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边的庞晴天微微笑着，连连点头，她也是刚刚明白过来，却比许芳芳理解的更深。
    她对魔术有所了解，知道魔术就是障眼法，让观看者把注意力放在关键的地方，可玩魔术的人却在其他地方弄机关。
    比如这个魔术吧，不明就里的人，一听就理所当然的把重点放在了消失的牌上面，等到穆沛然真的把牌变消失之后，自然惊诧莫名。
    因为前面穆沛然又是蒙眼又是转身，处处在在都显示他是不可能看到几人指过什么牌的。
    没看过却能知道，这不是超能，不是灵能，意识流动，那又是什么呢？
    人自然就会往玄妙上面想了。
    可实际上呢，整个魔术最大的机巧之处不过是换牌，只要把这一点做好了，观看者只看到自己指过的牌消失了，便觉得神奇。
    可惜，算穆沛然倒霉，偏偏遇到了张子扬这种鬼才。
    “穆大师，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如果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可别客气啊！”
    把底裤都掀了，张子扬嘴上也犀利起来，带上了一种嘲讽的味道。
    世界上各个国家都有玩魔术的，多多少少的都会把魔术和神迹啊，超能啊，甚至外星人联系起来。
    固然，总是可以骗一些人的，可是，只要一经拆穿，就没有了任何神秘性。
    所以，就这个意义上来讲，魔术比那些骗人的学术危害还小些，因为魔术终究可以拆穿。
    可有些学术那是无法拆穿的，因为把故弄玄虚玩到了极致，让谁也看不懂，自称看懂的人也有好多种解释。
    若是有人去钻研，就是耗费一生也无法研究透。
    要是糊涂人，就会耽误一生。
    如果是聪明人，后退一步看，问一句，这种学术有什么用呢？
    立马就清明起来，这种故弄玄虚的学问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除了浪费时间，让人困惑。
    所以说，只有像清水般可以解构的学问才是真正的学问，那些解释不清的统统都是骗人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其实魔术也是一种学术，了解原理之后也是可以解构的。
    “你说的全部正确，我果然没看错，你是具有超强感知力，也就是有灵能的人。”
    穆沛然捋了捋胡子，突然夸奖起张子扬来，好像这个小魔术根本不是用来验证灵力的，而是用来验证张子扬厉害的。
    哦，有退路啊！
    张子扬立马就明白了，这是魔术玩砸之后的退场模式，若是一般人，可能听到自己也有灵能，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可是，张子扬没有那么浅薄啊，他又不缺赞美。
    “我也有灵能？我自己都不知道！
    穆先生，我不是两顶高帽子就可以打发的，说说吧，你怎么知道受害人尸体在什么地方的？”
    张子扬不愿意在故弄玄虚的话术里打转，问到了关键的地方，说完，看了看案卷，这才知道该位受害人叫李雪娇。
    只要摈除了神神怪怪的东西，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出，穆沛然必定和李雪娇的死有关联，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尸体在哪里？
    “我已经说了，是灵能，人身死后，意识不灭，具有灵能的人能够感受到死者的意识所在……”
    穆沛然和尚念经一般又说起了灵能，张子扬一皱眉，正要打断，突然一个保姆模样中年女性过来，很尊敬的说道：
    “穆先生，郑先生来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赶快，让他进来！”
    穆沛然好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还出去迎接了一下，张子扬一时问不下去了，便也站起来等着。
    随着一阵寒暄的声音，穆沛然领着一个四十来岁，面目黝黑，身材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位是彭媛媛的父亲郑润明！”
    穆沛然客气的介绍，听得张子扬三人都有点炸毛，他们都听说是彭媛媛的父亲因为太过在乎女儿，所以请了灵媒，可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人。
    不光是姓不一样，关键年岁也不对啊，彭媛媛三十二岁了，这位四十来岁，也生不出来那么大的闺女啊。
    带着疑惑，张子扬也自我介绍了一下，便主动了解了起来；
    “郑先生，你不是彭媛媛的亲生父亲吧？”
    “不是，我是她的继父，不过，我是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的。”
    郑润明说的很诚恳，可是，这种话，谁要信，那谁就是傻逼了，亲生就是亲生，不是亲生永远都不会是亲生。
    亲生的孩子也不一定爱呢，非亲生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这是常识，还有一个常识是，张子扬听过太多类似的话语了，听起来坚定无比，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可是，基本都是胡说八道。
    到这里，张子扬突然意识到自己来的鲁莽了，很多基本信息还没有了解清楚呢就直捣黄龙，具体人物关系，还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想到这里，也知道这案子绝不那么简单，倒是不用着急在这一时，于是干净利落的告辞：
    “哦，你们有事先聊着，我们明天再过来拜访！”
    说完带着许芳芳和庞晴天离开，心里却对做案卷的人有一种恼怒，受害人的家庭情况都不写清楚，算什么案卷了。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懂了，这是连续五个女人被害，或许刚开始办案的人还上心，可越到后来，对破案不抱希望之后，就开始敷衍了。
    “张子扬，干嘛不顺便好好问问这两个人？”
    许芳芳公事公办的问道，和以前不一样，这次的问话十分的温柔平和，没有一丝诘问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汽车上大胆的装睡，把头靠在张子扬肩膀上这个行动取得了巨大成功，张子扬还用拥抱来回应，虽然两人谁也没说什么，可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靠近了许多。
    年轻女子最在意的就是爱情了，只要有了爱情，就像花朵得到了氮磷钾的滋润一样。
    “现在问不出什么来，咱们不掌握实质证据，穆沛然是不会说什么的。
    至于对郑润明的问话，当着穆沛然，也有许多不好问的。
    咱们还是先住下来，把情况摸清楚，心里有个底再说。”
    张子扬解释了一下，二女都是点头，郑润明的出现她们也很愕然，原本以为是一个老父亲心疼想念女儿呢，结果是继父，这差哪儿去了？
    因为是过来特别协助办案，住的地方是滨州市警局安排的，还算不错，一家叫“白云”的快捷酒店。
    这就是大多数小城市的水平了，不是说酒店房间不好，而是名字，很多都是烂大街的名字，一点想象力也没有。
    这在二十年后也没有得到改善，原因无他，国内教育不鼓励这个。
    逻辑推理和想象力，这本是最重要的，却是被扼杀最严重的，这样的环境下，能有个“白云”的名字就不错了，起码没有颠倒黑白。
    “芳芳姐，给滨州市警方说一声，让他们重新弄一份案卷来，写清楚每个受害人的家庭情况。
    另外，质问一句，为什么彭媛媛的父亲是郑润明，这种事情都不写清楚。”
    回房间之后，张子扬就发布了一个命令，他没有什么职位，但是该提的批评还是要提的，每个案子都要认真对待，能力不足有情可原，态度上变得散漫，那就涉及到职业道德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