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记名弟子虽然多是来看好戏，但多少也希望能在此扬眉吐气。于是寄托着众人的希望，乌桕抬腿，走了出去。
    没有柳玉冰飞身而至的窈窕身姿，她每一步走得稳当，气势凌然，不落下风。待行至试炼台正中，她表情平静丝毫没有惧色，看得柳玉冰心中不爽。
    “乌桕，如果你肯跪地求饶，我……”
    “柳师姐，请赐教。”打断柳玉冰，乌桕点头拉开架势。
    柳玉冰一声冷哼，暗道一句“你找死”，两手一番，聚起灵力一挥。
    乌桕正按颜歌平日所教聚气，没等她成功，已经被灵气打中肩膀。整个人连连后退，步子尚未站稳，另一道灵气袭来打得她跌坐在地。
    众人当即哄笑，洛令见状冷哼一声。
    也难怪，少有试炼会在弟子都没祭出灵器前就拉开这么大的差距，记名弟子果然都是些一无所成的废物。
    “乌桕，还不肯跪下来认输吗？”柳玉冰得意道。
    乌桕紧咬牙关，于众目睽睽下重新站起。
    深吸气，拉开步子，气沉丹田，感受灵气变换。气丹渐成，她努力想收集更多灵气，可柳玉冰却不会等她，冷笑一声再度出手，灵气飞袭，再度将她打飞。
    周围笑声更大，其中不乏污言秽语。
    “瞧瞧，一个废物还敢端这高姿态，脸皮也够厚的！”
    “就是说嘛，浪费时间，要我说像她这种人就该去死！”
    “人家才舍不得死呢，毕竟有司空掌门撑腰……”
    柳玉冰双手叉腰，“乌桕，你是不见棺材不……”
    她话未说完，就见乌桕重新站了起来。面色惨白，可眼睛里全是坚定。重新拉开步子，重新聚气凝神，仿佛那些嘲讽跟侮辱都与她无关。
    “找死！”柳玉冰看着越发来气，怒喝一声甩手攻击。
    然而这一次乌桕却不再一应承担，她忽然抬首，双目晶亮。在灵气即将打上身之际，她侧身，几个闪身后落在了柳玉冰背后。
    她手中灵气微弱，但有胜于无。打在柳玉冰后心看对方踉跄向前，她重新后撤。可柳玉冰已经被她惹恼，几乎瞬时转过身，手中灵光大现，一击打中乌桕心口。
    “贱货，凭你也敢偷袭我！”
    柳玉冰飞身上前，又一道灵光出手，再击乌桕肚子。她一把拽住乌桕的头发，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此举让众人哗然，可试炼途中若不是分出胜负，即便连长老们也无法叫停。
    乌桕在这一巴掌下嘴角流血，整个脑袋嗡嗡作响，而柳玉冰却还不尽兴，抬手又是一巴掌！
    “都怪你这贱货栽赃陷害我，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被禁足，怎么会被众人耻笑！”她说着，再度一道灵光打在乌桕身上。随着乌桕飞身落地，她闪身而至，又是一掌。
    “明明就是个废物还敢在谷里作威作福，你以为谁都认你这狐媚皮囊吗？呸，贱货！”柳玉冰一口吐沫落在乌桕脸上，她踩上乌桕五指，用力碾压。
    自始至终，乌桕不发一语。尽管口涌鲜血，大脑也处于混沌，她却没有放弃凝聚灵气。柳玉冰每打一下，她下一次聚气就会更多，仿佛只要憋着这口气不认输，柳玉冰就拿她没有办法。
    殊不知自己在台上受虐的画面看在旁人心里却是煎熬，乌承泽一张小脸早已哭花，最后拽住颜歌的袖子，跪在地上道：“羽、羽霄师兄，求你……求求你救救乌姐姐，她、她快死了……”
    颜歌拉起乌承泽，面向试炼台中，眉宇皱痕比往日深了许多。那些污言秽语，那些嘲讽戏弄他全都听在耳里，更清楚乌桕在这其中仍旧不肯放弃聚气的举动。
    他双手慢慢紧握成拳，少顷，镇定和自若，荡然无存。
    就在他终于按捺不住迈出一条腿的时候，一股冲天灵气突现试炼台中，在众人一片哗然下，乌桕缓缓起身，右手下垂，左手紧紧扣住柳玉冰的胳膊。
    “你……再说一遍？”
    她双眼泛红，满心尽是刻骨的恨意。冲天灵气灌注四肢，也同时进入右手套着的梦铃锁中。
    柳玉冰没想到乌桕会突然爆发，自己被扣住的胳膊几乎连骨头都快碎了。她疼得龇牙咧嘴，却仍不肯退步，“你、你就是个勾栏贱货，狗娘养的婊子！被男人轮，被众人骂！你！”
    “咔嚓”一声，随着柳玉冰话音落下，她的骨头也被乌桕彻底捏碎。
    .19.
    “这么有胆，那你就去死吧。”
    轻描淡写说出最冷漠的话，乌桕周身杀气翻滚，把柳玉冰甩了出去。四周一切仿佛都跟自己无关，她只想释放这么多年来的委屈跟痛苦。
    勾栏贱货？狗娘养的？
    乌桕冷笑，每走一步，梦铃锁跟着一晃。
    清脆的铃声自她手中响起，空谷唱响，宛若天歌。在肉眼看不到的空气里，一抹红光翩飞而出，直击柳玉冰心脏。乌桕终于停下来，见柳玉冰仍在连滚带爬地后退，她冷笑。
    对方脑中那些害人的想法一幕接一幕，欺凌弱小，狐假虎威，张狂自傲！
    她跟苏醉容的密谋，她对自己的怨恨，她对地位的野心……
    到底谁才最不要脸，谁才最下贱？
    乌桕的眼前忽然闪过柳玉冰此刻想法，她眸底红光一闪，笑容越发冷酷。重新抬脚步步上前，见柳玉冰捂着胸口步步后退，她道：“柳师姐，如果你跪下求饶，我……”
    “你做梦！”柳玉冰咬牙道。
    乌桕冲她“嘘”了一声，“我是想说，就算你肯跪下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去死吧！”就在她轻笑分神时，柳玉冰怒喝一声重新抬手。这一次，她祭出自己的灵器白水镯，白光晶亮，灵气冲天，直向乌桕飞来。
    乌桕目光一凛，等的便是对方这一刻出手。
    她右手摇晃，铃铛声再起，红光再出，这一次冲向柳玉冰双目。她平伸胳膊，仅以周身灵气挡住飞来的白水镯，清脆的铃声变得低沉婉转，犹如羽毛正在撩拨心弦，也让柳玉冰动作一滞。
    少顷，众人只见白水镯突然原路返回，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聚起灵光，发出嗡鸣。然后，一击撞上柳玉冰心口将她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