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威严而沧桑的脸，一如三千七百年前，那么清晰，又那么虚幻。
    “炎帝！”天苍失声喃喃道。
    那虚幻的影子看了一眼天苍，并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向了酆都。
    此刻的酆都，再不复之前那般从容。
    死人复生，也未必能带给他很大的心里波动。
    但炎帝复生，这绝对是震惊诸天万界的大新闻。
    “酆都殿主，好久不见了，不知这数千年，你是否也会经常想起我，我倒是经常想念你们啊！”
    酆都脸色微微一变，连一旁正在突破的叶玉婵都顾不上了，他不是傻子，哪怕叶玉婵突破了，对他威胁也不是很大。
    但炎帝的存在，才是最让他忌惮的。
    如果不是看都炎帝身影虚幻，没有任何气息波动的话，他都想掉头就逃走了。
    “炎帝，已死之人，何必游荡世间，不如去轮回吧。”
    “去了，执念太深，人家不要我。”炎帝笑的温和，话语中处处带着锋芒。
    “莫非你想凭借着不人不鬼的魂魄杀掉我？”酆都冷声道。
    炎帝没再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老疯子，眼里带着一丝歉意。
    “老伙计，对不住了，我不能看着玉婵死在我面前。”
    老疯子点点头，“理解！我准备好了。”
    这一刻，酆都心中忽然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他回头看向老疯子，发现老疯子眼里充满了决然和解脱。
    这是……将死之人的眼神？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老疯子陡然释放出三魂，接引炎帝的魂魄进入体内。
    哪怕只有一个三魂，只要给炎帝一副身躯，他仍然是当年的战神！
    酆都明显可以察觉到，老疯子的气息正在不不断增强。
    甚至要比当初紫嫣进阶的速度还要快一些。
    天苍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边再变。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老疯子将自己的肉身和炎帝的三魂结合了。
    当年的炎帝很强大，哪怕只有三魂，实力也绝对超过寻常通天九段。
    要是有一副可以匹配的躯壳，实力绝对无比强悍。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的老疯子……
    “段涯！”
    天苍脸色剧变，担忧的看向老疯子那虚幻的几乎看不见的魂魄。
    不到通天九段，三魂离开本体，就意味着死亡。
    哪怕是通天八段都不例外，所以现在的老疯子，表面看去还有三魂在，实际上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一瞬间，天苍只觉得内心悲从中来，他对老疯子的认知不多，但跟了这么久，心里多少有些感情。
    哪怕此刻他明知道，老疯子并不是真正的炎帝，可这份感情却始终没有淡化。
    段涯，是他见过最接近炎帝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无数次吵架，天苍都没想过要离开。
    而今，他还没离开，老疯子已经做出了选择。
    远处上空，酆都再度悍然出手，他得在炎帝完全融合之前阻止他。
    否则以老疯子现在的修为增长，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进入通天九段。”
    “去死吧！”酆都猛然爆吼一声，整个人瞬间来到老疯子跟前。
    老疯子眼神淡漠，轻飘飘的一掌拍下去，竟然逼退了酆都。
    继而冷笑道：“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本座修炼的时候，你也能打断我吧？”
    有些人，酆都是可以打断的话，就比如叶玉婵，哪怕是通天九段强者，只要他愿意，都可以立刻阻止他突破。
    可唯独老疯子不同，当年的炎帝，灵气、三魂都修炼到极致，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无法破开他的防御。
    酆都任凭实力强悍，还有特殊的领域之力，都无法干扰到炎帝的修炼。
    “既然你不想死，那就让你的女人去死吧。”
    酆都真的暴怒了，他原本是没打算先杀叶叶玉婵的。
    但是炎帝的强大，让他产生了浓浓的忌惮。
    这一刻，他再也不想玩儿猫捉老鼠的把戏了，他只想安安稳稳杀光这里所有人，然后为天域大军杀出一条通道来。
    这通道，只能由他杀出来。
    叶玉婵朦朦胧胧间看到疯狂的老疯子，眼里浮现一抹晶莹。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老疯子可能会就此死去。
    而且这种预感还十分强烈，她虽然不喜欢老疯子，也一直不愿意承认他就是炎帝。
    但这一刻，过往的一切不愉快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在老疯子准备豁出性命成全她的时候，她的内心变得一片柔软。
    可惜，已经迟了。
    炎帝脑海中传来老疯子平淡的声音，“够了，再继续下去，我要支撑不住了。”
    “好！老伙计，谢谢你！”炎帝再度真挚的道谢。
    “不必客气。”
    老疯子的虚影丢下这一句话，便盘膝坐在原地，不再留心场中情况。
    蓦然，他转头看向酆都，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酆都，新仇旧怨，今日一起清算如何？”
    “求之不得！”酆都淡漠道。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克服了对炎帝的忌惮。
    哪怕眼前的炎帝再强，不顾也只是三魂罢了。
    他毕竟是真正的九段巅峰，而且还有无数手段。
    ‘段涯’冷声道：“听说你什么领域都可以复制，不然试试我这领域如何？”
    说话间，老疯子周身陡然释放出领域。
    “天道领域！果然，人族才是天道的宠儿，我不甘心！”
    酆都怒吼一声，想要试图复制老疯子周身的领域，然而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据为己有。
    “废物！看我的！”老疯子一声冷笑。
    天道出，法则现！风雷涌动。
    方圆不知多远，总之一个通天九段强者可以感应到的地方，都是炎帝的领域覆盖范围。
    “我会让你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那就试试看！”
    这一刻，酆都体内热血燃烧，他也彻底疯狂了。
    数千年的新仇旧恨，这大概是唯一一次清算的机会了。
    至于叶玉婵，一个初入九段的弱者，他没时间理会。
    两大绝顶强者的战斗波动，同样传回了中部防线这边。
    雪绒和紫嫣同事脸大变，扭头看向雷音和幽冥二人。
    中计了！
    从那边的战斗波动看来，分明那边才是天域主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