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杨长峰观察了半天，少将也急了，这可是争分夺秒的事情，要是在这浪费时间就太划不来了。
    杨长峰摇摇头：“暂时还没找出规律，审问工作进行的怎么样？”
    少将道：“全是死硬分子，问不出什么花样来，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就是问不出问题。”
    杨长峰道：“找他们的家庭。”
    “找了，有两个还是高知家庭，家庭条件非常不错，可惜了，这个家庭就这么完蛋了。”少将叹息不已。
    杨长峰根本不同情，家庭条件好还能揍歪路，那只能说明家庭教育的失败。
    “我再看看，应该能找出破绽。”杨长峰道。
    透视眼有分析问题的能力，刚才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透视眼最起码已经找出了十个数字里用的最多的和用的最少的数字，而且，也从用的频率上推断出了时间间隔，他相信，再给他一点时间，一定能从这台电台上找出想要的答案。
    少将看看时间，提醒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抓紧，这是一块硬骨头。我估计天一亮，我们动手的事情就会被有心人知道，到时候对方关闭甚至毁了电台，我们就算找到规律，也只能通过审讯那些俘虏来问出对方到底是谁了。我估计，级别不会太高，但位置一定很关键，京城的弹药库也不少，想逐个排查，难度太大了。”
    杨长峰当然知道。
    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行动，居然能被杨柳集团知道。
    柳小姐大半夜被电话声惊醒，拿起一看，是大佬柳的手机，顿时吃了一惊，这个电话可不常打。
    铁背苍龙这会没在国内，去国外“考察”去了。
    接起电话，老先生很急促地警告：“我们的一号线被打断了，动手的正是姓杨的那小子，你想办法立即找到他，同时发动关系，争取能把我们的关系网保留下来。”
    柳小姐额头见汗，圈里捧她是柳家的公主，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根本算不上什么公主，相反，在有些人眼里，她只是一个必要的时候推出去当替罪羊的傀儡，他们家的关系网，就是在关键时候保护她的一个私人关系网。
    这个关系网，就是铁背苍龙口中的一号线，属于柳家的一号线，这条线要是被掐断，他老先生心里都得打鼓，这次回来，一落地是不是就要被抓了？
    要不然，老先生不可能大半夜打扰女儿的休息，她最近很疲惫，处处出问题，处处需要填补窟窿。
    没办法，对这些人，光教育他们不行，他们为了钱，是不介意起兵造反的。但你要是提着枪问他们想走什么样的路，他们会配合你的要求。舆论对这些人几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们并不是舆论能够约束的人。
    “是冲我们的，还是冲别的事情的？”柳小姐心里还是留了一点奢望的，她觉着，凭他们那个庞大的关系网，应该还不至于出现灭了他们的事情。
    老先生看得很透彻，说道：“不管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要跟我们牵涉上关系，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你尽快去找姓杨的，你问问他，他想干什么，非要打破平衡才行吗。告诉他，要钱，我们给钱，但是要是想断我们的路，我们不介意和他拼死一搏。”
    这话柳小姐第一个就不赞同，跟人家拼，我们有那么强的实力吗？那可是手握重兵的人，真要是你敢张牙舞爪地进攻，人家先灭了你，再扶持一些人上去霸占我们的位置，拿走我们的资源，你上哪说理去？
    “不能来硬的，等天亮吧，天亮我去找他，我总觉着京城这两天的气氛很对我们不利，姓杨的态度强硬，根本不和我们有实质性的合作，想跟这个人搭上话，难度太大了，效果也不大。”柳小姐建议，“还是找一找别的关系吧，小马哥虽说如今和我们是敌对阵营，但毕竟还有点香火情分，要不，找找他，看能不能打听点东西出来。”
    老先生觉着这样更保险。
    于是，大半夜的，小马哥被手机惊醒了，拿起来一看，不由火大，铁背苍龙不在太平洋里遨游去，你大半夜打扰我休息算怎么回事？
    可这个电话还必须要接，不管怎么说，到底都是一个阶层的，亲不亲，还是要靠阶层分，拒绝老先生的电话，那就等于打破某种潜规则了，对谁都不好。
    “还是人家陈氏集团牛啊，老先生的电话不接就不接，谁也对人家没办法。”
    小马哥这话不仅仅是有感而发，他已经知道杨长峰代表陈氏集团，甚至代表陈氏集团牵头的某一个团体，跟京城的名门贵族们达成了协议，贵族们支持杨长峰，支持陈氏集团，而陈氏集团要付出的，竟然是陈氏集团现在最需要的合作。
    这个公司，将来会不得了。
    小马哥接起电话，没说话，他要先听听大佬柳怎么说。
    “这么下去不行啊，光让他们行动，把我们的人抓起来，长此以往，我们还有说话的余地吗？”大佬柳派头很足，几乎质问小马哥，“这种情况下，你还要支持这个小公司吗？”
    小马哥反唇相讥：“没有我们支持，好像杨柳集团也没法对人家怎么样吧？老先生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大佬柳被噎得不轻，悻悻道：“我在国外，刚得到消息，姓杨的又带着人针对我们了，你帮我问一问，他是要赶尽杀绝才甘心，还是想把别人的路走完，让别人无路可走，要是真想把我们赶尽杀绝，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敢跟人家打吗？
    小马哥道：“行，我打电话问问。”
    既然是针对杨柳集团的行动，那他就得问问，灭了杨柳集团，下一个是不是要针对江南会了？
    电话打通，小马哥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只能转述大佬柳的原话。
    杨长峰听完，冷笑连连，原来，这里头还有杨柳集团的事情呢。
    “回复铁背苍龙，天亮之后，如果没有得到他女儿主动提供情报和材料的答复，我会办两件事，第一，派人去国外灭了他这老王八蛋，第二，抄他们家。”杨长峰杀气腾腾，他真有一鼓作气把这个买办集团给灭了的想法，如果大佬柳牵扯到这次间谍事件中来，那太好了，简直就是把刀子往他手里送。
    不杀个人头滚滚，都对不住他的赫赫凶名。
    小马哥心里震惊，杨长峰这话几乎等于是战争宣言，他这是代表他自己，还是代表某一个高处的声音？如果是后者，小马哥觉着，他应该马上摘清跟大佬柳的一切关系，哪怕是传话的这点关系，也要马上澄清。
    “马总，有些事情，谁也不要沾上，当商人试图控制权力，商人就该杀。如果商人已经开始染指军队，你觉着，我是灭了这些人好，还是撤销军队好？”杨长峰警告道，“京城里，不管是谁，有些活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跟杀头的行为沾边，要不然，恐怕我回江州的时候，就是大开杀戒的时候，到时候，大家也不能怪我不念情分。”
    小马哥听懂了，心里暗暗震惊，居然有人把手伸进军队了，难怪杨长峰有底气说出出国灭了大佬的话来，这可绝对是找死行为，难不成，杨柳集团有这么大的能力，连军队都能拉拢得到？
    不可能，武帝上台，这些人能拉拢的军队，不是被整编了，就是背拆散了，尤其在京城，杨柳再有门路，也没那个渠道向军队伸手。
    看来，这次应该是杨柳集团在某件事情上跟军队产生一定的联系了。
    这种事情，小马哥又怎么会去沾边呢。
    “我原话转述。”小马哥道，“另外，不管牵扯到谁，我第一个带头不出来讲情，该杀头杀头，该抓抓，绝不姑息。要是不行的话，我去一趟西北。”
    “那就不必了。”杨长峰笑道，“还没那个必要。”
    小马哥一颗心落肚子里，还好，还好，不会针对他，那就好。
    挂断电话，小马哥睡意全无，坐着发了一会呆，才给大佬打过去电话，说：“柳总，杨总让我转述一句话，伸手到军队里的，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亲自去动手灭了，这件事，我坚决支持人家。”
    大佬柳沉默片刻，淡淡说道：“知道了。”
    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不想再说下去了。
    但他对小马哥的态度是表达清楚了，对小马哥的“背叛”行为，那是相当的不满意。
    都是一个阶层的，我都带头造反了，你还不带着队伍来帮忙，你还是这个阶层的人嘛，这不是缩头乌龟么。
    小马哥心里话，有种你真造反一个试试，这一次，杨长峰能放出灭了大佬的狠话，恐怕这也代表某种意思吧。
    民意，有时候还是要照顾一些的，而这，正是杨柳集团和小马哥的分歧所在，前者把民意当空气，后者把民意当工具，这个不同之处，决定了小马哥在经济基础上就和杨柳集团分道扬镳。
    通俗来讲，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