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芳一怔，感觉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锤子一下子把她给捶晕了，根本无法思考，感觉是怎么来的？感觉就是感觉啊！
    处理这种细微的东西，实在不是许芳芳擅长，就连庞晴天也没能完全理解，幽灵出租车一会在眼前，一闭眼一睁眼跑到身后去了，这不是直线运动是什么？
    把这个说出来，张子扬直接质疑并给出了答案：
    “你说幽灵出租车跑身后去了？凭什么这么说？
    要知道，我们人类的头虽然不能像猫头鹰那样三百六十度旋转，可是，靠着身体，靠着转身，照样能够看到周边三百六十度的景色。
    那问题就来了，我们盯着一个笔直迎面而来的汽车，如果不闭眼，就可以看到汽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过去，也可以断定汽车走的是直线。
    可昨晚在黑夜之中，还闭过眼，我们并没有一直亲眼看着幽灵出租车走直线。
    而我们的感觉就更不可靠了，当时突然遇到奇怪现象，人人惊恐，根本不会注意自己的感觉。
    那么，是什么给了我们感觉呢？
    灯光！”
    灯光？
    许，庞二人都沉思了起来，仔细的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当时是午夜，无光无月，走在祥和大道上，这个好判断，因为从灯光明亮的地方走过去。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依然是清晰的，祥和路有稀疏的路灯，而民主大道上没有路灯。
    这个时候，如果闭眼再睁眼，依靠什么判断方向？肯定是路灯，一看路灯就知道自己在祥和路上。
    等幽灵出租车过来的时候，感觉也是这么延续的，幽灵出租车冲过来的时候，很容易判断它是祥和路上，因为有路灯。
    等到幽灵出租车过去之后也是一样，回头一看，幽灵出租车跑在有路灯的道路上，而只有祥和路上的路灯是亮的，幽灵出租车当然也是跑在这个路上。
    前面是祥和路上，过去之后也是在祥和路上，大家本能的就以为幽灵出租车走的是直线，穿过了大家的身体。
    然后呢？
    又如何呢？
    有灯光是好事啊！
    “对啊，有灯光，所以我们才感觉幽灵出租车的确穿过了我们的身体，因为幽灵出租车一直走在祥和路上啊！”
    许芳芳有点懵的问道，她从来没有想过灯光有什么问题，现在听张子扬说感觉依赖的是灯光，仍然没有想通透了。
    漆黑的夜里，要辨别方向当然要靠路灯了，这个是常识，和幽灵出租车有什么关系啊？
    “呵呵，你就是被环境给迷惑了。
    我问你，幽灵出租车冲向我们的时候发出电光，你闭眼了。
    如果这时候把祥和路上的路灯关掉，然后打开民主大道上的路灯。
    你睁开眼，会发现吗？
    你判断方位的唯一依赖是灯光，以灯光作为判断周围一切的基准，当灯光本身改变的时候，你还能判断什么？”
    张子扬这是把谜底直接揭露了，关键点就在大家闭眼的瞬间，灭掉祥和路上的路灯，打开民主大道上的路灯。
    这里面只涉及到一个开关，完全可以在人闭眼的一瞬间完成。
    许芳芳和庞晴天都给震了一下，面面相觑，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是啊，大家通过灯光来判断方位，可如果灯光变化了呢？
    人不就陷入了错误的认知里？
    只是，在一般人的想法里，根本不会考虑路灯改变这种事情。
    毕竟，路灯属于大环境，人的下意识里，认为大环境永远不会变的。
    就像一个人在早上起床的时候，根本不用思考，天然的以为太阳会从东边出来。
    假如，有一天，太阳没有从东边出来，而是从西边出来了。
    清晨，一个人走到朝南的阳台，本能往左手边，往东边看去，要欣赏一下日出，可是，他没有看到，再往西边看，却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太阳……
    会把人吓死吧？
    因为他依赖着阳台，已经有一个认知，什么方向是东方，什么方向是西方，都有了固定的认知，突然改变，冲击就会格外的强烈。
    张子扬等人昨晚的情况，不同的一点在于，没有朝南的阳台，是在平地上，周围黑暗，唯一能依靠判断方向的只有路灯。
    路灯一改变，尤其是在人闭眼时候改变的，这样人一下就进入了错误的认知，把南北方向的民主大道当成了祥和路。
    “啊！天哪！我明白了，哈哈……
    厉害，厉害，太厉害了！
    设计的厉害，你也厉害，张子扬，你是怎么想到的？也太聪明了吧？”
    许芳芳啧啧称奇，心头叹服，这个设计看似简单，却是直接攻击人的感官，利用黑夜，操纵灯光，加上恐惧，人在其中，自然就对空间有了错误的认知。
    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人明明已经陷入错乱空间里了，却还把错误源头当成唯一的依靠。
    成见！
    不光是灯光，还有人的成见。
    大家一踏上祥和路，来到十字路口，就有了一个成见，那就是：祥和路上有路灯，民主大道上路灯不亮。
    有了这个成见，闭眼之后，两条路上的灯光变幻之后，就把民主大道当成了祥和路。
    “别着急，让我再捋一捋，幽灵出租车冲过来，发出电光，在这一个瞬间，两条路上的路灯发生改变，祥和路上的路灯关闭，民主大道的路灯亮起。
    因为我们闭着眼呢，所以感觉不到。
    这个时候幽灵出租车跑哪儿去了？”
    庞晴天有点急切的问道，她已经想通了大部分，只有一层薄纸没有穿透。
    刚一问出来，她就后悔了，人家许芳芳已经懂了，她还问呢，这不是反应迟钝，落后于人了吗？
    咋回事？
    我还不如许芳芳？
    还是说，因为许芳芳和张子扬关系比较亲近，所以更容易了解他说的内容？
    一念及此，又想起了那句下流话：要想学得会，跟着师父睡！
    不光脸上热，身体也泛着热气，垂下玉手，用力掐了一下大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简单啊，晴姐！
    咱们闭眼的时候，幽灵出租车一转弯就上了民主大道，这时候，祥和路上灯光熄灭，民主大道上灯光亮起。
    咱们产生了错觉，以为幽灵出租车还在祥和路上呢。
    嗯？
    子扬，我觉得还有一个认知影响了我们，那就是幽灵出租车开的太快了，没有原路返回的可能。
    如果有一种特别的汽车，能够瞬间停下，瞬间加速。
    在昨晚那种情况下原路返回，我们是不是依然以为幽灵出租车穿过了我们的身体？”
    许芳芳回答完了问题，又提了一个问题给张子扬，子扬子扬的，一听就知道她完全不生气了，爱的更深了。
    庞晴天心下暗恼，许芳芳这回答问题的态度，好像自己是一个小学生一样，应付一下就完了，她则继续和张子扬探讨深刻的东西。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领导啊？
    好委屈！
    听许芳芳一点，庞晴天倒是听懂了，只是，有一种憋屈的感觉压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