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没办法啊，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向着我啊？
    反正之后，他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可能你们觉得我不对，可对于我这样的人，忍耐才是活下去的法则。
    如果不能忍耐，我早就头破血流了，那时候，谁管我啊？”
    赖晓曼反抗一般的说道，她说的倒也没错，一个女孩子，不是本地人，在这个人情社会，她就是食物链的最低端。
    庞晴天之所以勇敢，那是因为她有别人不具备的条件。
    第一，她是警察，别人欺负不了她，第二，她家有钱，打官司也不怕。
    “还有其他的吗？比较异常的。”
    勇敢是需要资本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勇敢，正是因为这样，勇敢才是最伟大的品格，因此，张子扬为了免得赖晓曼尴尬，连忙继续问了下去。
    “其他的就没有了，自从经过了那种事情之后，每当两个人吵架的时候我都感觉冯同光特别的虚伪，他吃醋，他害怕老婆跑了，他表现的很被动，可真的是这样吗？”
    赖晓曼摇摇头，感觉她比曹碧蓉更加了解冯同光。
    翻翻案卷，张子扬几乎找不到冯同光的恶行，唯一的特点就是太爱老婆而已。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激情杀人也不成立了。
    可这里有一点改变，之前张子扬觉得冯同光没有杀人，而且他应该是好人，现在显示，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嘛。
    趁着老婆不在会猥亵女邻居的，这能是好人吗？
    “还有其他的吗？”
    张子扬带着一点痛苦的问道，说实在的，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办案方式，光是从动机上去找，很多东西都要考猜才行。
    案发现场被烧毁，让这个案子显得很麻烦。
    “我平常很忙的，也只知道这么一点。”
    赖晓曼也不能提供更多了，张子扬两人离开现场，前往当地警局，在路上，庞晴天突然说道：
    “子扬，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其实人就是冯同光杀的，他这个人善于伪装，只不过，他伪装的点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是尽可能的脱离现场，而他则是故意靠近现场，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能把怎么样。”
    听到冯同光猥亵行为之后，庞晴天对这个人可就没有什么好感了，一个人在老婆面前都表演，那得虚伪成什么样啊。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就是汽油。
    冯同光承认确实灌了十五升的汽油，这一点你确认过了吧，冯同光的车上确实只有十五升汽油？”
    张子扬沉思了一下说道，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是把冯同光排除在外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汽油。
    在这个巨大可疑面前，其他的可能性就显得很渺小。
    “我确认过了，他的车上确实只有十五升的汽油，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本地警方的推论挺有道理的啊。”
    说着话，就已经到了本地警局，两人进去，一个矮胖子出来接待，名叫张高义，是个副队长。
    两人本来正在对话呢，到这里也不好停下，张子扬便看向张高义问道：
    “你们把冯同光列为最大嫌疑人也是因为汽油吗？”
    这是把张高义也拉进来，张子扬准备一起给解释了，免得一再的说。
    对于张子扬，但凡是个内行的都会敬佩有加，这位张高义也不例外，一听张子扬问话，张高义连忙回答：
    “对啊，你想啊，冯同光先是杀了人，然后买了汽油，汽油用了一半，剩下一半，多合理啊。
    要不然，怎么那么巧，他刚和老婆吵完架，然后老婆就死了。
    接着房间失火，引燃的是汽油，他还恰好买了汽油。
    我记得您在电视上说过，案子中没有巧合。”
    都是姓张的，这位张高义很热情，还引用张子扬的名言呢。
    可张子扬听了只觉得可笑，他是说过案子中没有巧合，意思针对的是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
    眼下这个案子，张高义是先把冯同光当做凶手，然后才凑齐了这些巧合，这就不太对了。
    现代司法讲究的是无罪推定，这样进行有罪推定，凑巧合，太浅陋了。
    再说了，这样的结果只是看起来冯同光是凶手，试问，证据在哪里？他承认了吗？
    既没有证据也拿不到嫌疑人的口供，完全没用的。
    “你说的巧合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这种不精细的巧合，抵不住精细的巧合。
    我看了案卷，发现在冯同光的车上发现的汽油一共是十五点零三升。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为了方便说服，张子扬把数字都说了出来，大家之前怕麻烦，都是十五升，如今小数点后的是数字也出现了。
    庞晴天和张高义一下子没有听懂，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大家早就知道了啊。
    “有什么问题？”
    庞晴天知道张子扬是在解释之前的问题，好奇起来。
    “问题大了，冯同光的口供，说他买了十五升的汽油。
    可本地警方找到了三十升的销售明细，推论很简单，冯同飞买了三十升，用了十五升。
    这太不合理了，且不说一个杀人犯怎么会吝惜汽油的问题。
    要把一个三十升的汽油恰好倒出一半，这个难度超出想象。
    可以这么说，就算实验一百万次，恐怕也未必会出现一次，恰好倒出了一半。
    我看照片，车上只有一个桶，其他解释都堵死了。
    杀人犯要掩盖现场的时候，难道还会准确的称量一下，准确的用十五升？
    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我相信冯同光所说的话，他确实只买了十五升。
    至于你们找到了销售明细，每天汽油站卖出那么多汽油，能找到三十升的， 就不能找到十五升的？
    这个证据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冯同光买了汽油，却没有用，这只会减少他的嫌疑。
    从冯同光现有证词来看，他是无罪的。”
    张子扬给出了解释，数字是很精确的东西，冯同光既然说是买了十五升汽油，就不太可能是用剩下的。
    除非冯同光是个神经病，偏执狂。
    这个在证词中没有任何的展现。
    “这样啊，嗯……那怎么办？难道放了他？”
    张高义为难起来，把杀人嫌疑犯放出去，如果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承担不了责任。
    “该放当然要放，这都有法律明确规定的，你烦恼什么？
    根据法律办事就是了。
    不过，在此之前，让我询问一下他吧。”
    张子扬摇摇头，对这位的办事风格十分不认同，警察是践行法律的，考虑法律之外的任何东西，都是对法律的亵渎。
    如果找不到冯同光犯罪的证据，羁押期限过了，必须得放人，不然的话，本身就是在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