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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包 第96节

      还从来没有人能把洛萸管的这么服帖的。
    她这个人,一身臭毛病, 我行我素惯了。
    从山上下去,洛萸接到爷爷的电话,让她回家吃个饭。
    周攸宁说要陪她一起去,洛萸态度坚决的拒绝。
    “你一晚上没睡,万一猝死了怎么办?”
    他几分失笑:“我身体还没差到这份上。”
    “身体再好也得睡觉。”
    洛萸难得态度强硬一次, 不是以那种开玩笑的语气。
    周攸宁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然后轻笑着点头。
    “好。”
    他睡的沉,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睁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
    属于洛萸的那一栏,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手指悬停在上面, 最后还是锁屏放回原处。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穿上衣服去公司, 却在中途接到一个电话。
    他很少参加饭局, 能推的通通都推了。
    但这次, 似乎没办法推。
    周悦是周攸宁的姑姑,年纪大了, 平时静养在国外。
    这次大约是听说了家里那些事,才匆忙赶回来的。
    她对自己哥哥的那个私生子没什么好感, 上流阶层的人似乎都带着点审视他人的傲慢。
    对于那种肮脏龌龊的关系,她觉得不耻。
    可向然她不能不管。
    “我知道你恨那个人,但向然好歹也是你侄子,你断不能因为上一代的恩怨, 就把罪责推到他身上。他是无辜的, 如果能选, 谁不希望光明正大的活着?”她苦口婆心的劝着,希望周攸宁能想明白。
    落地窗外能清晰的看见闪电掠过云层,周攸宁等雷声过了方才开口。
    相比周悦的激动,他沉静的语气,反而听不出几分情绪。
    “我是向然的叔叔,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既然你知道你还拿他当侄子看,那你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她比方才更激动,满是皱纹的脸上,因为此刻的情绪,而通红一片。
    不用问,也知晓她指的是什么。
    周攸宁安静垂眼,只喝茶,面前的菜他一口未动。
    他确实不爱吃外面的饭菜。
    姑姑大抵是对他彻底感到失望,也不再说什么了。
    周攸宁看向窗外,雷声过后,便是大雨。
    他没想过要解释,因为知道就算解释,也没什么用。
    思维一旦固定,是很难被改变的。
    在她眼中,周攸宁始终都是那个谁也管不了纨绔。
    他坏事做尽,更何谈是抢侄子未婚妻。
    他做得出来。
    在她眼中,自己这个侄子,做得出来。
    --
    洛萸一顿饭吃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周攸宁在客厅看书,却算不上专注。
    视线总是看向大门处,全然不在书上。
    直到门打开,洛萸的声音传进来。
    她不耐烦的让洛杰赶紧滚:“下次要是让我发现你再去那种地方,休想从我这儿要走一毛钱。”
    洛杰的声音离得远,周攸宁没太听清。
    他放下书,站起身,朝她走去。
    洛萸刚换了鞋子,人还没站稳,就被抱住。
    周攸宁抱的有些急切,洛萸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她愣了愣,手上拿着刚脱下的外套。
    好一会儿,她才问他:“怎么了?”
    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
    周攸宁摇头,只说:“让我抱一会。”
    他的一会,和洛萸以为的一会,好像不太一样。
    洛萸站的脚都酸了,他却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洛萸是个很迟钝的人,这种迟钝大概和她不太聪明的脑子有关。
    可是此刻,太明显了。
    周攸宁的难过太明显。
    她突然笑了,抬手去摸他的头:“我们娇娇今天怎么了,被欺负了吗?”
    他身子微僵,在她碰到他的那一瞬间。
    而后,大抵是在笑。
    洛萸感受到了,他笑时,轻颤的肩膀和胸腔。
    “嗯。”罕见的,很坦然的承认,声音低软,像在撒娇,可话里带的淡淡笑意却又让人分辨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被欺负了。”
    洛萸问他:“要我帮你报仇吗?”
    “帮我。”或许是觉得这句话有趣,他单独拆开,念了一遍,“报仇?”
    洛萸说“我找人把他揍一顿。”
    笑声轻慢,又带了点故作的为难:“可是怎么办,她年纪很大了。”
    洛萸也跟着一起为难:“对啊,万一揍出个好歹来,我说不定会进局子。”
    周攸宁有时候会想,如果他不是周向然的二叔,如果周向然没有和洛萸分手。
    那么他们,是不是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光是想想,就会觉得难过。
    安静持续了很久,洛萸一本正经:“那我轻轻的,踹她一脚。”
    周攸宁笑出声来:“你是认真的?”
    她也笑:“怎么可能,我是二十五,又不是十五,怎么可能这么没分寸。”
    她问周攸宁:“还难过吗?”
    他摇头:“早就不难过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满足便盖过任何负面情绪。
    但就是突然,想被她哄一哄。
    很幼稚的想法。
    洛萸终于得以从他怀里离开,视线平齐时,她只能看到他身上的毛衣。
    大多时候,他都是处变不惊的,甚至到了无趣的地步。
    视线往上抬,看到他那张脸。
    又会觉得,再无趣的人,只要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便也变得有趣。
    “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研讨会,可能下周才会回来。”
    周攸宁接过她手里的外套,抚平整后挂好:“放假也要去?”
    洛萸在沙发上坐下,从果盘里拿了根香蕉,扒皮后咬下一口。
    “本来我是不够格去的,但前辈给我申请了一个名额,让我跟着好好学习。”
    周攸宁在她身旁坐下:“下周回来?”
    “嗯。”
    “下周几。”
    洛萸也不太确定:“可能是周三,也可能是周四。”
    算下来,她最少要去四天。
    周攸宁沉默片刻:“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的,不能带家属。”
    “我自费。”
    “不行。”
    “他们的费用我也......”
    洛萸打断他:“你就这么离不开我吗,就四天。”
    他握着她的手,翻转一圈,掌心相抵,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