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望
    被这样鄙视，许芳芳真是有点无语凝噎，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
    许芳芳自认为自己擅长的是破案和抓捕，可悲的是，在这两个方面，张子扬对她都是一种碾压的态势。
    至于知识存量之类的，她就更是没法比了。
    因此，她虽然生气，却无法反驳，反驳毛线啊，人家张子扬说的，她以前都没听说过。
    消毒液和洁厕灵这种日常清洁用品竟然还可以用来杀人，她算是长见识了。
    只是，内心深处，难免有点委屈，因为张子扬的声音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就像一个老师，上着课上着课，突然发现下面的坐的根本不是学生，而是猪！
    “哦，用的就是这个氯气啊！”
    罗雨萱还好，她不是警察，不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民警小李是真的服气了，拿出个小本本记录了起来。
    许芳芳拉不下面子记这种东西，只好在心里默默记住，使劲的运用脑细胞，然后问道：
    “这么说的话，那些气球，是用来装这两种消毒剂的，厕所里应该还有机关，曾伟权触发了机关，两种溶液混合，释放大量氯气，导致他中毒身亡！对吧？”
    许芳芳终于摸到了门道，暗暗感叹，这种杀人方法实在是够聪明的， 再加上江潮河这个倒霉蛋，足以让杀人者逍遥法外。
    “终于开窍了？我说呢，你看起来不像笨蛋啊！”
    张子扬这算是变相赞美了，说完，又回到厕所。
    你才笨蛋呢！
    许芳芳挥挥拳头，还是跟了上去。
    她不得不承认，跟着张子扬或许会被打击，或许心灵会被摧残，可真的能学到东西。
    不说别的，化学上的这种常识，她起码已经知道了。
    下一步， 该我领先一步了！
    许芳芳精神抖擞，一进厕所，一双凤眼电光四射，打量厕所里的一切。
    既然杀人者杀人的手法是要靠两种溶液融合，自然不能让曾伟权事先看到。
    如果曾伟权一进厕所就看到气球，或者一开门就触发机关，使气球破开，两种溶液混合，那他就还有机会逃走。
    那么曾伟权一定是开门进来之后，机关突然爆发！
    许芳芳盘算着，走到厕所的中心，想象着曾伟权当时遇到的情况。
    正在这时，张子扬看向民警小李，说道：
    “小李，有曾伟权倒在地上的照片吗？拿来我看看！”
    照片？
    这和破案有关系？
    许芳芳立马过来，也等着看照片。
    “有的，有的！”
    小李点头，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照片，上面是各个角度的曾伟权照片。
    曾伟权已经入土为安了，这种照片便是第一手资料了，张子扬接过看了看，递给许芳芳，自己则开始盯着马桶半晌无语。
    这是2001年，虽然经济大发展，可整体国民收入还没上来，很多地区并没有使用马桶的习惯。
    张子扬自己都不太喜欢马桶，尤其对公共厕所的马桶，更是深恶痛绝。
    在他看来，公共厕所用马桶绝对是策略性错误，一个马桶，好多人坐，一个人有皮肤病，说不定就染的好多人痒痒。
    就算大家都健康，想想这个马桶刚刚有人坐过，也是怪恶心的。
    因此，张子扬一直到后来买房了，装修的时候也是那种可以蹲的厕所。
    马桶他用的不多，但看照片上曾伟权的样子，应该是用完马桶，起身的时候触发了机关。
    他看的认认真真，许芳芳却迷茫了，她刚刚解开所有谜团，现在又有了新的，不可索解的谜团，那就是，张子扬从这几张照片上看到什么了，怎么突然对马桶感兴趣了？
    “张子扬，你从照片上看出什么了？”
    也不拐弯抹角了，许芳芳直接问。
    照片上，曾伟权躺在地上，仅此而已啊！
    她算是发现自己的缺点了，那就是观察力不够，以后可要好好训练这方面的能力。
    “曾伟权应该是上完厕所，才触发了机关，引来了毒气！”
    张子扬回答的也坦荡，目光却还在马桶上。
    或许是因为知识丰富了，现在的案件，和古代比起来了，花样多了很多，不过呢，万变不离其宗。
    犯人所做的一切，中心思想都是要掩盖自己的罪行。
    张子扬有个办案的心法，那就是把自己带入罪犯的心理，假设自己要犯罪，会怎么做，怎么掩盖罪行。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黑暗的破案手法，因为要带入犯人，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的内心去模仿犯人的心理。
    这就像探险，要去险峻之处，就要亲自攀登。
    可如此一来，心灵上不免就要触碰很多黑暗的东西。
    张子扬可是用了很长时间，才能够娴熟的运用这个办法，要知道，这其中最难的一点就在于，进入犯罪分子的黑暗心理之后，还要回归本心。
    西方哲学大家尼采曾经说过，当你凝视黑暗的时候，黑暗也在凝视你。
    因为用这种方式办案，张子扬曾经陷入过长时间的失眠。
    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过了这个关口。
    他现在认定是洪倩杀了曾伟权，便试着带入一个女犯人的心理。
    说真的，这还真有点难，性别之分，这是上天安排的，他是个男人， 要进行女性化思考，不太好把握。
    “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芳芳问道。
    张子扬突然眼前一亮，是啊，自己是男的，这不有女的啊，虽然许芳芳泼辣了些，可属性上到底是女的，她或许能够提供点不同观点。
    “很简单啊，你看，他腰带还没有系好呢！”
    张子扬指着照片说道。
    郁闷！
    许芳芳一拍额头，是啊，照片上的曾伟权腰带耷拉在一边，很明显是走到了马桶边，要上厕所，我是个傻子吗？
    随即想到，自己之所以没有发现，那是因为照片上一片狼藉，引人注意的点太多了，反而失去了焦点。
    “可是，你为什么说他是上了厕所才触发机关的？说不定他没上厕所，走到马桶边，毒气都出来了！”
    许芳芳观察力有限，听力却不错，张子扬说曾伟权是上了厕所中毒的，可光凭腰带没系好，证据不足啊!
    “你真的需要好好训练一下自己的观察力和逻辑推理能力了！”
    张子扬再次发出失望的言论，显然，在他看来，许芳芳距离一个合格的警察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