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喜欢的女子，很喜欢，而且，我已经娶了她。”颜歌喝了一口茶。静静的看着枣儿。
    “枣儿只是一个婢女……”
    “你喜欢我。”枣儿本来想说自己身份卑微，不想在让颜歌说下去。
    她是喜欢颜歌的，很喜欢，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真的只要一瞬间。一个眼神，她不记得她是什么爱上颜歌的。
    大概是那天晚上，他但颤心惊，遇到了他的时候，也可能是那天他淡淡看过来的一个目光。
    总之那天晚上，颜歌说只要她活下来，就能跟着她的那天晚上，颜歌是她最后的支撑。
    她也没有有什么过分的想法，她只想安静的陪在颜歌身旁。
    但是近日从黑衣人口中听到乌姑娘的时候，枣儿知道自己变了，她已经有了野心，不想单纯的守着颜歌的身边……她想成为颜歌心上的人。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被颜歌赤裸裸的切开。
    枣儿觉得自己可悲的不行。
    “对不起公子，枣儿错了。”枣儿跪了下去。“是枣儿端不正自己的身份……”
    “我放你走。”颜歌再一次打断了枣儿。
    “不，公子，枣儿不走。”枣儿猛然间抬起了头。
    颜歌眯起了眼睛：“你不走？”
    “是，公子请不要让枣儿离开您，枣儿不会不懂规矩，枣儿只想继续侍奉公子。”枣儿句句坚定。
    “一直侍奉我？”
    “是。”
    颜歌又笑了：“你确定吗？我以后会一直挽着桕儿，我会对桕儿很好很好，你能接受吗？”
    枣儿知道颜歌是在耍弄自己，但是她却说不出一个拒绝。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颜歌不好，但是她不知道别的，她知道如果能嫁给颜歌，那大概是最幸福的人。
    她不能肯定别的，只能说如果颜歌继承了皇位，也许他的后宫会是记载上妃子最少的一个人。
    可能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卑微吧，枣儿这个时候心里竟然是有些自豪的，想着自己爱上的人竟然这般好。
    “公子，枣儿愿意追随公子一辈子。”
    颜歌忽然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静静的看着枣儿认真的表情：“我让你走。”
    枣儿面无惧色：“枣儿不走。”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颜歌的声音没有了一丝温度。
    枣儿这个时候却忽然间笑了：“公子动手吧。”
    她只是一个宫女，纵然有些姿色，但是却隐没在了人群里。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极美的，脸上的笑容那么凄厉却透着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幸福。
    她小的时候家境贫寒，于是十岁进宫。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可是宫门关上的那一刻，枣儿看着那厚重的宫门，却忽然间明白，她已经死了。
    她死在了这座宫墙里。
    余后的生活她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直到遇到颜歌。
    枣儿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公子，枣儿很开心。”枣儿仰起头，目光澄澈：“枣儿喜欢过人，枣儿一点都不遗憾。”
    颜歌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开口。
    一开始，他只当这是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小宫女，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不是。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还是死。”
    枣儿闭上了眼睛，用沉默做了选择，可她却迟迟没有等到颜歌落下来的剑。
    “公子，枣儿知道自己喜欢公子是痴人说梦，也知道枣儿没有喜欢公子的资格，可是枣儿就是喜欢啊。”
    “就像飞蛾看到烛火，明知道会死，它还是愿意飞向烛火，所以枣儿不后悔。”
    亭子里静静的回荡着枣儿桕脆的声音。
    可在她等了很久之后，睁开眼睛，才发现颜歌已经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行了个礼：“宫主。”
    “把她带出宫，给她银子。”颜歌指了一下亭子里的枣儿。
    黑衣人应声。
    颜歌看了一眼枣儿消瘦的背影，消失在了假山中。
    能在宫中这个大染缸中，还能保持这样一颗干净的心，她不应该死。
    ——
    “阿天，我且问你，你可好估计你我曾经的感情？”慕容烟直直的看着齐天。
    齐天偏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乌桕，知道乌桕看不到了，才道：“念着。”
    慕容烟冷笑了一声：“可你在回答我这个问题前，还是看了一眼那个贱人！”
    “慕容烟，你怎么说话的！”一听慕容烟骂乌桕，齐天就怒了。
    可慕容烟只是冷笑一声：“齐天，你变心可真快啊。”
    “慕容烟，你在跟本王爷不敬，本王爷就要治你的罪了。”
    “齐天，你可别忘了你有多少把柄在我手里，可我不会为难你，毕竟我念着我们之间的感情。”她忽然间指了一下齐天的心：“也因为我傻，到现在，我也放不下你。”
    “烟儿。”慕容烟一句话，让齐天冷静了下来。确实，从前他是想着让慕容烟做自己的妃子，所以大多事情都是慕容烟出主意，慕容烟也知道他很多不能在明面上出现的事情。
    一旦跟慕容烟彻底撕破脸，对他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因为我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旧情，所以如果你真的要不顾及我们曾经的感情，我会去乌桕说些什么，也许之前的事情太久远了，我记不桕了，但是比如最近的。”她停顿了一下：“那天，我们去庙里为什么会出现那等事情……”慕容烟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齐天有些烦躁。
    他一早就知道慕容烟不是一个简单女人。
    从帮他出谋划策，制造了一件件事情，他早就知道，慕容烟这个女人要不放在身边，要不就毁掉。
    今天他是怕慕容烟就直接在乌桕面前，把什么都说出来，才会那么激烈，现在想来，他可是差一点就酿成了大错。
    他不是不知道女人疯狂起来有多可怕，他长在后宫，从小到大见识了多少人的死亡。
    那些女人杀起来人，比男人都要心狠手辣。
    “烟儿，我自然是念及旧情的，你今日找我什么事儿？”齐天彻底冷静了下来，开口。
    可惜慕容烟的嘴角还是挂着那抹冷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三王爷是怎么看待我要成为延王侧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