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瞬间泪流满面，甚至有些激动的女孩儿，程佳恩无奈的收回了自己的劝解，转身再次将纸巾放到了她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刹那，她突然想到了当初的程佳凝。
    那个宁可什么都不要，连尊严都愿意被践踏，甚至放弃一切都要留在顾少霆身边的倔强女孩儿。
    顷刻间，她竟有点儿可怜这个女孩儿，也可怜当初的程佳凝了。
    “程医生，对不起，我情绪有点儿失控，我……”
    “没关系！”程佳恩温和的看着她，“把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单宁抬头看向程佳恩，有些胆怯的道，“程医生，你说……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或者……有精神病？”
    “别胡思乱想，没那么严重。”程佳恩说完，转身拿了一套测试题递到女孩儿的手里，“如果你愿意，也有时间的话，做一份心理测试吧，我们从数据上分析一下。”
    “我可以拿回去做吗？我还在试用期，怕出来太久被领导发现。”
    “没问题！”
    单宁离开后，程佳恩望着电脑发了一会儿呆，虽然刚刚那一刹那突然想到了死去的程佳凝，但却让她猛然意识到，她似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从妈妈，到爸爸，再到程佳凝……
    想到这里，程佳恩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楼下星巴克，程佳恩点了一杯热摩卡，又买了一份小甜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少霆。
    “在干嘛？”男人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来。
    程佳恩的唇角微微一扬，目光望着落地窗外的都市，轻轻的喝了一口摩卡，一股巧克力混合着奶油的香甜，瞬间将她心里的忧伤一扫而光。
    “老板查岗啊？”程佳恩故意逗他。
    两天不见，她竟感觉他离开好久了。
    “老板不会查岗，但老公会……”
    程佳恩笑了，“你那边怎么样？事情处理的顺利吗？”
    他走的时候说三至五天便可以回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如果顺利那么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可能要再晚两天回去。”顾少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来。
    程佳恩心里一沉，“不顺利？”
    “还好！”顾少霆唇角微勾，没说太多有关墨斯的情况，“你那边怎么样？有了预约制度，还有那么多人去烦你吗？”
    “你还说呢？都怪你弄什么预约制度，我现在一个患者都没有了！”程佳恩抱怨。
    男人闻言，满意的笑了笑，“那还不好，多清闲！”
    “我又不是来清闲的。”程佳恩囔囔的道。
    顾少霆当然知道她的性格，若是真把她当成金丝雀养起来，反而会让她很痛苦。
    所以，在g集团驻扎并不是他的最终想法，他有他的打算。
    “先忍一忍，等我回去，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先保密！”
    程佳恩笑了笑，却突然想到了之前林教授那个电话，于是试探的道，“顾少霆，仁爱医院你知道吗？你觉得……在那里工作怎么样？”
    “你想去？”
    男人那么聪明，又怎会猜不到她话里的意思？
    程佳恩也不隐瞒，“林教授帮我争取了一个名额，我想去试试！”
    电话里，男人沉默了半秒，“等我回去再说吧！”
    “不着急。”程佳恩也不催他，反正还有一周，一周之内，他总该回来了，到时候，她再软磨硬泡，不信他不答应。
    “这些天，我不在，你要听晴明的话，明白吗？”
    程佳恩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般，立刻疑惑的问道，“提起晴明，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
    “什么问题？”
    “你和晴明什么关系啊？”
    “雇佣关系！”顾少霆很坦然的回答，没有丝毫的隐瞒。
    程佳恩试探的道，“从……你不认识我的时候开始吗？”
    若是的话，那么晴明救自己的那几次，便是顾少霆所为了。若真是如此，那顾少霆应该早就在她那次中药之前就认识她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顾少霆为什么还一直装作不认识她呢？
    “不是！”顾少霆否认了她的猜测。
    “那就很奇怪了！”程佳恩一脸不解，“他工作那么不在状态，那么不眼睛，又吊儿郎当的一个人，你怎么会雇佣他呢？”
    听到程佳恩对晴明的评判，顾少霆眉头微收，“他这两天又是这样吗？”
    “那倒没有！”程佳恩摇头，“这次大有改观，不但按时接送我上下班，而且还简直做成了外面小哥！”她抬手看了眼时间，“这不……他马上就要来了，带着陈嫂亲手做的饭菜。”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程佳恩抬头看向门口，“请进！”
    果然，推门进来的是拎着五菜一汤的晴明。
    “喏，外卖小哥来了……”程佳恩看向晴明，那个高大的阳光男孩儿一脸鄙夷的扫她一眼，然后拎着午餐走向了用餐区。
    顾少霆闻言，忍不住笑了笑，“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
    “是啊，这两天，都是他和我一起吃的午餐，相处的……不知道有多好！”程佳恩咬牙切齿的道。
    第一天，他以帮她试毒为由，先尝了所有的菜，结果导致她直接没了胃口。
    第二天，他在她吃的正香的时候，很认真的跟她虫子和马桶的故事，最后导致她差点儿把上辈子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今天，不知道他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程佳恩决定，一会儿给他分一半的饭菜，把他打发到旁边的会议室去吃。
    顾少霆闻言，阴沉了一天的脸色，此刻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原来索悦说的那个男性朋友竟是晴明。
    挂掉电话，程佳恩走到用餐区，看着晴明摆放好的饭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赶他了。
    毕竟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从星辰到g集团，来来回回这么多趟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吃饭吧！”程佳恩拿起筷子，递向晴明，但却跟他约法三章的道，“今天，只吃饭，不说话，谁说谁是小狗，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