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恩只用了两秒钟来思考，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她原本就是要来看父亲的。
    程佳恩自动忽略了蒋晓婷的存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平静的向程振海走了过去，“爸，您醒了？”
    “跪下！”
    程佳恩的声音才刚响起，便传来程振海的厉声呵斥。
    病床上，程振海半靠在床头，阴沉至极的脸上充满了怒气，他双眼通红的瞪着眼前的女儿，就像在看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程佳恩扫了蒋晓婷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这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爸爸的态度竟是这样的……坚决。
    他甚至都没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让自己跪下，想必自己再说什么也毫无意义了吧？
    这时，蒋晓婷充当好人劝解程振海，“有事好好说，别吓着佳恩。”
    程佳恩目光淡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对蒋晓婷的存在视而不见。
    “看您恢复的很好，我就放心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佳恩的脚步顿住，却并未转身。
    蒋晓婷见状，也怕程佳恩就这么离开，事情不好解决，于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佳恩，算我求你了，你放过你姐姐吧！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伤害凝凝可以吗？我求求你……求求你……”
    看见蒋晓婷的头疯狂的撞向地面，程振海立刻急了，“晓婷，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起来？”说着，他转身就要下床。
    可他身体太虚弱了，才一动，整个身体便失去了控制一般，“砰”的一声跌落到了地上。
    伴随着那声巨响，程佳恩迅速转身。
    当看到父亲因为剧烈疼痛而扭曲的面孔时，程佳恩什么都顾不得了般冲了过去。
    “爸，你怎么样？爸，你没事吧？医生！医生……”她一手扶着程振海，一边大喊着，整个身体因为紧张而颤抖着，脸色更是吓到煞白。
    蒋晓婷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冷漠的厌弃，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还是假装关心的扑了过去，“振海，振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振海……”
    “你滚开！”程振海一把将蒋晓婷推开，“离我爸远点！”
    看着女孩儿猩红的双眼，以及被推的差点儿摔倒的蒋晓婷，程振海轮起手掌，狠狠的甩到了程佳恩的脸上。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程佳恩来不及反应，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惊恐的看向面前的男人，那个她一心护着，现在却站在别人那边的亲生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为了别的女人打她，但她却头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爸……”一声爸，让程佳恩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她明明不伤心，不痛苦，可那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
    面对女儿质问的目光，程振海看也没看，转身看向蒋晓婷，一脸的担心，“晓婷，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
    蒋晓婷动了动，一脸痛苦的扶着地坐了起来，目光得意的扫了程佳恩一眼，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佳恩，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求你不要为难凝凝。”蒋晓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程佳恩，头上一片殷红，“你放了凝凝好不好？你抓我我吧，把我关到监狱里，哪怕是杀了我都行，求你放了凝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我给你磕头，我……”
    看着蒋晓婷马上磕向地面，程振海怒吼一声，“够了！”
    一瞬间，蒋晓婷停在了那里，头没磕下去，整个身体却像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砰”的一声，跌向程振海，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晓婷！”程振海担心的喊着，伸手就去掐她的人中，看着她一片暗红的额头，心疼不已。
    很快，蒋晓婷醒了过来，第一反应便是狼吼一样的痛哭，“就让我死了吧！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凝凝，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害了你……”
    程佳恩淡漠的看着蒋晓婷的鬼哭狼嚎，缓缓的站了起来。
    “蒋晓婷，不用演戏了！”她冷冷的看着拿生命在演戏的女人，心里一阵厌恶，“你不就是想利用我爸让我松口吗？呵……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听闻此言，蒋晓婷的哭声停顿了一下，她没有回答程佳恩，而是一脸委屈的看向程振海，“振海……”
    “行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把凝凝给你救出来。”程振海一脸心疼的看着蒋晓婷，苍白的脸色低沉阴冷。
    程振海的话，让程佳恩心里猛的一揪，看来蒋晓婷的目的达到了。
    可她又怎会让那个女人得逞？
    “可……”蒋晓婷看着程佳恩那一脸坚决的样子，心里还是不放心。
    “你先出去吧！我跟佳恩谈谈。”程振海温柔的望着他，声音平静的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蒋晓婷看了程佳恩一眼，厌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刀子一样犀利，可碍于程振海在，不得不忍了下来，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病房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程佳恩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可心却不受控制般砰砰的跳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父亲，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却是微微一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的伸手去扶他，“爸，地上凉，我扶您起来……”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爸爸的话，就把凝凝放了！”
    一句话，程佳恩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收了回去，心像被撕裂了般的疼了起来，“警察局不是我开的，我做不了主！”
    “程佳恩！”程振海声音阴冷的呵斥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放不放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