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可却没想到会碰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莫天齐并没有过多去想，尤其是当他发现那只守在洞口的魂兽已经离开之后，幸存下来的兴奋让他暂时忘却了一切不对劲之处。
    再之后，他的运气仿佛突然爆发了一般，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够碰到灵果或者是灵草，除了用来冲击之外，这些灵果灵草还带来了境界上的飞速提升。
    没多长时间，莫天齐的境界就已经突破到了天魂境，然后一路破竹，继续朝着魂丹境进发……
    当年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好几年了，可说起来莫天齐还是连细节都记得很清楚，毕竟那段时间对他来说是人生转折的开始。
    听他说完之后，沈达露出一个疑惑地表情：“自始至终，你就没觉得太过巧合了？”
    “你是说……”
    莫天齐心里一动，仿佛某个枷锁被打开了一样，一股冰冷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
    是的，太巧合了。
    明明那只魂兽比他强大那么多，可却始终没有追到他，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经验，可现在被沈达这么一说，他越发觉得有问题。
    仿佛从那只魂兽追他开始，他就落入了某个陷阱之中。
    之后他被堵在了山洞里面，魂兽守在洞口一直没有离开，直到他碰到那具白骨，撑不住睡着过去之后——魂兽和人不一样，几天不吃不喝都没问题，既然如此，它为什么离开？
    还有再后来，他不经意就找到了那么多的灵果灵草，那真的是不经意吗？
    他突然想到一个小细节，有一次他追杀一只魂兽的时候，眼看着就要追上，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跑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枚灵果，他当时以为是自己感知到了那枚灵果的存在，至少，他在那个时候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现在想想，太过不可思议。
    灵果灵草又不是魂兽，在靠近到一定范围之前，哪怕是涅槃境的魂师都不可能察觉到，为什么偏偏他就能够感知到？
    就在他怀疑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突然从他的身上爆发了出来，那股气息极其强大，哪怕是当初的凛，怕是都不如对方。
    莫天齐的眼睛一点点变了颜色，眼睛中的情绪也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这种没有感情的冰冷，比数九寒天还要冷的多。
    莫天齐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达，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样。
    这不是莫天齐。
    沈达第一次见到莫天齐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冰冷的一个人，但和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又截然不同，即便是不认识他的人，也能够轻易分辨出来。
    “苍情。”
    沈达轻声吐出这两个字，神色未有半点波动。
    莫天齐……确切来说应该是苍情，静静地看着他，原本毫无情绪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你不怕我？”
    听到这句话，沈达忍不住笑了：“我为什么要怕你？”
    “有意思。”苍情眉毛轻轻一挑。
    寻常人若是知道了莫天齐的情况，就算不会害怕，也绝对不会像沈达这么淡定从容。
    沈达没有理会他的注视，加了块牛肉放进嘴里，感受着牛肉在嘴里化开的香气，淡淡说道：“说说吧，你怎么才能从他的体内出来？”
    闻言，苍情更加惊讶了：“你竟然知道神识可以离体？”
    沈达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怕不是个傻子。
    如果神识无法离体，你是怎么进到莫天齐的体内的，而且你可是数千年前的皇极宗宗主，身体早就死了数千年了，神识若是不能离体，也应该跟着一起死了才对。
    苍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轻轻一笑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有把握杀掉我？”
    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如果沈达做不到，不会一点动容都没有。
    沈达把筷子放下，转了转酒杯：“杀不杀你，我其实都不在意，我更加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能够活这么久，即便是神识，在失去了身体这个载体之后，也应该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消散才对。”
    “载体？有意思的说法。”
    苍情的目光落在他的酒杯上面，随后将酒杯拿起来，凑到嘴唇一饮而尽，略带唏嘘道：“已经这么多年没喝过酒了，还真是怀念这种味道。”
    沈达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打断他的感慨。
    回忆了片刻之后，苍情看向沈达，一开口就像是在说一个故事：“那一年我三十岁，因为沉迷修炼，所以一直没有想过要找伴侣……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一位女子。”
    “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我只知道看到她的第一眼，她的音容笑貌就再也无法从我的脑海中抹去了。”
    “那段时间，是我修炼以来唯一懈怠的一段时光，但也是最值得回忆的，不过好景不长，她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她告诉了我一件事……”
    说到这里，苍情停了下来，盯着沈达一字一句说道：“天要塌了。”
    先前莫天齐就说过这句话，但这一刻苍情说出来的时候，却又有另一番不同的味道，沈达明显能够感觉到，苍情的神识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一丝神识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在传达那句话里面蕴含的信息。
    伴随着苍情发出来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同时在他的耳边响起：“天要塌了。”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很好听，却带着一种遥远的缥缈感，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而就在这短短的四个字中，似乎包涵着很大的信息，这些信息一股脑地进入到沈达的脑海中，他根本来不及去消化分析，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大脑都要炸开了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头痛消失不见，连带着刚才那一股信息，也全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