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扬听了一愣，抬头看了看庞晴天，见她杏眼惺忪，唇角润泽，忍不住心头一震，再联系吃饭喝酒的事情，不由得猜测：莫非庞晴天真的暗恋自己？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那天你走之后，许芳芳让我马上来这里办案，我推脱说需要休息。
    她和我闹了一场，我还是没有答应，她便说我不在乎她，提出了分手！”
    张子扬不愿意在这上面来什么隐晦折腾，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说透了，通过这事他也发现了，高尊严的人，分手真是简单，一句话就行了，谁也不会主动求和。
    “哦，这样啊！你那个时候状态确实不好！”
    庞晴天没有给出明确的评价，可话里的意思明显是站在张子扬这边的，上个案子是她的，她当然知道张子扬情绪上抑郁，沉重。
    不说张子扬正在休假，就是在上班，破了那样的案子也得休息一段时间。
    在她看来，许芳芳这是恃宠而骄了，根本不去体谅男人经历了什么就非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支配男人。
    若是一般男人还好，张子扬哪里受得了这个？
    爱上一条龙就不要试图限制他的自由了，她自己就见过很多女人管男人的，结果渐渐把男人都管成窝囊废了，结果这些女人还要嫌弃这些男人窝囊。
    如果我和张子扬谈恋爱，就绝不会如此任性。
    知道了端低，庞晴天便不再问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为免尴尬，问起了案子的事情：
    “子扬，如果检测部门从剩下的那些球杆上检测不出指纹，那就是有人陷害姜琳了。
    杀害宋振山，陷害姜琳，你对这个嫌疑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庞晴天到底是副队长，在人情上比许芳芳成熟的多，感情的事情浅尝辄止，立马转移方向。
    这叫润物细无声，她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说的是想要谈恋爱，千万别傻乎乎的说出来，慢慢的酝酿，成或者不成，大家都不会失了面子。
    这也是她如此大胆的原因，女生生性就是会害羞，爱面子，既然有不伤面子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嗯……杀害宋振山要么是为了报仇，要么是为了钱财，陷害姜琳理应是为了感情。
    我们要查凶手的犯罪动机，总是要从受害人身上计算的，计算他们的社会关系，他们的价值所在。
    宋振山作为企业家，商场如战场，得罪人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有人想要报仇，这是正常的。
    他的价值在于他的钱，有人为了钱动手也有可能。
    而姜琳的最大价值毫无疑问是她的美貌，美貌是最容易引起感情波动的，见美色而以为是爱情，这是人的天性。
    若有痴男子求而不得，进而发现她和宋振山有说不清的关系，难免怒火中烧！”
    张子扬根据受害特征给了一个具体的方向性分析，刑侦不是玄学，刑侦是科学，既然是科学，自然要追本溯源，说不清源头那就不是科学了。
    当今社会民智渐开，可还是有很多人迷信玄学，专门相信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张子扬就不是这样，他只追求那些完全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宁如浅薄的清水一汪也不当浑浊的大河滔滔。
    就这个案子而言，动机并不难分析，因为两人的特征都太过明显，商人遇害，要么仇怨，要么财富，归根结底是财务纠纷。
    自古红颜多薄命，美女则多是陷入感情纠纷。
    俗语说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也是一样的道理，有钱人被钱所伤，美颜者被色所扰，天地之间，从来如此。
    现在的关键在于查出凶手的作案过程，和两人有何恩怨。
    “有道理！听你这么一讲，拨云雾而见青天啊，我也不必忧愁了！
    有你真好！
    不过，你认为姜琳是美人哦？”
    庞晴天赞美了一句，玉手轻轻抚弄发丝，把左边耷拉下来的青丝拢到耳后，一时风情，炫人耳目，就连微微曝露的颈子都白嫩的润泽光彩。
    张子扬趁着醉眼贪看了一眼，再听到庞晴天说什么有你真好，不由得莽心飞荡，差点坠入温柔乡中难自拔。
    “难道不是吗？”
    张子扬心头涟漪阵阵，一个女人问男人的审美，这本身就很暧昧了，还是庞晴天这样一个古董女孩，他可是知道，庞晴天交过男朋友，可是从来没和男朋友牵过手。
    “我不知道啊，我看不出来，你们男人评判美女的标准是什么？”
    庞晴天不依不饶，她挺喜欢现在这样状态的，能和张子扬聊着美女，光是这一点就可以看做两人关系的融洽。
    能有这一步，她心里更热切了，尤其张子扬刚才看她撩发的眼神，让她更加自信了。
    尤其让她舒服的是，有些话以前以为说不出口的，今天竟然可以了， 这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会撩帅哥了，以后不愁找不到男朋友。
    同时她也暗暗警醒自己，不管和张子扬成或者不成，都要以许芳芳为戒，不可限制，管制张子扬。
    想想也是可笑，张子扬可是天才，许芳芳竟然想靠着感情就去支配他，也太不爱惜天才了。
    正在得意，却听张子扬一边喝着自己花钱点的昂贵红酒说道：
    “女活白富美，音智胸腰腿！”
    啊？
    庞晴天的下巴快要掉到饭桌上，白富美她是听说过，可这十字标准是哪个王八蛋提出来的啊？完全把女孩子标准化了，面面俱到，重点还是一个字，美！
    这话在她看来有点流氓，如果男人用这样的标准审视女人，那一定是色眯眯的模样。
    这完全是把女人当一个工艺品来看了，她有点生气，她可不想被人如此评头论足，质问道：
    “你也这么认为吗？”
    说着话气鼓鼓的用叉子戳那牛排，傻子也能看出来她的不满了。
    “我当然不这样认为，我认为男女相恋，最重要是两情相悦，灵魂契合。
    情人眼出西施，爱上一个人，便怎么看都是美女了。
    不过，相爱简单，相处太难……”
    张子扬说的明显是老套子，可不知怎么，脱口就出来了，习惯性动作，至于最后一句，显然是想到了许芳芳。
    “这还差不多！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那么优秀，喜欢你的女生恐怕数也数不过来， 总会再有的。”
    庞晴天反而安慰起来，张子扬抿嘴而笑，在男女之间，男生通常是靠东瀛小电影学习的谈恋爱，女生则是靠着偶像剧。
    所以要想追男生，一味的妖媚性感便可以了，男生要追女生则要正正经经，多说一些偶像剧的台词，不管心里多么龌龊。
    男女好上之后，男的往往会觉得女生太过不切实际，女生则会觉得男的简直就是禽兽，就知道在那件事情上索要。
    这便是东亚男女的相处模式了，至于欧美，则开放的多。
    两人说说谈谈，庞晴天作为一个大美女却不为己甚，能照顾张子扬的心情，甚至曲意逢迎，自然相谈甚欢。
    日沉月转，万家灯火，两人醉醺醺从饭店出来，看着街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都有孤独寂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