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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母亲的死,更像是我的阴谋。

      一阵哑然的甄善美,似乎嘴角提不上什么力气,所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她把头一瞥,这才道:“敢于承认错误也不带这样的吧?”
    金和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已经开始变化了,她微微的低着头,把手隐藏在袖口里。
    禅房清冷,所以也会有一丝寒风似的劲道,直接席卷在脚根处,然后极浅极淡的阴到骨子里。
    莫初只是在一边站着,他的眼睛时不时的往甄善美身上看,然后微微的轻笑一声,然后道:“没几个人了,都去颂佛去了,摆台抄佛经吧。”
    想来金和银他们这群人来的时间也算是很久了,整顿好的大部队是直接去了前台,而他们就像是被裹了大脚布的瘸子,桎梏在禅房里像是后援团似的。
    外面有点湿漉漉的,似乎是下了冰雹,将寺院的各处显得更加清冷了,莫盛窈他们用过斋饭后,晚上的几个时辰都在里面诵经的。
    莫盛窈做过功课,她游刃有余,所以也很服众,时间过的有些缓慢,莫盛窈是在感觉自己的膝盖有点跪疼了之后才起来的。
    似乎是有点站不稳的她只是环顾了四周,说了一些安抚人心的话,这才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张谏,扶着父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莫盛窈的声音很轻甚至于是微乎其微,似乎有点周到的把一切都安排的无可挑剔,然后这才转过身子。
    看到北帝迎面走过来的莫盛窈只是微微的向一边让道,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已经被父亲听见,可是却还是跟往常一样淡淡的看了一眼,与北帝对视一眼的她,显得更加乖巧。
    “圣上,你可算是出来了。奔波一天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张谏看了一眼盛窈这才靠近了北帝。
    北帝似乎是有点劳累过度,所以脸色也不是很好,算不上差的他只是微微的曲着手掌然后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捏了捏,这才一声不吭的走了。
    莫盛窈叫槐妙找了几个人厨艺好的人想要给北帝做一碗汤,槐妙刚想着去办,就遇见了掌事姑姑。
    那个掌事姑姑就是帮衬着臧笙歌的那个女人,也是唯一知道顾拾就是臧笙歌的人,大概是因为有些年长,在宫里以和善著称,所以槐妙就顺便叫住了她。
    槐妙有点小孩子脾气,因为有莫盛窈罩着,所以说话更加颐指气使的,不过没有恶意:“就你,叫几个厨艺好的做碗汤。”
    掌事姑姑看起来是一个很温柔的的人,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安抚道:“不知道喝汤之人有什么忌口的吗?是怎样一种情况?”
    槐妙有点烦了,但是想要莫盛窈还在一边等着自己,所以只是快速的说着:“就是一夜奔波有点累的那种,你们就是做这方面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要问我?”
    掌事姑姑最后点了点头,这才往外面走。
    莫盛窈似乎看了一会槐妙在那边数落掌事姑姑的画面,她还是没多说,只是过来的时候反问道:“吵架了?”
    “问这问那的,做个汤都真得劲,没忍住直接骂了…”槐妙淡淡的说着,她就这样忽然的抬起头看着自家公主眼里的忧伤,这才道:“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莫盛窈从后面抱着她的腰,然后把下巴垫在槐妙的肩膀上,然后才低笑了一声:“就是想你了。”
    “刚刚你说什么了?”莫盛窈的指尖似是而非的绞在一起,微微有些靠近槐妙的脸颊。
    槐妙低着头,那个时候的颐指气使全都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她现在乖的像一个孩子,这才道:“我好像忘记了…忘了…”
    莫盛窈贴着槐妙腰间的手微微的把她攥的更紧,这才道:“得不到我的你是不是很难受,还在尝试着克制?”
    槐妙像是被戳中心事似的,低着头,腰间的余温渐渐的发散,她不敢说话,只是把头低的更加严重,她低着的头似乎想要点头,她眼睛有点花,似乎是有泪水滴出,但却再强忍着。
    槐妙觉得自己能够在忍一下的,可是自家公主的话,叫她完全没了心智,她强行克制的多年的情感,忽然之间被瓦解了。
    莫盛窈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从来都是微微的上扬,有一种像是眷恋的感觉,这才侧着身子吻了下槐妙的耳垂,她最终还是把嘴角挪开,然后极重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把视线挪开。
    莫盛窈还记得之前槐妙和她一起在私汤里的时候,她们两个明明可以更进一步的可是也像是现在这样被克制住了,那个时候槐妙抱着她就哭。
    一向亲情有些缺失的莫盛窈极大的希望得到父亲的重视,结果每次都搞得很砸,不仅被学堂里的那些王孙贵族笑话,无非就是母亲的出身和她的不堪。
    就是这样的自己,开始越来越害怕男人特别是那次她去冷宫看母亲的时候,亲眼看见她被守在那边的太监给玷.污了,衣裳满天飞,似乎有一丝冷意钻进了毛孔里,耳边连绵不绝的都是细微的反抗声和挣扎时母亲挨得巴掌声。
    角落里看见的那个骑跨在母亲腿上的太监,似乎有些狰狞,嘴里时不时的说着‘圣上的暖床工具也不怎么样嘛’诸如此类的话。
    母亲喜欢父亲,是那种没有尊严的,她学不会欲擒故纵,因为怕这一放手那边的父亲就真的走了。
    她用最卑微的方式喜欢着父亲,即使是在床榻之间,即使他肆无忌惮,他像是发泄怨怼一样…
    喜欢一个人总是没错的…
    可是那个太监不同,甚至说母亲完全就是被他**的。
    后来莫盛窈从柜子里爬了出来,她的母亲还是很卑微,似乎带着请求似的握住她的手:“是初辰,她找一个太监侮辱我…”
    “簪子…”母亲完全没有那时的温柔体贴,她想是一个疯子似的,把一切都给摒弃了,然后这才把手松开。
    “母亲,母亲,我怎么样才能帮助你…你流了好多的血。”那个时候莫盛窈只是这样说着。
    然后莫盛窈拿着药箱过来的时候,才发觉似乎在母亲腿后面的肉里嵌顿着一个折断了的簪子。
    那个簪子很好看,但现在却沾满了血,随着母亲微微的把腿张开,然后忽隐忽现的,莫盛窈觉得很疼,这才哭的有些急,她尝试着屏住气,可就是觉得耳朵里乱嗡嗡的。
    “不要害怕,她还是没本事,我害死了她的第二个孩子,而她却给我今日之辱,孰轻孰重的,我心里清楚的很。”
    莫盛窈知道母亲不是在安慰她,一直都唯唯诺诺的母亲似乎此刻变得坚强了许多,嵌顿在里面的簪子仍然没能拿出来。
    “母亲,我去找医者…”莫盛窈天真的说着,然后不停的颤抖着双手,然后这才往外面走。
    然后正好就是初辰和她的侍女常姨,她只是一个眼神就叫莫盛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他们就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母亲。
    就像是观赏杂技似的,初辰想来就是飞扬跋扈的,特别是失去第二个孩子的她,只是忽然蹲在地上,就像是过来讨债的。
    “折辱你,是我现在活着唯一要做的事情。”
    那画面颇有一副宫斗剧的感觉,没有任何的治疗,只是这样拖啊拖啊,那天父亲也终于想要来看看母亲了。
    就像是河蚌身体里的珍珠似的,那抹柔软的地方渐渐变得红肿,然后开始腐败,母亲的惨状让莫盛窈都有些害怕。
    那天莫盛窈知道父亲要来,微微已经有点长大的她似乎知道了很多他们之间的恩怨,所以她毅然决然的去了母亲那边。
    冷宫本就清冷,加上母亲病情恶化的原因,她只是连挪动身体的能力都不见了,她憔悴的有几分笑意,然后这才说了句:“窈儿长高了。”
    “母亲我知道父亲晚上会来看你,他会发现的,不过没关系,反正你都已经如此不堪了,你可不可为了女儿,贡献一下你自己。”
    “不是总说,没有不疼爱儿女的父亲吗?”
    莫盛窈深思熟虑的说了出来,迎面就是母亲的一剪刀甩了过来,她的笑容没了,也是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不爱她,于是她就将希望放在莫盛窈身上,然后她还大言不惭的这些让她去死的画面。
    “窈儿,我的女儿,我要和初辰有关系的人给我陪葬,那样我才愿意赴死。”也是这几天病痛折磨的她太过于疼痛,似乎在就没希望继续好好的生活了。
    莫盛窈点了点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去找医者为她母亲治疗,事情也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他虽然不爱,但却为了自己的尊严,生生忍下了,然后为母亲找人治疗,亲自招呼,然后无微不至。
    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时候是母亲的病情似乎恶化了,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母亲的所住的那个寝院,总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屋子里就像是臭鱼烂虾似的,气味熏天。
    特别是这样父亲还是来看母亲,至少是因为她在父亲面前可怜的样子,才叫从来都很心狠的父亲去了一次。
    那天,莫盛窈偷偷掉了几把眼泪,然后就跟在后面,那天的母亲和父亲相处的很融洽,父亲帮母亲梳头,然后穿衣裳。
    然后母亲就问父亲爱没爱过她…
    然后父亲只是安慰她然后母亲就主动求了死…
    这些天父亲的无微不至已经让母亲心满意足了,所以母亲就真的按照莫盛窈的计划进行着。
    主动求死…还能能留下最后一丝尊严,才能叫她的女儿继续在这个宫里生存下去。
    莫盛窈当时就在外面,她听见微微侧着身子,然后想要向父亲索吻,父亲只是把嘴偏了过去。
    也许那个时候在父亲心里她母亲就是一个残花败柳,所以他连骗都不愿意。
    后来母亲似乎也知足了,父亲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母亲泡了一会儿私汤,为她搓背,只是那一刻母亲抱着父亲,感觉着他的体温,然后还是不自觉的吻上了。
    父亲没动,就像是屹立不倒的大山一样,抱着母亲的被水没过的肩膀,这才贴合了四片唇瓣,然后吻着吻着,后面的几个宫人们就从背后用白绫穿过母亲的脖子,母亲痛苦的闷着声音最后脱开了父亲,她捧着父亲脸的手就那样松开了,然后就死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阴谋,所有人揉以为是父亲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才会这么狠心的把母亲给杀了…
    母亲的那些闲话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凭空消失了似的,渐渐的就有了新事物代替了母亲的这个事物…