得被人铭记，活着的尚且不提，那些死去的人，不该籍籍无名。
    当年东南两域皇者叛变，人族还很弱小，外域几十位皇者包围女帝、莽皇和圣皇三人。
    是五大域五十位帝阶强者用自爆为三位皇者拖延时间，这才争取到了一丝生机。
    而那五十位帝阶强者，永远的留在了南寒战场！
    同年八月，內域与外域爆发大战，东灵两位皇者与与世长辞，十一位帝阶强者埋骨他乡。
    今年二月，人族和是外域爆发大决战，陨落皇者六人，帝阶四十八人，中低阶不计其数。
    可能，你们家里也有一些长辈的，或许是帝阶，或许是皇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你们的家人，甚至对你们说，他们脱离了人族，去往他处。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那些人没有走，人族没有一个强者逃离战场，他们都战死了……”
    说着说着，杨辰眼眶微微有些酸涩，女帝宫的陵园，人数逐年递增。
    这战争，还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知何时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